第12章 斗彩与斗嘴
透视眼下，这阔口瓶子，没有任何可以隐藏的地方。
“看来这拍卖行，不老实啊。”
叶羽嗤笑一声。
不老实？
卢总心头一跳，莫非是假的？
“叶大师，从这一些材料检测，生化分析各方面来看，应该不会有假吧？”卢总忍不住道。
卢总在生意场上，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人物，若非是因为严立华对叶羽的态度，他只怕早就要出言嘲讽了。
“我可没说这是假的。”叶羽笑道：“我说的，是这些照片和分析图谱，你们没发现什么缺漏吗？”
“缺漏？”卢总心下好奇，急忙盯着仔细地看了看。
“在阔口瓶上，兰花图案右侧第二个缺口位置，有着一些不自然的釉色痕迹，所有的分析图纸，都恰好是避开了那个位置。”叶羽神色凝重了几分。
这说明，拍卖行并非没有发现那里的异常，而是选择将其隐藏起来，以免影响价格。
在叶羽的指点之下，卢总赶忙仔细地观看，果真发现了这个极为细微的小心思。
“叶大师果然了得，只是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卢总忍不住赞叹道：“这落在生意场上，有这细腻的眼力，要不了两年，就能超过我了。”
一旁，严立华则是道：“师父看出的，应该不单单是他们避开这里，而是其中真正的问题吧？”
叶羽微微一笑，道：“这阔口瓶，有损。”
严立华心中了然。
而在此时，已经有人开始叫价。
“七十万！”
“七十五万。”
……
这第一件拍品，拍卖行本就为了讨一个好彩头，所以选择的东西也比较讨喜，叫价的人自然多。
“看来，没什么人看出其中的猫腻。”温尔雅看了周围一眼道。
“能有叶大师这般眼力的，能有几人？”卢总笑呵呵道。
严立华微微颔首，道：“今日因为有几件珍品，来的人不少，称得上大师的，也有几位，但能在这个距离一眼看穿的，恐怕只有师父了。”
他自认，如果让自己上手，还可以发觉其中猫腻，但隔着这个距离，他也没有把握。
“两百万。”忽然间，一个傲然的声音响起。
“李少？”卢总眉头一挑。
“你也认识他？”叶羽淡淡问道。
先前事情发生的时候，卢总还未到，自然不了解李志远跟叶羽他们的过节。
“能算得上认识，他是万隆集团背后，控股的李家的大少爷，向来行事高调，挥霍无度，而且纵情声色，在这个圈子里，名气不小。”卢总解释道。
提起万隆集团和李家，温尔雅也轻叹一声。
“李家起家，靠的是一些粗暴手段，起家之后，就已经搞些古董收藏，之前李家老爷子过寿，几个儿孙辈豪掷千金，买了不少东西，请我过去一看，好家伙，全都是上周的。”严立华笑着说道。
闻言，叶羽几人都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拍卖师听到这个报价，则是也心头一喜。
“两百万，一次！”
“两百万，两次！”
拍卖师环顾周围。
“有这样完整度的红釉色阔口瓶，已经十分少见了，各位，可千万不要犹豫，不要错过啊！”
他的提成纯粹靠售价，自然希望还有人出手。
“我李家看上的东西，还有人抢吗？”李志远此时，则是不屑开口，淡淡道。
周围不少人脸色微微变化了一下，但也没有和他一般见识。
“李少说的是，说的是。”拍卖师尴尬一笑，随即高声道：“两百万，成交！”
“恭喜李少，请问您是……”拍卖师笑呵呵地开口。
李志远抬了抬手，一个保镖上前，完成了交易手续。
那一尊红釉阔口瓶，就这么送到了李志远的桌前。
李志远探手，轻轻地拍了拍，哈哈一笑：“不错，不错！”
“简直是暴殄天物。”卢总摇了摇头道。
大多数人，脑海之中都是闪过同样的念头，但很快，他们的注意力，就被下一件拍品所吸引。
“各位，请看这第二件拍品。”
舞台之上，一对小小的斗彩瓷杯被展示出来。
两枚斗彩瓷杯，不过是四厘米高，形态饱满，色彩绚丽丰富，比起先前的红釉阔口瓶，要更加美得惊魂夺魄。
斗彩瓷，以明代的最为出彩，可以说达到了这一工艺的顶尖水平。
“我那里，倒是有一对雍正年间的斗彩瓷，品相还算不错。”严立华笑呵呵道。
显然，他对斗彩瓷，也是分外喜欢。
卢总则是叹了一口气，“早些年，我也收藏过一对，却不慎打碎了一枚，今天若是可以得手，也算是了却了一桩遗憾了。”
“叶大师，还请您受累，替我把把关啊。”他看向叶羽，恭敬的说道。
既然知晓了叶羽的本领，他自然第一时间征求叶羽的意见。
叶羽微微一笑，没有表态。
舞台上，主持人笑呵呵道：“这一对成化年间的斗彩，是斗彩工艺的巅峰之作，由于价值不菲，各位可以靠近观赏一番。”
叶羽眯了眯眼睛。
“叶羽，我们也去看看吧？”温尔雅也是开口，显然，她对此也有兴趣。
“也好。”叶羽点点头，带着温尔雅与卢总一同上前。
一旁，李志远见状，当即也起身走了过来。
见到他靠近，周围不少人都是主动让开一个身位，让他率先观赏。
叶羽三人靠近过去，李志远轻蔑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骗了严老，但凭你那点儿家底，来这里，是自取其辱吗？”
他满脸不屑，又是道：“我一晚上在水云天的消费，就够买下你一个小小的聚宝楼了。”
显然，他刚刚已经调查了叶羽的背景，所以分毫不惧。
水云天，是幕城最为顶级的娱乐会所，李志远通常在其中豪掷千金，肆意选妃，每一个来参加的，都是些有一定知名度的小明星，花费自然不低。
“你最好抓紧时间，多消费几次，过两个月，你恐怕就没有这个能力了。”叶羽咧咧嘴，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几次三番前来挑衅，真当自己是软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