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消化门诊
兜兜转转又过了一周，王小川觉得自己在神经外科所学的内容已经差不多了，于是主动向陈鹏飞提出更换科室。
陈鹏飞一听，心中顿时紧张起来：
这小子，该不是对我们科室有什么意见吧……
于是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一下王小川：
“怎么突然想换科室了？在神经外科有什么问题吗？”
“那倒没有，就是我觉得，神经外科基本的手术操作我已经学的差不多了，想去别的科室见识见识。”
“哦——这样啊！”
陈鹏飞听到王小川并没有对神经外科产生不好的印象，立刻放下心来。
“行啊，你想去哪个科室跟我说！我回头跟教研科那边打声招呼。”
像王小川这种，拥有轮转科室自主选择权的实习医生，在整个京城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也算是蝎子拉屎——毒（独）一份。
而王小川在经过考虑之后，决定暂时不再选择外科科室。
自己实习以来，一直待在外科，手术做了不少，对于外科也已经足够了解。
而关于内科的经验和经历却少之又少，这次轮转科室，正好可以去内科逛逛。
至于具体要去哪个内科，王小川略微思考一番，最终选择了消化内科。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听说，消化内科趣事多……
据说，消化内科之中，尤其是做胃肠镜全麻之后，最容易出现患者社死画面。
王小川在神经外科的时候，就听有医生讨论过消化内科的一件趣事。
说的是，有一名男子在全麻做完胃肠镜之后，医生让他穿上裤子，结果他一把薅住旁边朋友的裤头一顿猛提，
然后还不忘跟旁边的医生说，叫他们都穿好裤子，然而事实却是，他自己正光着屁股……
还有痴迷于《甄嬛传》病人，在麻醉之后一直喊着：
宝娟我的嗓子……宝娟我的嗓子……
对此，王小川想想都觉得有趣。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在消化内科将会遇到多么奇葩的病人，而自己这次的选择，将会带来多么大的心理伤害……
初到消化内科，王小川并没有如愿成为操作胃肠内镜的医生，而是来到了消化门诊。
带队的老师名叫张越，是陈鹏飞提前打过招呼的。
张越对于王小川的传说早有耳闻，初次相见便起了考验王小川的心思。
而在王小川展现过惊人的学习能力以及强大的医学天赋之后，他也成功被征服。
然后就……自己偷偷摸鱼摆烂，把消化门诊交给了王小川一个人……
有这样的锻炼机会，王小川自然也不会说什么抱怨，对于他来说，消化内科的工作量根本不足为惧。
没有了张越在一旁干扰，反而能够使他大胆自由发挥，同时见识各种各样的病人，这也正是他来到消化内科的目的。
“医生，我这个事情严重吗？”
这天，消化门诊来了一位十分奇葩的病人，初到门诊时面色红润，王小川一眼便看出，这就是一个健康的正常人。
可他想要咨询的问题，却让王小川感到十分无语。
“医生，我的屁股长毛了，我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啊？”
虽然王小川一眼就看出，这人正常的很，身体一点毛病都没有，但就这样说出来，别人肯定是不信的。
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他拉上遮挡的帘子，让病人趴在治疗床上，仔细观察病人所说的症状。
果不其然，他所说的屁股长毛，就是身体上十分正常的毛发，这种问题，在很多成年人，尤其是成年男性身上，普遍存在。
“屁股长毛是一种十分正常的现象，不用过分紧张。”
“不用去管他吗？”
“不用。大多数男性都有这种情况。”
“医生你也有吗？”
额……(||_)
王小川没有想到，病人会突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思索片刻后才勉为其难地“嗯”了一声，算是对患者的回应。
没想到对方听后，却提出了一个堪称变态的要求，
“能让我看看吗”
“请你自重，我只是告诉你这是正常的现象！”
王小川顿时警惕起来，他有理由怀疑，眼前之人可能有那么一些弯……
“你都看了我的，为什么不让我看你的？这不公平！”
“出去！下一位！”
王小川直接懒得解释，将这个图谋不轨的男人轰了出去。
然而这次的奇葩问诊经历，却仿佛打开了什么特殊开关一般，此后前来看病的病人之中，奇葩竟越来越多。
“医生，我这病情什么样啊？”
一名中年男子向着正在看自己胃肠镜片子的王小川询问。
“胃溃疡和十二指肠溃疡，我给你开点药，喝两个月之后过来复查。”
王小川看完片子，开始给病人进行腹部触诊。
“我摸你肚子有什么感觉？”
“我感觉有人摸我肚子。”
……
王小川有些无语，你搁这儿跟我搁这儿呢？我上次听到这么无语的话还是在上次……
“我问的是你感觉有没有压痛、胀气、麻木这些问题！”
“哦哦，你再按一下我感受感受。”
“这儿疼不疼？”
“疼。”
王小川听后，换了个位置继续按
“那这儿呢？疼不疼？”
“疼。”
王小川有些纳闷儿，换了个地方接着按。
“那这个地方呢？疼不疼？”
“也疼。”
“怎么按你哪儿都疼啊？”
“你使劲按我肚子能不疼吗？”
“……-_-||”
王小川无语，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难以沟通的病人。
“我问的是病理性的疼痛！不是平常按肚子的那种疼！”
“哦哦，医生你按压胃的时候会疼的明显一些，有种钝痛和灼烧感。”
“你这不是讲的很清楚吗？刚刚还跟我扯那么远？”
“不好意思啊医生，我理解的有点慢……”
╮(﹀_﹀”)╭
了解完情况之后，王小川回到电脑键，给病人开药方的同时不忘询问一些病人的饮食习惯。
“喝酒吗？”
“啊？今晚吗？”
神特么今晚……王小川感觉这病人不仅胃部有些毛病，连脑子也不太正常。
“我问的是你平时喝不喝酒！不是问你要不要喝酒！”
“哦哦，那必须喝啊！医生啊，不是我跟你吹，这人在江湖走啊，就不能离了酒。人在江湖飘，那能不喝高！”
一提到酒，病人顿时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一般。
“这俗话说的好啊，宁可胃上烂个洞，不让感情裂条缝。我的酒量啊，在整个喝酒圈子里那也是出了名的！
一两二两才漱口，三两四两没喝够。五两六两神抖擞。七两八两还在吼……”
“行了行了，知道了……不管你之前多能喝，记住这次回去之后不能再喝酒了啊，你这个胃病需要忌辛辣刺激”
“医生啊，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
“我可以试试以毒攻毒吗？”
“不行！”
王小川脑门青筋直跳，有种想要打他一顿的冲动。
“那医生，如果，我是说如果哈，如果有一个东西，的确比较辛辣，但是我觉得不辣，那我可以喝吗？”
()
王小川几乎快要暴走，好在自幼培养出来的良好的道德素质，让他忍住了这种冲动。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冲动是魔鬼，完事就后悔……
王小川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躁动不安的内心。
“不要你觉得！要我觉得！医学面前少扯那些唯心主义！总之回去之后不能喝酒，要注意清淡饮食，不然你这毛病好不了！”
无奈之下，王小川直接掏出了黄教主的经典名言，势要压这个病人一头。
“不能喝酒，那我渴了咋办啊？”
“渴了喝水啊！”
“水有50度吗？”
“……(ー_ー)!!”
“咋？要不要再给你整个酱香味儿的啊？”
“还有这种的？”
“你找找看吧，说不定呢……”
王小川觉得眼前的病人已经没治了……
“哦……”
患者心中了然，怀揣着一丝希望走出诊室，王小川也在对其家属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他忌酒之后，才开始接待下一位病人。
可没有想到的事，数天之后，这位病人竟然满口酒气的再次来到消化门诊。
王小川本以为男子是胃溃疡加重，无法忍受腹部疼痛才再次前来，细细探查之后，却发现溃疡面并没有进一步扩大，反而有着愈合的趋势。
不应该啊？怎么喝酒之后病情没有加重，反而慢慢康复了呢？
王小川一时之间对自己的专业知识产生了些许的怀疑。不过在询问之后才明白，原来是某咖啡品牌和某台联名，出了一款酱香拿铁，其酱香口味足以以假乱真。
“医生，没想到真让你说中了！还真有酱香味儿的水！”
“哦……哈哈……，没错，我早就知道，没想到还真让你找着了！”
…………
自此以后，消化内科多了一种酒闷子病人的安慰剂，王小川也因为成功解决了诸多病人的需求而备受好评。
在消化内科门诊实习期间，王小川还遇到了很多奇葩病人，比如就曾经有一个女病人来到门诊。
王小川问她到底是出现了什么问题，身体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结果她就紧要牙关，不肯松口。
即便脸上都已经疼的冒出细密的汗珠，依旧强忍着一直不说。
无论王小川如何询问，她都千篇一律的回答道：
“我没事。”
直到王小川说出了一句，“我是医生，不是你男朋友”，这位女病人才恍然大悟，慢慢配合着说出了自己的情况。
还有一位男病人，高高瘦瘦的，长得十分帅气，差一点就赶得上王小川的颜值了。
这位病人胃痛的同时伴有高烧，来的时候虽然看着还比较清醒，但是却显得有些萎靡不振。
“发高烧了？”
王小川照常询问着病人的情况。
“是的，医生。”
“多高？”
“一百八十五厘米！”
“我问的是你发烧度数多高，不是问你身高有多高！”
王小川不禁扶额长叹，他总觉得，这个病人似乎脑子被烧糊涂了。
“不管你问的是什么！我都是一百八十五厘米！”
“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都知道你一米八五了，现在能跟我说一下，你高烧多少度吗？”
“医生，我觉得你需要清楚，我的一百八十五厘米不是一米八一、一米八二这些身高虚报到一米八五，而是切切实实的一米八五！”
“好好好，我明白了，你一米八五，是净身高一米八五！所以现在能跟我说你发烧有多高吗？”
“一百八十五！”
()(ー_ー)!!
“治不了了，等死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出于负责任的态度，王小川还是给他开了适用于他病情的药。
直到后来，王小川才在偶然情况下得知，这位男病人的精神有一些问题，在面对多高的问题上过分偏执。
一听到高这个字眼，就会忍不住强调自己的身高。
据说是因为他在童年时期，发育的比较晚，因此经常遭到同龄男生的嘲笑，由此产生了自卑心理，变得对自己的身高过分在意。
之后虽然法快速发育，后来居上，甚至超越了大多数曾经嘲笑过他的男生，但是当年产生的心理阴影却一直挥之不去。
这才有了现如今面对“高”这个字眼的应激表现。
难怪这个人表现那么反常！我就说嘛！正常人怎么可能会这么难沟通……
王小川恍然大悟的同时，也为这个烂病人感到惋惜。
“唉，可惜了，又高又帅的一个人，却因为曾经的校园暴力，导致形成了现在这样一个悲剧。”
“你不对劲！你该不会是……看上别人了吧？”
器灵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听见王小川医者父母心的言论，竟然硬生生的就启动油门，准备开车。
王小川对此直接无视。后来他又处于同情，通过调查找到了那位患者的住所，应用自己开发出来的独特心理疗法。
梦境循环疗法。
成功治愈了他的心理疾病。
该说不说，这种疗法还是他从对张益铭的惩罚经历中得到启发，经过不断改善，才终于成型的一种特殊心里疗法。
既可以让人在无尽的循环中崩溃，又可以利用循环来治疗精神心理上的问题。
说起来也算是张益铭这个家伙废物利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