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萧凌恒要合离
尤其是萧凌恒。
他这才明白她在马车里说的那句‘如你所愿’的意思。
她竟然以为他要让她死，所以在太后面前求太后赐她一死。
她不是冰雪聪明的察觉到自己诬陷她下药，是为了让外人以为他恼怒她，不把她放在眼里，达到保护她的目的吗？
她既然猜到了，为什么还要向太后请旨赐死？
太后是知道陆清欢有多伶牙俐齿的，原以为她会为自己辩解，却没有想到她不过训斥了几句，陆清欢一上来就求赐死。
这让太后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恒王妃，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太后冷声喝问。
“臣妾知道自己说什么，臣妾自知罪孽深重，给皇家丢了颜面，是皇家的大罪人，臣妾甘愿以死谢罪，请太后娘娘成全。”陆清欢一脸诚恳地道。
“太后娘娘，北夏律法有定，凡是亵渎皇家颜面的，一律执行死刑，情况严重者，满门抄崭，既然恒王妃自知罪孽深重，甘愿受罚，还望太后娘娘成全她的一片悔悟之心，以正皇家颜面。”坐在惠贵妃对面的雪妃，目光嘲讽地看着陆清欢开口道。
“太后娘娘，臣妾以为恒王妃对恒王所做之事，属闺房之乐的一种，上升到亵渎皇家颜面，执行死刑实在过于严重，臣妾认为针对此事，对恒王妃加以惩罚即可，没有到执行死刑的严重地步。”皇后开口为陆清欢求情。
“皇后娘娘这话真是让人震惊至极，竟然把对夫君下合欢药，这么恶劣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说成是闺房之乐，难道皇后娘娘经常这般对待皇上，才会觉得这种事情是小事？”
皇后被雪妃说的面红耳赤，尴尬羞愤道：“雪妃，你休得胡言乱语，本宫怎会对皇上做那种事情？”
“既然皇后娘娘没有，又何必如此共情，为恒王妃求情？你知不知道恒王妃此举，差一点害死恒王？今天若是不让她付出生命代价严惩，以后女子都效仿她，皇家血脉岂不是堪忧？”
陆清欢知道雪妃是萧明庭母妃，她曾当众打萧明庭耳光，雪妃对她十分不满，只是以前碍于太后照拂，才没有找她麻烦。
现在她犯了错，雪妃会踩一脚，陆清欢一点也不奇怪。
“皇后娘娘，多谢你为臣妾求情，但臣妾自知罪孽深重，不配苟活于世，还请皇后娘娘不要为了臣妾，与雪妃娘娘起争执。”
陆清欢说着看向坐在主座上的太后：“太后娘娘，雪妃娘娘说的对，臣妾犯了天大的错事，给人做了一个不好的示范，如果今天不严重臣妾，以后人人效仿臣妾，皇家血脉危矣，为了镇慑住以后不怀好意之人，还望太后娘娘赐臣妾死罪。”
太后看向站在一旁的萧凌恒：“恒王，恒王妃要以死向你谢罪，你是怎么想的？”
“因为她的胆大妄为，差点害死了本王，本王自然是要让她以死谢罪的。”萧凌恒满脸嫌弃地看着陆清欢，声音没有一点温度地说。
“恒王，皇后刚才的话虽然欠妥，但也并不无道理，你与恒王妃成亲三个多月，至今未洞房花烛，昨日从九陵山上回府，有人当众质疑她的清白。
万幸的是她有守宫砂自证了清白，但她也深知皇家之人，暗中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她自证清白的东西随时可能会消失。
为了让你相信她是清白之身，她迫不及已才出此下策，方法虽然过激了点，但也在情理之中。
你身为她的夫君，希望你能体谅她那颗刚从土匪窝里出来，惊魂未定的心，不要抓着这个过错记恨她。”
太后说着看向陆清欢：“恒王妃，你是不是为了自证清白才那样做的，并无害恒王之心？”
陆清欢嘴角抽了抽，心想太后不是招她入宫来问罪的吗？
怎么反倒给她找起借口来了？
“不是的，太后，臣妾不是为了自证清白给王爷下药的，臣妾就是想看看给王爷下药，王爷会有什么反应，结果没想到药效那么大，差点害死了王爷，臣妾故意犯错，不容原谅，还请太后赐死臣妾。”
太后：“……”
如果到现在她还看不出来陆清欢在故意求死，那她就白宫斗这么多年了。
“既然你一心以死谢罪，哀家就成全你，来人，将恒王妃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太后话音刚落，一道焦急的声音响起。
“皇祖母，求皇祖母不要惩罚九皇婶。”
陆清欢回头，看到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子一摇一晃的从外面跑过来，因为跑得太快，踩到裙摆，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皇后看到跑进来的人是自己女儿，震惊之余，连忙开心的起身跑过去。
“芳华，你能走路了？”皇后激动万分地看着女儿。
芳华公主没有回皇后的话，而是快速走到陆清欢身边跪下。
“皇祖母，看到九皇婶治好了孙女双腿，让孙女重新站起来的份上，原谅九皇婶一次，不要治九皇婶的罪。”芳华公主说着磕起头来。
“皇后，快把公主扶起来。”太后激动的说着，从位子上站起来，扶着拐杖快步走到芳华公主面前，上下打量着芳华公主。
“芳华，真的是你吗？你真的能站起来走路了？”
“皇祖母，是孙女，孙女真的可以走路了。”芳华公主说着在太后面前转了一个圈，握着太后的手求道：“皇祖母，是九皇婶妙手回春，让孙女站起来走路了，孙女的命是九皇婶救的，求皇祖母不要惩罚九皇婶。”
太后慈爱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可是她给你九皇叔下药，害你九皇叔差点有生命危险，不严惩以儆效尤，如何服众？”
“皇祖母，也不是不让你严惩九皇婶，只是九皇婶救了你一命，也让我这个卧病在床十年的公主站起来走路，可以功过相抵，其他人若是做那样的事情，没有九皇婶的功劳，就无法功过相抵，自然是要接受严惩的。”芳华公主出谋策划道。
“皇祖母，孙女觉得芳华妹妹说的对，如果没有九皇婶，孙女也无法与皇祖母和父皇，母妃相认，孙女也请求皇祖母让九皇婶功过相抵，原谅九皇婶这一次。”
陆清欢回头，看到穿着一身蓝色衣裙，妆容华贵，肤色白皙，脸上斑点少了大半的冯丽芸，挽着瑶妃的手臂手走进来，在她们前面，是穿着一身明黄龙袍的睿渊帝。
几天不见，冯丽芸像脱胎换骨一般，换了一个人，浑身散发着光彩照人的煜煜生辉。
这大概就是被爱情，亲情包围的幸福女人模样吧。
“皇帝，你的两位公主都为恒王妃求情，求哀家饶过恒王妃，你觉得呢？”太后目光询问地看向睿渊帝。
“母后，这是皇宫之事，儿臣不便插手，母后作主便好。”睿渊帝恭敬地笑道。
太后目光看向萧凌恒：“恒王，你觉得如何处置恒王妃？”
“既然两位公主都为她求情，那就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王不想看到她，把她关进大理寺，让她反醒三年再说。”萧凌恒满眼嫌弃地看着陆清欢道。
萧凌恒的话让陆清欢更加确定萧凌恒只是想把她推开，让她待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实行他的计划。
“太后娘娘，臣妾不要去大理寺，听说去大理寺的人非死即疯，我不要去大理寺，既然王爷不想看到我，就让王爷休我回陆家，求太后娘娘看在我治好了芳华公主双腿的份上，成全臣妾的请求。”
听到陆清欢向太后请求与他合离，萧凌恒放在袖子里的手蓦地一紧。
“不行，萧氏皇家一族就没有休妻的先例，恒王不能成为萧氏皇家休妻第一人。”太后想也不想的拒绝。
古人注重颜面，尤其是皇家，为了给百姓做个好榜样。
他们是只有丧妻，绝不会有休妻一事的。
陆清欢提出休妻，只是为了让萧凌恒知道她的态度。
要么和她一起共进退，要么她就离开他。
为了逼萧凌恒打消将她推到安全地方的念头，陆清欢哭的更加伤心。
“太后娘娘，让臣妾进大理寺三年，就等于让臣妾去死，还请太后娘娘看在臣妾曾救过你一次，让芳华公主站起来，又无意促成芸月公主与瑶妃母女相认的份上，赐臣妾一杯毒酒，让臣妾去死吧，呜呜呜……。”
太后嘴角抽了抽，谁真心求死还不忘把恩情挂嘴边的？
“恒王妃，虽然你犯了让哀家震怒的错误，但也罪不致死，念在你救了哀家和芳华，还促成瑶妃与芸月母女相认的好事；
哀家今天就罚你抄写女戒，女德，女训一百遍，恒王不想看你，你就暂且回武昌候府住着，直到恒王消气，愿意到武昌候府接你回王府为止。”
只要不是把她关起来，限制她的自由，让她去哪里都可以。
原主母亲年轻时救过顾九陵母亲的命，和顾九陵母亲是义结金兰的姐妹，她总觉得原主母亲身上有故事。
回武昌候府，刚好去打探一下原主母亲的消息。
“谢太后不杀之恩，臣妾回去一定认真抄写女德，女戒和女训，每日三省，为昨天所作所为深切惭悔。”陆清欢泪流满面地说着磕头拜谢。
“虽然让你回武昌候府住，但淑夫人学院那边还是要继续去的，你给王府丢的颜面，要在淑夫人学院那边，把丢掉的面子捡回来，能做到吗？”
陆清欢早就把淑夫人学院的事情忘到后脑勺了，见太后这样要求，故作为难的咬了咬唇。
“臣妾一定皆尽全力好好学习，争取不让太后失望。”陆清欢低眉顺眼道。
“太后，学院那边就不让她去了，她不去过几日别人就会忘记昨天的事情，她若是去了，就会每日提醒那些人，臣不想让那些人抓着昨日之事不放。”萧凌恒开口道。
“众口难堵，与其藏着躲着，不如大大方方面对，任凭那些人议论，他们看多说多，自然便不再浪费口舌，你躲避不见，反而让他们好奇议论，更何况，你是北夏战神，连敌国的千军万马都不怕，还怕北夏子民的几句戏言？”
“我当然不怕，别说是几句戏言，就是他们指着我的脸嘲笑，我也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萧凌恒冷嘲地不屑道。
太后满意地点头：“既如此，恒王妃也深刻意识到自己的不对之处，愿意接受哀家的处罚，这件便如此定了，哀家乏了，你们散了吧。”
众人向太后行礼后离开。
走出怡心殿，芳华公主开心的拉着陆清欢的手：“九皇婶，到我宫里去坐坐吧，我让人准备了火锅，我要好好感谢你一下。”
陆清欢还没开口，一道冰冷愤怒的声音响起。
“不许去！”萧凌恒生气的说着看向睿渊帝：“皇兄，我要与陆清欢那个可恶的女人合离，你快下旨同意我与她合离，我一刻也不想看到她。”
自从当上皇帝之后，萧凌恒就再也没有叫过睿渊帝一次‘皇兄’，听到萧凌恒为了与陆清欢合离叫他‘皇兄’，睿渊帝眸色沉了沉。
看来陆清欢给萧凌恒下药的事情，的确是让一向宠辱不惊的萧凌恒感到很丢人，是奇耻大辱。
睿渊帝儒雅温和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道：“九皇弟，这事是内宅之事，刚才母后已经定夺，我若再下旨同意你与恒王妃合离，就是打母后的脸，还望皇弟不要为难皇兄。”
“是啊，九皇弟，刚才母后说了，萧氏皇家自开国以来，从未有合离休妻之事，九皇弟若是做合离休妻第一人，就是萧家的罪人。
皇上若是同意九皇弟的请求，这以后祭祖，你让皇上如何面对萧氏皇族的列祖列宗？九皇弟还是先回去冷静一下，也许和恒王妃分开几日，九皇弟就会改变心意，原谅恒王妃了。”皇后温声劝道。
“笑话，他对本王做了那么不知羞耻的事情，本王永远也不会原谅她。”萧凌恒说完用利刃一样的目光看了一眼陆清欢，转身拂袖而去。
“九皇婶，你不要伤心，九皇叔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他只是一时想不通，等过几天他接受这件事情了，就会接你回王府的。”芳华公主握着陆清欢的手安慰道。
在芳华公主治疗的这段时间，陆清欢也去看过她几次。
小姑娘因为练了几个月，没有站起来的迹象，每次看到她都是敌意满满，怀疑她治疗的方法。
陆清欢以为，即使芳华公主的腿好了，小姑娘也不会领她的情，没想到的是，在得知她给萧凌恒下合欢药后，芳华公主还能为她求情，并且如此关心照顾她的感受。
“别担心，我没事，我既然敢做，就做好了接受惩罚的后果，太后娘娘只是罚我抄写回娘家，我已经很开心了，芳华，走，我们去你宫里，我给你做火锅底料，让你尝尝什么是真的火锅。”
芳华一听陆清欢要下厨做火锅，漂亮好看的双眼顿时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