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陆清欢，你实在太过分了，本宫让你来看病救人，你把却芳华打成这样，今天本宫一定要治你的罪。”皇后愤怒的瞪着陆清欢。
虽然陆清欢的脸肿得比自家女儿更厉害，但皇后就是偏心的想治陆清欢的罪。
“皇后娘娘，来的路上，你说公主常年躺在床上，连坐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你看现在公主的状况如何？”
皇后目光看向萧芳华，只见萧芳华正直直的坐在床尾的位置。
“芳华，你能自己坐起来，并且独自移动了这么远的距离了，你真是太棒了。”皇后开心不已地说。
萧芳华看到自己坐在床尾，也是有些不可思议。
以往她连坐起来都十分吃力，被宫女扶着坐一会她都觉得骨头疼。
今天怎么就不知不觉的从床头到床尾了？
“皇后娘娘，对于久卧不起的病人来说，治心比治身更重要，臣妾刚才所做，是故意激怒公主，让公主看到自己的潜力。”
“如此臣妾在给公主治疗的时候，公主才会有能够康复的信心，一旦信心建立，治疗效果就会事半功倍。”
“公主能够从床头移到床尾，并且还有那么大的力气打臣妾，这表示她的骨头没有因为这些年的卧床，影响骨骼发育，只要找到病因，站立行走是没有问题的。”
皇后顿时明白陆清欢的良苦用心，瞬间感动的热泪盈眶。
“恒王妃，你的意思是芳华的病有治？”
陆清欢没有给皇后答案，而是目光含笑地看向萧芳华：“公主，刚才那一通互打，你有没有脸上很痛，但心情很舒畅的感觉？”
萧芳华虽然卧床多年，但这些年一直有夫子教她知识，她性子跋扈，却也明事理。
见陆清欢为了让自己燃起治病的信心，不惜让自己把她煽成猪头，萧芳华心里有些微愧疚。
“的确有一点，不过你不要以为你剑走偏锋，和别人不一样，我就会对你有所不一样，我还是很讨厌你，还是觉得你不配九皇叔。”
萧芳华看着陆清欢那张原本就丑，此刻肿得像发面馒头，变得更丑的脸，故作凶狠地说。
其实，在和陆清欢互煽的时候，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肆意畅快。
一如死水多年的每一天，终于有一点不一样了。
热辣辣的疼，让她感觉到生命真的存在，而不是如梦似幻，毫不真实。
从心理学上来讲，让一个卧床多年的人承认有一点变化，对于卧床之人，内心其实是有很大变化的。
陆清欢灿烂一笑：“那公主觉得谁配恒王？”
“当然是芷若姐姐，你顶多配做九皇叔的通房丫鬟，你要是识趣的话，就赶紧向父皇请旨，把正妃之位还给芷若姐姐，否则我就让父皇把你发配边疆流放，让你连通房丫鬟都当不了。”
“噗……”陆清欢发出银铃般的悦耳笑声。
“丑女人，你笑什么？笑的比哭还丑，不许笑。”萧芳华生气地喝斥，觉得陆清欢在嘲笑她。
“我笑公主真是看得起我，就我这副比猪还丑的尊容，你竟然还允许我做王爷的通房丫环，通房丫环都要貌美如花才能担得。”
“以我这副尊容，只有做正妃，才能活得像个人，其实我也觉得慕侧妃和王爷佳偶天成，我只是因为王爷身体有事，才漏捡这个王妃之位。”
“如若公主能保我合离后平安无事，我可以和皇上请旨，赐我和王爷合离，把王妃之位还给慕侧妃，就是不知道公主能不能当我这个靠山？”
萧凌恒藏在袖中的手死死握成拳，指甲深陷掌心肉中，都扣出鲜血来，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漆黑的眼底是冰川消融般寒凉。
果然，那女人给太后，给公主治病，是在找靠山。
只要把公主的病治好，就可以拉拢到皇后那边的势力支持，那女人还真是好手段。
愤怒至极的萧凌恒，强忍着想冲进去掐死陆清欢的冲动，转身拂袖而去。
看到萧凌恒离开，萧明庭连忙追了上去。
萧时宴看到萧凌恒站过的地上有一滴血，深邃的眸子微沉。
不过几日，九皇叔对陆清欢的感情如此之深了吗？
竟然在听到她说同意请旨合离，生生把掌心扣出了血。
见陆清欢同意和萧凌恒合离，萧芳华的气焰反而软了下来。
她虽然没有出嫁的可能，但也学了这方面的知识，知道女人一旦被赶出夫家，就等于要了她的命。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其实你除了脸上那个黑疤，五官还是挺精致的，只要不做王妃，做个夫人还是可以的。”
“从王妃到夫人，若是没有人庇护，王府的下人都会刁难我的，公主想让我把王妃位置给慕侧妃，是不是要当我的靠山，以免那些下人欺负我？”
一旁的皇后想对萧芳华说不可如此无礼，但又觉得陆清欢这样说有她的用意，便没有开口斥责萧芳华。
“你真愿意把王妃之位让给别人？”萧芳华不可思议地看着陆清欢。
像王妃这么重要的位置，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让出去？
除非那个人是傻子。
“哈哈，当然是逗公主玩的，堂堂战神王妃，那么尊贵的身份，我怎么可能把王妃之位拱手送人？”
“只要我不犯法，别说是公主，就是皇上也不能下旨让恒王休妻，你就死了让慕芷若当恒王妃的念头吧。”
“只要我不死，她慕芷若再好也只能当妾，你一个卧病在床，自身难保的废物公主，就别想着给别人撑腰了。”陆清欢满眼得意地挑衅道。
意识到自己再一次被耍的萧芳华，气得眼睛瞪得像铜铃，看着皇后愤愤地道：“母后，你杀了她，快把她的头砍了喂狗。”
虽然皇后也被陆清欢的话气得不轻，但她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情绪激动了。
“陆清欢，你太过分了，治病就治病，不治就拉倒，怎么总是人身攻击，当真以为本宫不敢砍你的头？”皇后愤怒的喝道。
“真是废物，一有事就知道找母后帮忙，你母后能管你一辈子？萧芳华，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父皇母后离开，你又没有兄弟姐妹庇护，你会是什么下场？”
“被一刀砍了头倒也一了百了，但如果某些人故意羞辱你，把你卖进青楼，你高高在上的公主，沦为他人玩物，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时候，谁能来帮你？”
这一次，皇后没有再反驳陆清欢的话。
她在深宫之中，深知这里的残酷。
也深知萧皇登基为帝的过程。
她一直以为儿子夭折，女儿瘫痪在床，是对他们弑父夺位的报应。
所以这些年来，最让她忧心的就是女儿的身体。
“你不要吓我，我不是吓大的。”萧芳华故作镇定，但语气已然没有之前的强势。
“公主，如果我是你，就趁现在一切还来得及，强大自己，让自己站起来，做母后最坚实有力的遮风伞，前十六年，你母后为你操碎了心，往后余生，你应该成为你母后的保护神，让她颐养天年。”
陆清欢的话让萧芳华眼中生出一抹心动和期待：“我真的有机会站起来吗？我真的可以保护母后，做她的遮风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