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距离是不是太近了
温晚栀心跳加速,下意识一口拒绝:“不行。”
曾经的经历告诉她,一味地躲藏不是办法。
这些媒体和狗仔,就像是闻着血液味道找过来的鲨鱼,躲是没用的。
再说,她现在心里一团乱麻,每天和薄严城抬头不见低头见,更没办法静下心来了。
薄严城放下筷子,眉头蹙起,似乎斟酌着怎么开口解释能让温晚栀更好接受。
“薄彦真现在不知道孩子们的位置,但是已经设下了不少眼线,正在到处找。我的人慢了一步,目前还没有处理干净那些眼线。这种时候,贸然回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薄严城声音难得有些急促,温晚栀沉默了。
的确,如果在这里按兵不动,两边的局势就会维持一个微妙的平衡。
更重要的是,刘嫂和两个孩子至少暂时是安全的。
温晚栀叹了口气,神色凝重:“那庭审之后呢,你打算怎么办?”
薄严城修长的手指婆娑着汤碗的边缘,声音低沉。
“庭审,我们必然会胜诉。那之后,在我离开之前,会想办法帮你把王彪和霍玫赶出京城。”
这样的话,她在京城,有霍家的保护,能过上安稳的日子了。
至于薄彦真,他要的一直是自己的命,不会冒着风险,去动霍家背景的温晚栀的。
这样看来,也许温晚栀对自己越疏离,可能结果越好……
至于木木,送去寄宿学校之后,他会给他必要的保护。
毕竟他小的时候,也是自己一个人,这样一路走过来的。
温晚栀半天没有回话,眼里有些忧虑。
她明白薄严城在想什么,心里却有些犹豫。
暮暮从小跟着她颠沛流离,从来没交到过朋友。
现在他和木木玩得很好,性格也开朗了不少,学会了照顾别人。
更重要的是,他的存在,似乎对木木不能开口的情况,也有了非常积极的改善。
在这种时候,她很难狠下心去把两个孩子生生分开。
温晚栀叹了口气,脑袋有些发胀,面前的菜也都冷了。
想到这些悬而未决的事,根本一点胃口都提不起来。
薄严城倒是轻笑了一声,起身慢条斯理地收拾餐桌。
“晚栀,你还是和从前一样。不用太焦虑,没发生的事情都有机会改变。”
“你的手不方便,我来吧。”
温晚栀起身接过薄严城手里的碗筷,两条秀气的眉毛拧得更紧了。
“你可能没体会过吧。心里有放不下的软肋时,才会这么瞻前顾后,每一步都生怕走错。”
身后没人托着的时候,才会更难拥有向前的勇气。
但面前的男人,似乎已经习惯了运筹帷幄。
他怎么可能知道,有需要保护的人和事的时候,孤军奋战,没了退路……
那种时候,人会有多么绝望。
即使是把天上所有的神仙都祈求一遍,也知道自己正无法避免地走向终局。
薄严城脸上有些落寞,声音也格外低哑。
“你觉得,我没有软肋?”
温晚栀一愣,对上薄严城有些执拗和祈求的眼神,心里一动。
难道他想说,自己的软肋是她?
温晚栀凄冷一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岔开话题。
“我就是这样的性格,没办法。”
曾经,她有过一场豪赌。
赌她在薄严城心里,还算是有一席之位。
上了赌桌的人,没人打算空手而归。
但她却满盘皆输,差点丢了半条命。
薄严城表情有些受伤,心里钝痛。
他知道,温晚栀很难再像从前那样,把自己肩上的重量,信任地交到自己手上。
他现在,甚至连给她收拾烂摊子的权力都没有。
将近一米九的男人垂着头,轻声哄着,斟酌着字句,像是生怕说错什么。
“晚栀,我说过,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所有的变数,我会帮你承担。”
所有事情,我都会给你那个你想要的结果。
不管要付出多么沉重的代价,甚至搭上自己的命,也甘之如饴。
毕竟温晚栀,已经因为他的骄傲自大和疏忽,而死过一次了。
用过晚饭,温晚栀心里烦躁得很。
好在薄严城自己到卧室去处理事情,她一个人在客厅里也乐得清静。
她不在的时间里,薄严城已经叫人送来了舒适柔软的大床,就放在空闲着的小房间里。
日用品和换洗的衣物,也已经整齐摆放在了床边,空旷的小屋一下子堆得满满的。
温晚栀心烦意乱地收拾着,头突突地疼,心情没来由地烦躁。
惯用的化妆品,沐浴露和洗发水。
连内衣裤的牌子都是她穿惯了的。
薄严城对她的喜好,记得一清二楚。
越是这样,她心里就越是天人交战。
理智上明白,自己不应该再和薄严城产生什么纠葛。
可感性上,她没办法忽视薄严城给她心里带来的波澜。
脑袋发晕,晚饭几乎一口没动,温晚栀浑身上下哪里都不舒服,头疼得要裂开。
打算洗个澡赶紧休息的时候,温晚栀痛苦地闭了闭眼,长叹一口气。
这间小套房唯一的浴室,在薄严城的房间里。
温晚栀吞了一片止疼药,眼前发花,给薄严城发了个消息,让他工作完赶紧出来,她要洗澡。
之后就迷迷糊糊地小憩了。
薄严城正聚精会神地听着保镖调查进度的汇报,忽略了手机上的消息提示。
等结束的时候,已经快要半夜了。薄严城挂断最后一个视频电话,眼睛布满了血丝。
精神倒是还撑得住,就是身体感觉非常疲惫。
点开手机,薄严城神色一紧。
温晚栀的消息,还是三小时前的。
他有些懊恼地敲了敲椅背,赶紧点开消息,神色一惊,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晚栀?”
客厅里只有一盏夜灯还开着,温晚栀并不在这。
薄严城心里有些发慌。
明明刚说了要保护好她,怎么马上就出了纰漏!
推开温晚栀房间紧闭着的房门,发现女人正缩在被子里。
温晚栀把自己裹成了一团,只露出一个脑袋,脸色发白,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
薄严城慌了神,马上按响了墙上的呼叫铃,骨节分明的手颤抖着抚向温晚栀的额头和脸颊。
“晚栀,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