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随叫随到,不叫也到
“你们四处看看,查探一番,这府上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小纸人们迈着两跳纸做的短腿,欢快的蹦跶着从门缝里溜了出去。
待沐南汐泡完澡,换上寝衣,懒懒的趴在软塌上任由云烟拿着帕子帮她绞头发时,出门查探的小纸人从窗户缝里溜了回来。
见房里有人,便坐在窗棱上,摇晃着小脑袋,表示一无所获。
等云烟为她绞干了头发,伺候她睡下,自己也退了出去后,最后一个小纸人才终于溜了回来。
不过不同于之前那几个小纸人的臊眉耷眼,这个小纸人显得异常激动,手舞足蹈的跟沐南汐说了一通。
沐南汐眉尾微扬,有些玩味的弯了弯唇角。
沐国公与国公夫人感情甚好,自成婚以来,生下了三子一女。
其中长子已被封为世子,日后会继承国公府的爵位。
五子沐浩轩虽为人不羁,却也是汴京城中素有侠名的翩翩少年郎。
六子沐颜弘温文尔雅,是个极温和恭敬的年轻人。
而她和沐颜弘是双生子,虽自小与沐止薇抱错,却也是嫡出。
除此之外,沐国公还有三子。
二子沐铭皓,是府上贵姨娘所处。喜好诗书,算是以庶出身份,入了汴京云麓书院的第一人。
三子沐祎文,生母月姨娘乃是江南首富之女。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月姨娘之所以能入国公府为姨娘,还是因为当年沐国公奉旨下江南治理水患。首富月兆丰捐献半副身家,救民有功。而月姨娘又对沐国公一见钟情,这才靠着这次功劳入了国公府做妾。否则以她的身份,是根本进不了国公府这种高门大户的。
不过也因为月姨娘是首富之女,所以月姨娘算是府上家底最丰厚的人了。连带着沐祎文虽是庶子,自小也是不缺钱花。
沐国公四子叫沐翊谦,生母是当年伺候国公夫人的贴身大丫鬟之一。即将生产之时,为救国公夫人动了胎气,导致气血亏损,生下孩子就去了。而沐翊谦也因此自小身子骨就不好,是个病秧子。
国公夫人念在其母对她有救命之恩的份上,一直将他养在膝下,打小就各种汤药不断,时不时就要重病一回,几乎要到撒手人寰的地步。
让沐南汐觉得好奇的地方就在于,沐国公府几个嫡主子的院子里都被人埋了阴邪之物。就连她这个刚被接回府上的嫡大小姐也不例外,但那些庶出的院子,却没有?
所以,是哪个庶子想搞死国公府所有嫡系,好让庶子有机会承袭爵位吗?!
……
丑时过半,因着沐国公突然病倒,家中还一不小心得罪了“高人”,气氛紧绷全都无心用膳,所以连晚饭都没吃的沐浩轩成功被饿醒了。
他摸着肚子从房里出来,准备去院里的小厨房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点心之类垫垫肚子。
刚一出房门,就看见院子西北角蹲着一个人。
鬼鬼祟祟的在土里刨什么,一看就没干什么好事。
沐浩轩顺手抄起一根棍子,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准备趁着对方不注意,从后面给一闷棍,打晕之后再绑起来,慢慢审问。
然而还不等他靠近,那人影突然站起来,把什么东西放进了斜跨的布包里,随后袖子一挥,刨开的土自动复原。
沐浩轩惊讶的瞪大眼睛,这一手操作,有点眼熟啊。
不就是他那个玄术通天的亲妹妹吗?!
不是,汐儿妹妹大半夜不睡觉,跑到他院子里来挖东西?
有问题!
沐浩轩正准备叫住沐南汐问个清楚,少女已经足尖点地,借力一个翩然姿态飞掠离开。
沐浩轩:“……”
你会飞你了不起!
沐南汐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沐浩轩追不上,只能去看她方才刨的那一块儿。
泥土虽然盖回去了,但四周微微有些凹陷,一看就知道是里面原本埋着什么,被挖了出来。
所以,这里原本埋着什么呢?!
……
大半夜将国公府几个嫡系的院子都挖了个遍,沐南汐看着摆在自己面前高矮不一的几样东西,玉白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这些东西都散发着非常浓郁的阴气,上面还雕刻着一些古怪符文。
沐南汐此前曾在师傅给的《异志录》里看到过,那是邪修才会用的符文,是用来聚敛阴气,吞噬气运用的。
有人在用这种方式,一点点吞噬沐国公府人的气运,并趁机害死他们。
会是谁呢?!
沐南汐一时想不出来。
她垂眸在布包里翻了翻,原本是想翻几张闭灵符出来,封禁这些东西上雕刻的符文的灵力。
谁知翻着翻着突然看见自己从国公夫人眼底抓出来的那一缕红丝。
这东西她也不认识。
沐南汐摸了摸下巴,拿出犀角香点上了。
袅袅烟雾蒸腾,半空中一座古朴雕花木门逐渐显现。
沐南汐从榻上站起来,双手交叠,站姿端庄。
眉眼低垂的等着木门后面的人出来。
谁知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木门都未被人推开。
沐南汐一点点皱起眉头,这扒皮阎王怎么回事?
以往不是随叫随到,不叫也到的吗?
怎么今日都特意请了,却不来?!
……
摄政王府,书房之中。
司徒倾墨看着眼前广袖宽袍,须发皆白,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的人,垂眸按下眼底不耐。
“不知国师深夜过来,究竟有什么事?”
国师端着香茗,姿态优雅的品了一口:“论雪山芽尖,还得是王爷这儿的好喝。”
“国师就为了来品茶?”一个糟老头子,大半夜跑来喝茶,也不怕睡不着。
国师微微一笑,一副世外高人模样:“听说今日王爷调动玄灵司,去了一趟沐国公府?”
“是又如何?”
“王爷明知,沐国公府藏着什么,若是被玄灵司的人发现……”
司徒倾墨略略抬眼,眼缝之中有冷光乍然而显:“我即叫他们去,便有把握他们不会发现。”
“此事关乎我大越国运,王爷这般冒险,是否不太妥当?!”国师含笑质问,语气柔和。
司徒倾墨黑眸微眯:“国师是在指责本王,拿大越江山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