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暗箱操作
可一时之间，她也理不出什么东西，只能暂时作罢。
云城跟京都不同，多山势雨林，气候也更加多变。
从酒店套房的阳台上向外看去，依稀可见远处丛林茂盛，山峦隐在云雾里。
江歆宁站在落地窗口，眸光深远。
招标会于明天早上九点正式开始，今天不过是个预热。
多少人提前赶过来，都是为了想办法搭上恒利的人脉关系，好为明天的招标会做铺垫。
左旗这边，当然也并非什么后手都没留。
恒利项目部的总监，袁朗，是左胤的高中同学。
左胤安排了一场饭局，让江歆宁今晚带着千野跟袁朗吃顿饭，看看能不能为左旗争取到更大的赢面。
江歆宁对此不可置否。
在她看来，这顿饭局的效果一定是可有可无的。
因为想走这条捷径的，肯定不止左旗一家公司，多的是各显神通的人。
偌大一个恒利，袁朗这层关系，实在不算多有分量。
但到了约定的时间，江歆宁还是出了房门。
她没有叫上千野，而是直接坐电梯去了酒店六楼设立的餐厅。
二号包厢内，江歆宁到的时候，袁朗已经端坐在了里面。
和左胤的成熟俊朗不同，袁朗这个人更显斯文内敛。
见到江歆宁，他立马就起身相迎，完全没有一点作为恒利项目总监的架子。
“是江小姐吧？快请坐。”
袁朗主动替江歆宁拉开椅子，显得尤为客气。
江歆宁道了声谢，然后在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此时刚过六点，正适合吃晚饭。
“袁总监喜欢吃些什么，我看酒店餐厅的招牌菜偏川系，可能口味比较辣，不知道您是否吃得惯？”
江歆宁拿过手旁的菜单翻看了几下，然后妥帖的询问道。
袁朗听了倒是反应平常：“我对口味不怎么挑，都可以，江小姐费心了！”
说着，他语气顿了顿，试探的目光落在江歆宁的脸上：“听左总说，江小姐也是左旗的精英，是左总最为得力的助手？”
“是吗？”
江歆宁闻言抬眸，随后唇角勾起一抹笑来：“我都不知道原来在左总的心里我的位置这么重要呢，真是多亏袁总监让我明白了自己对左旗的价值。”
不过你来我往了几句，双方在餐桌上很快熟络了起来。
而这时，江歆宁也记起了自己肩负的重任，便端起酒杯朝着袁朗的方向遥遥一敬：“左总跟我说，恒利这次也是迫于无奈，才选择让第三方介入，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袁总监觉得我们左旗能有几分胜算？”
江歆宁问。
幽静的包厢内，袁朗神色温和，像是毫无戒备：“这个倒是说不准，毕竟这次参与投标的公司那么多，保不齐会杀出几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但——”
袁朗说着，却是忽然微微一笑，道：“我相信只要左旗是诚心参与，恒利这边一定是能看到你们的这番诚意的，我也会帮着你们在公司副总面前多说好话，毕竟这次招标会，就是由他全权负责的！”
江歆宁听到这里，心中那股不对劲的感觉就又冒了出来。
她压着心底的一丝怀疑，面上却是不动神色：“那就多谢袁总监了，如果这次左旗能成功中标，我们左总一定会对您表示十万分的感谢的！”
一顿饭，似乎吃的格外和谐。
结束的时候，袁朗先走一步，江歆宁则拐了个弯，先去了趟餐厅的洗手间。
只是江歆宁没想到出来时会看到赵潮声的身影。
她只犹豫了片刻，便抬腿跟了上去，
以赵潮声的性子，这次既然能冒头跟来云城，那一定是有所图的。
至于图什么，跟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一路七拐八绕，江歆宁终于跟着赵潮声来到了位于餐厅反方向的一个咖啡厅。
这家咖啡厅并非酒店自营，而是品牌入驻。
灯光清幽的咖啡厅内，人声寂寂，只稀稀拉拉坐了几个客人，像是生意做的格外凄凉的样子。
江歆宁远远瞧着赵潮声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落座后，才跟在另一个客人的身后，悄悄朝赵潮声所在的方位靠近。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江歆宁刚坐下，就听到赵潮声这么问道。
她不敢转头，也不敢有太大的动静，只能借由桌上的一本杂志以作掩饰。
而在她斜后方的那一桌上，赵潮声正压低着嗓音，跟一个年轻的男人在密切交谈着。
只听对方答道：“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这次招标，无论谁递上标书，招标的结果都不会改变！”
江歆宁听着一愣。
什么意思？
这是恒利打算要暗箱操作？
可不对啊，赵潮声的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长了，连恒利这种大集团都伸得进去？而且竟然还能一手操控招标的结果？
江歆宁拧着眉头，越听越不对劲。
但她也只能压着心里种种谜团，继续往下听着。
“那就好，记住，只有左旗跟万业才在最终的选择结果之中，如果万业没投，那就直接宣布左旗中标，如果万业投了，那就宣布两家公司同时中标，并且——”
“要想办法让他们彼此成为竞争对手。”
赵潮声冷沉的声音隐隐传来。
江歆宁顿时眯起了眼。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赵潮声用这种诡暗的语气说话。
原来，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也是这时，江歆宁脑海中的不对劲逐渐连成了一条脉络完整的线。
她从一开始就觉得恒利这次招标会举办的很突然，而且特别声势浩大，像是在掩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一样……
到刚才，她跟袁朗对话中，更加察觉出问题的所在。
袁朗太积极，也太好说话了。
甚至在整个饭局中，对撮合左旗跟恒利的合作过于积极，积极到已经违背了他身为恒利高管该有的高姿态。
毕竟。
这次有求于人的，可是他们左旗，而非恒利！
可为什么，袁朗的态度像是与她颠倒了一样，温和的表面下藏着某种蓄意的迫切，这完全不合常理。
江歆宁正想得有些入神，却听身后两人的谈话似乎进入了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