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你成了？
冷月高悬。
寒山之巅。
一抹宛若烟花灿烂般的光晕让这里不再是那终日的惨白死寂。
呜咽的鬼哭狼嚎，
让这风雪的利啸变的比寻常惹恼万分。
玄明站在那，气势骇人，将上一个时代站在武道巅峰存在的狂傲展露无遗。
“宋谦，你还是如当年那般炽烈，虽千万人汝往矣？不过，我的剑阵岂会是你说进就进的？”
言语一完，玄明面色一沉，眼角的狠辣直接绽放，右手高举，直指那天空的剑阵方向。
下一刻，
张开的手掌猛地一握。
“绞杀！”
刹那间，
眼前的景象就变了！
怨鬼哀嚎的场景陡然变的更加狂暴。
那无数把带着鬼泣的长剑，此刻剑身纷纷一震，随后便往那最中心的地方暴射而去。
不二息。
那里出现了一个害人的场面。
一个巨大的好想刺猬一样的剑球就那么浮现了。
可想而知，
那宋谦此刻的处境有多么的危险。
不，
这哪里能用危险二字形容？
分明就是被扎成了肉泥啊！
“剑神？”
玄明冷笑：“在我面前托大，也是要死的！”
说着，
他缓缓坐了下来，
看着左肩的窟窿，以及体内刚刚被道妄墟破坏的伤势，从腰间取出一个沉寂了几十年已然发黄发旧的拇指大小的小瓶，取出一粒黑色药丸后，竟开始盘腿调息起来。
一息。
十息。
三十息。
那天空之中的剑球还在蠕动。
但对此，玄明早已不关心，反正结局已定。
可，
就在此时，
刷刷刷……
那剑球上有一道青芒突兀地闪耀出来，瞬间，就将这满是幽然鬼气的山巅多出了一抹异色。
就好像是乌云中阳光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似的。
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道又一道闪耀而出的青芒。
无数的金芒向四面八面激射而来。
不出几息的时间。
那万千把鬼气凝结的长剑剑球，就这么被一道道青芒仿佛开榴莲一样，硬生生切成了无数块。
终于，
那里烟消云散。
一道身影也就又重新显露了出来。
“哦？”
玄明缓缓睁眼，有些意外。
此时的宋谦，
哪里还是宋谦？
分明就是一把浑身上下都透着如同剑刃一般锋利的人形之剑啊！
就好像，
世间再也没了剑，
而他，
就是那唯一的剑！
他在，天地便要震颤！
他在，万物就要臣服！
“等等！”
玄明眼眸彻彻底底的沉了下来，尘封的记忆打开了：“你……当年不是被人重伤，修为永远止步于先天中期了吗？但看你现在，不仅来到了先天后期，而且，现在透出的这一抹剑意……难道是……”
回想的神色一顿，眼神变的惊讶和凌厉：“你成了？”
“半成。”
“……”玄明沉吟，随后神色彻底的警惕了起来：“想不到啊，想不到啊，我以为我们这一辈的老家伙马上要销声匿迹于江湖了，想不到你倒好，修为非但不减，反而能领悟那传说中有的剑道至宝——剑心！虽然只是半成，但于剑道上的造诣，世人已无人能超越你了，没猜错的话，这么多年来，你的奇遇不断。”
“眼力不错，但奇遇却谈不上，只不过为一老友所救，随后静静感悟那一路以来被我所忽视的人情冷暖罢了。”
“被一老友所救？当年你的情况，能救你的全世界不超过三指之数，而其中的一人便是我师尊，可惜他被我杀了，另外两个一个是宁氏宁无尘，一个是那幽谷老人，他们其中的一人竟愿意出手？你也算是人脉不浅了。”
“不，你又错了。”
“难道还有第四个人能救你当年的情形？”
“有。”
“谁？”
“上京林氏。”
“上京林氏？难道……是他们家那个传说中早已失传的……”
“不错，正是如此，我才能活到现在。”
“既然你敢拦我，那我就终结你吧。”
“你若是能做到，我也很乐意，毕竟，这个时代已经不属于我们了，只不过，有些事我还没做，所以，我倒是想向你这个曾经江湖传言中的第一道门奇才讨教讨教，不，准确点说，是将你摸去！老家伙，还是不要给后辈平添许多烦恼忧愁的好，你说对吗？”
“对吗？”
玄明嘴角再次溢出诡异的笑容：“看来，你和紫阳一样，喜欢把什么仁义道德挂在嘴边啊，我们是老了，但不是死了！”
“那就让你死就好了。”
“就凭你？你觉得够吗？”
“够了。”
宋谦看看手里的剑，目光深情，仿佛看向了多年的老友一般。
“当真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你若是愿意和我联手，再加上刚刚那个被你救下的小子，这个世界，无人能挡下我们的脚步。”
“意义何在？”
“权势，地位！”
“我不在乎。”
“资源，源源不断的资源，想必你也差距到了，这个比什么都重要。”
“……”宋谦沉默，仿佛在思忖，然而两息过后，他摇头：“杀了你，再谈这些也不迟。”
“生路既然你不要，哎……”
玄明微微叹息，又看向宋谦道：“那就话不投机半句多了，一决生死吧！”
“如你所愿。”
腾！
玄明眼眸一凝。
那仿佛沾染了鬼气般的长发，竟飞舞起来。
有种长剑再次被鬼气缠绕。
旋即，
玄明一步跨出。
鬼气森森的他，却有包裹着霸气与绝伦！
一步！
仅仅只是一步！
竟就来到了宋谦身前。
手中的长剑更是以一个刁钻诡异的角度刺去。
因为太快。
快到肉眼已经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招的了。
反正，
这一剑的攻势，明面上仿佛倒真是他占据了上风。
因为空中一截衣袖款款而飞。
那是宋谦的。
然而，
那里哪还有宋谦的身影？
玄明战斗经验何等的丰富，想都不想身形扭动间，一记上撩。
锵！
果不其然。
金铁交鸣的声音大作。
迸溅而出的火花耀眼。
两人各过一招。
但也仅仅只是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一招。
那爆发的劲气，却是霎时间将寒山之巅的陈年积雪硬生生吹出一个方圆不下十丈的大坑，显露出了那常年难以看清的土地表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