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理智
“爱莉希雅小姐，你……？”阿波尼亚看着近在咫尺的爱莉希雅，有些不安地想要抽回自己的双手，但爱莉希雅抓得牢牢的，完全没法移动。
“阿波尼亚，你直接叫我爱莉希雅就行了，或者更亲密点也可以叫爱莉？”爱莉希雅身上所带的气势居然使得阿波尼亚微微后退了一小步。
“爱莉希雅，你不惧怕我吗？我明明犯下了那么重的罪行……”阿波尼亚偏移了视线，似乎不太敢和爱莉希雅对视。
“欸？可是在我的眼中，你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美丽少女呀～”爱莉希雅上前一步，再次与阿波尼亚贴近。
“我的眼光可是很准的哦～我看得出来，你的本性是那么善良，就算是真的犯下了特别严重的罪行，也绝对不是出于本心的。”
“可如果我没有收养那些感染了崩坏病的孩子，今夜的一切就不会发生。”阿波尼亚轻轻道。
“可如果你不收养他们，他们身上的崩坏病也不会消失，说不定就在不知不觉中，崩坏反而会在其他地方爆发，现在这种情况已经算是非常幸运了。”爱莉希雅对于阿波尼亚犯下的所谓的罪行还是稍微有所了解的，可她并不认为阿波尼亚需要如此自责。
“可……现实就是我害死了他们，那些孩子，他们曾经是那么相信我能够治好他们的病症，但我不仅没有回应他们的期待，反而可能还弄巧成拙。”
当初可还是有少数几个孩子是没有感染崩坏病的，而阿波尼亚也将他们与病人们分开，保护得好好的，但崩坏病的传播怎么可能被这么轻易地阻止？
不出意外的，那些孩子无一幸免地感染了崩坏病，如今也已经成为了刀下亡魂。
现在想来，这些也都是源于自己的无知。
千劫说的没错，她太愚蠢了，也太狂妄了，想要一次性拯救所有人？现实告诉她，贪心造成的后果可是非常沉痛的。
“阿波尼亚，我无法劝说你放下这份惨剧，但我希望你知道，灾难并不是你带来的，而是它恰好发生在你的身边，所以不要将自己困在过去，将目光看向未来，不仅仅是那些孩子的名字，未来一定还有更多的名字需要你去记住。”爱莉希雅的语气放缓，眼神也变得温和。
“所以不要再露出这种表情了，这么美丽的脸蛋，就应该多笑笑才对嘛～”
……
与此同时，走出了审讯室的樱步伐急促，似乎是想要尽可能地逃离这里，也可能是为了逃离某个现实。
自己杀掉的……是璃的家人？
这猝不及防的消息使得樱的脑中一片混乱。
当时千劫的确在车上说出了璃的名字，但樱并没有因为一个名字就认定是璃，现在被爱莉希雅这么直接说出来了，她才明白，原来命运就是这么巧合。
她不后悔自己的行为，杀死感染者本来就是她的职责，但……她就是害怕啊，害怕璃在知道这件事后会怪罪她，责骂她，甚至……与她彻底决裂。
如果是那样的话，如果是那样的话……樱握紧了手中的刀柄，眼神变得黯淡，就连身前多出了一道人影都不知道。
碰———！
“啊，抱歉……？”樱一抬头，却是发现面前站着的就是刚刚她一直在想的那个人。
“樱……”璃张着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晚了一步。
樱在看到璃的脸时，就迅速往后退去，哪怕是撞翻了一个垃圾桶也不自知。
“我……”樱低下头，不敢与璃对视，下一刻便转过身，疯狂地朝着与之相反的另一个方向跑去，速度极快，仅仅是一个瞬间就消失在了拐角处。
“……”璃看着樱消失的背影，没有追上去。
果然，就知道会这样。
璃将目光转向了审讯室的方向，但只是看了一会儿就收了回来。
这次事件的具体情况他已经听维尔薇说过了，她用自己的手段把所有的细节都告诉了璃。
福利院的消亡，孩子们的死亡，樱的刺杀，以及阿波尼亚与千劫的关押，每得知一个消息，他脑中的情绪就仿佛快要爆炸了一般，在不断冲击着他的理智，而那本来被深藏的对人类的杀意也在那一刻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暴动。
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就连双眼都在不自觉中转化为了律者的形态，周身更是散发出了一种极其可怕的气势。
不论是维尔薇，还是梅比乌斯，看到他那几乎不可控的状态，都是面露凝重，随时都准备呼叫支援了。
不过，他最终还是平静了下来。
就在律者人格的帮助下。
就在璃想要做出不理智的行为的前一刻，他的左手自己动了，一巴掌拍在了璃的脸上，也就是这一巴掌，把他从疯狂之中唤醒了过来。
【冷静点吧，别被情绪彻底控制了。】
“……”
【你不是一直在强调自己是人类吗？拿出自己的人性与理智，就像你以前一直在做的那样，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吧？】
“……”
【真是奇怪，明明我才是律者人格啊，按理来说这种情况应该反过来才对。】
“……谢了。”
【不客气……哦？恢复正常了？那就好，一觉醒来就差点被你这可怕的杀气吓死，当然，这是开玩笑的（笑）。】
随后律者人格的声音消失，而璃则是勉强对着警惕着的梅比乌斯与维尔薇笑了笑，让她们稍微放下了戒心，这才避免了逐火之蛾对他戒严的情况。
时间回到现在，璃的视线转向了一处方向，从维尔薇那里知道的，千劫被关押的地点就在那里。
……
“璃先生，请止步，上面下令，这里禁止任何人进入。”
来到了一处监牢之前，璃被一位值班的士兵挡了下来。
“哦？就算是我也不行？”璃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抱歉，这是命令。”士兵被璃的眼神看得发毛，就像是被什么危险人物盯上了一样，不由自主地想抬起枪口，对他扣动扳机。
“啊……那算了。”出乎士兵的预料，璃居然如此爽快地说了一句。
“感谢配……”话没说完，他的脖子后面就传来一阵疼痛，紧接着就倒在地上，陷入了昏迷状态。
将监牢门上的锁暴力打开，推开门，璃一个跨步跃过士兵的身体，完全不理会墙角那一直盯着这边的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