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出征险山(三十一)
剧烈的痛苦让这个后金马甲全身的汗毛都是立了起来,但他此时已经杀红了眼,于是不顾右肋处的致命伤痕,只是大声吼叫着,就要将手上的短柄斧劈出。
又是一声大喝传来,又一根长枪呼啸而来。“噗”的一声刺在他的咽喉处,那枪势凶猛,将他直接刺翻在地。
还有一个挥舞着长柄虎牙大刀的马甲兵,他的大刀砍在了一个石城军长枪兵的脖子上,那刀锋只是一拉扯,那军士脖子上的鲜血立时如喷泉般涌出。
这个长枪兵顿时痛不欲生,但是他却没有倒下去,只见他用尽全身力气抓住那虎牙刀锋利的刀身,就是双手处传来钻心的疼痛,不断涌出鲜血也不管不顾。
那后金战兵看对面明军那决绝的眼神,心中不由涌起恐惧,他拼命地拉扯手中的大刀,却怎么也拉扯不出,最后他被这个伍其余的石城军军士刺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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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兵相接的肉搏是无比的短暂而残酷。只是一照面,那些后金兵与石城军双方就各自死伤了几人。
看到这样残酷的情形,再看那些明军又是如同疯子一般疯狂地挺枪冲上来,后金兵中的很多人都是恐惧地退后散开。
这些后金兵他们的个人肉搏技艺出众不假,以往靠着自己得一身技艺和明军的腐朽不堪无往而不利,但是不代表他们就真的不怕死,看到对手这种以命换命的架势,他们很多人都是下意识的恐惧害怕。
这个牛录的冲阵锐兵原有四十人,两个牛录共计八十人,不过早在他们冲阵时,己经在四轮排统以及虎蹲炮的打击下死伤过半。加上这些后金兵中带队的一个分成拨什库也是被鸟铳打死,随之被打死的。还有几个的壮达等更基层的军官,指挥体系已经混乱。
可以说这种伤亡率,他们早己胆寒,要不是那牛录章京的激励鼓舞,他们早就崩溃了。
而且由于低层军官死伤众多,这些冲阵的后金兵大多己经失去了组织性,搏斗时很多都是各自为战。
最可悲的是,原本在他们经受石城军火炮、火铳打击之时,在心中就还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这伙明军也就火器厉害,一旦到了近战肉搏,那就是他们满洲勇士的天下。
他们十分自信,可以在野战中的肉搏轻易消灭这些可恨的明军,但是在与石城军的战斗中,却是没有丝毫的优势,对面的明军虽然可能个人作战技艺不如自己,但是却更加的武勇,也更加的悍不畏死,
勇气丝毫不会输于他们,而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让他们仅有的余勇更是烟消云散。
其实这个时代的军士,其实同样强调的是个人武勇,后金兵也是如此。论个人战力经验。他们个个都比石城军的军士强,但却没有石城军如此的强调团体与纪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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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石城军的阵形训练甚至可以用残酷来形容,这也导致在战斗中石城军的军士配合异常的默契,团队理念更是深入到骨髓中去。
只要条件允许,他们从不单人作战,像如今都是一伍对上一个或是两个敌人,他们也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战法,只是群枪刺去,一往无前,严酷的训练以及自身背负的深仇大恨,让他们漠视自己的生死,这种几乎是同归于尽的打法,让对手什么武勇都挥不出来。
以前在龙川或是黄骨岛堡的后金兵,就就在严亦飞手下吃过大苦头,现在轮到正红旗的这些后金兵了。元宝小说
对上严亦飞的石城军,除非你抱定与对方以命换命的想法,否则很难破解对方的攻击,但是以命换命是那些后金兵们所不愿意的,他们此时还没有入关的雄图大志,现在的他们,更像是一群强盗,他们很愿意欺软怕硬,抢些财帛回老家享受,却是不愿意和一群不怕死的疯子换命,把命丢在这里。
石城军这样的战术,越是大规模的战斗越是占便宜,就像拿破仑在远征埃及时曾经评价马穆鲁克骑兵的那样:两个马穆鲁克骑兵可以轻松对付三个法国骑兵,因为他们装备更好、马匹更好、训练更好。他们有两对手枪、一支大口径短枪、一支卡宾枪、带遮阳的头盔和锁甲。他们每人有几匹马,还有数名步行的侍从。
但是,一百名法国胸甲骑兵不会惧怕一百名马穆鲁克。三百名法国骑兵可以打败相同数量的马穆鲁克。一千名法国骑兵可以轻松击溃一千五百马穆鲁克。
由此可见,战术、纪律和阵法的作用就是这样大。这几日的战斗则更加坚定了严亦飞的这个信念。
在石城军的冲击下,前面那三十几个马甲兵很快被杀散,露出他们身后一些躲躲闪闪的轻甲弓手们。
看着那些狂叫着冲过来的石城军长枪兵,他们的眼中都是露出了畏惧的神情,连那些牛录中更擅长肉搏的近战锐兵都挡不住他们,更何况自己?很快他们惨叫连连,又有数人倒在石城军的长枪之下。
眼见这波次攻击的后金兵就要溃散,不过此时,那个牛录章京已经领着牛录内的巴牙喇兵们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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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巴牙喇兵个个明盔明甲,内里穿着锁子甲,外穿厚实的铁甲,甲叶片片都是那种精良厚实的柳叶铁片,上面涂着银光闪闪的白漆。
在铁甲之上前后胸口处,各有一个巨大的护心铜镜,铁盔上树立着高高红缨,头盔的两侧还有护耳、护颈一应俱全,各人背上还有一杆代表着他们身份的大红背旗随风舞动。
这些巴牙喇兵手上都提着沉重的武器,有的拿着巨大的铁锤,有的拿着粗长的阿虎枪,有的提着沉重的双手大刀,有的提着铁制的长柄挑刀或是虎牙刀。他们身上都背着巨大的步弓,腰间还挂满了飞斧、铁骨朵等投掷武器。
这些巴牙喇兵中冲在最前面的。又是一个长着大饼脸、满腮的虬髯、古铜色皮肤虎背熊腰的壮汉,脸上尽是风霜痕迹,一看就是那种饱经沙场作战验非常丰富的人,这个壮汉正是带队冲锋的牛录章京。
他在后面已经看到了前排后金兵的惨状,他知道,在这么巨大的伤亡之下,如果不突破对面明军的阵线,取得最终的胜利,他就算是活着回去,面对甲喇章京甚至是旗主的暴怒,他也很难得以善终,甚至会因此连累家人也说不定,因此即使情况不利,他也亲自带领着他手里最后的底牌——巴牙喇兵,冲了上来。
他的右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一把沉重的飞斧,他目光锐利如鹰,似乎己看准了某个要下手的猎物。
在他的后面,就是几个白甲兵与戈什哈紧紧地护在他的身旁。其余的巴牙喇兵,也在各自的壮达小头目的带领下呐喊着冲上来。
在杀散了那些冲阵的锐兵之后,长枪兵旗队长刘一迪,又指挥自己的兄弟继续冲杀。
他的右边手臂现在有些不灵活,却是在方才的肉搏中,被一个后金兵重重的劈了一刀,还好他身上的铁甲精良,这一刀没有给他造成多大的伤害。
但沉重的劈击力量下,他被劈中部位的肌肉组织已是有些受损,需要战后静养些时日才能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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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旁的两个军士同样是身上带伤,其中一个头盔上中了一刀,头盔被劈裂,好在那刀锋到达他的头颅之时,力量几乎已经完全被卸去,只是划破了他的头皮,不过从那处的伤口上不住渗出鲜血,此时他整个头颅已经满是鲜血,只有眼睛处被擦干净,以免影响作战。
见那些巴牙喇兵杀来,刘一迪挺了挺自己的长枪,大声喝道:“兄弟们,杀鞑子!”
一伍伍的长枪军士又是喊叫着随他扑了上去。在冲击杀敌中石城军平时的严酷练挥了出来,石城军的长枪队十分注重阵列的配合,他们
他们一列为两伍,共十二人,其中队长在最左侧,另一伍的伍长在最右侧,军士们在中间,他们后面又同样是一列两伍的长枪军士。
每一列军士都是同在一条直线上,不得有任何军士或是长枪伍过这一条线,在作战时,这些长枪兵也以伍为最基础的作战单元,如果某伍的军士前面没有敌人,那这个伍的军士就在队长的判断指挥下,协助旁边的长枪伍向敌人的两翼起攻击。
正因为这样的配合,所以刘一迪旗队的普通长枪军士,杀散了那些失去指挥,只靠各人武勇的后金军近战兵,让他们恐惧的四散奔逃。
不过在刚才的战斗中,刘一迪旗队也有两人阵亡,三人受伤,其中还有一个队长,该队的指挥权己经转移到另一个伍的伍长身上。
石城军的长枪兵,队长也会兼任一伍的伍长,按照石城军的规定,战斗中如果队长阵亡,伍长便接过指挥大权,成为临时队长。
石城军的作战条例中同样规定,如果伍长阵亡,便由伍中资历相对最老、作战技艺更好的军士接过指挥权。总之,石城军有一套完整的体系,在哪怕出现军中的军官伤亡之时,也能让军中的指挥系统保持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