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守备石城（上）

    随后毛文龙接着补充道：“严兄弟，要让你将来镇守一个大岛，你会在大长山岛、小长山岛、广鹿岛、獐子岛、石城岛、海洋岛这几个大岛中，选择哪个？”

    严亦飞闻言在心里暗喜，他知道，毛文龙这可不是随便一问，而是在让他优先挑选未来镇守一方的岛屿的。

    其实毛文龙的本意是想让严亦飞留在自己的身边，成为未来东江镇一个军师一样的人物。毕竟严亦飞的策略、谋划在他手下这群人中可是无出其右的，哪怕是在他心中最为倚重和信任的陈继盛也没有这个能力。按照毛文龙的说法，严亦飞的很多的想法不似一个武将，却像一个文官。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严亦飞的带兵练兵能力，和临战指挥能力也是同样的出类拔萃。

    但是严亦飞心中是有着自己的想法的。如果留在毛文龙身边，自然是可以受到毛文龙这个未来东江镇一把手更多的青睐与照顾。但是他自身的发展却是有上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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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他无论是资历还是在毛文龙心中的地位，都是无法和陈继盛相提并论的。陈继盛在毛文龙在世之时官至署辽东都司都指挥使充任东江镇副总兵之职，而严亦飞留在东江镇本部的天花板也就是以署辽东都司都指挥同知充任东江镇参将。

    光官职低一点也无所谓，但是明军中的一个参将往往也就只能指挥一营兵马，撑死三千多人，惨一些的参将甚至有只领一千多人的。而且在粮饷方面，还要由东江镇统一划拨。在历史上，东江镇的粮饷不足可是一直出了名的。

    如此留在东江镇本部，不仅多方掣肘，自己毫无施展的空间。而且最多到了崇祯年间，自己也只能指挥三千多名粮饷不足、装备奇差的士兵。这样如何能逆转明末辽东的局面，如何能实现对陈京成临终的承诺，在十年之内为他报仇呢？

    所以，严亦飞之前在听闻毛文龙想将他留在东江镇本部效力的时候，他就委婉的表示了自己更想去那宽阔的大海上，去镇守一处大岛，在此处练兵屯粮，练就一只强军，最后成就一番大事。

    毛文龙闻言之后也不再强求，今日又主动提及岛屿诸事，显然是想让严亦飞心愿得偿的。

    从这一点来讲，毛文龙确实是一个好上官。在历史上，东江镇出身的军官结局各异，褒贬不一，内斗激烈，甚至出了三顺王这样的大汉奸。但是东江镇出身的军官却又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毛文龙生前对其极为尊敬，毛文龙死后也对他颇多怀念，可以说不管后世怎么评价毛文龙，都不可否认他是一个极具人格魅力的上官。

    就拿三顺王之首的孔有德来说，孔有德对毛文龙的知遇之恩非常感激,以至于在贵为清朝藩王后，依然“每言(毛）大将军时事，辄于色不自

    胜”。由此可见一斑。

    至于毛文龙的问题，严亦飞也早有思考，于是他向毛文龙拱手一拜，说道：“如果可以选择，卑职愿选择石城岛镇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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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毛文龙召集手下全体军官到他的临时官邸开会。开会所讨论的，自然是毛文龙手下诸将官未来的归属问题。

    此时毛文龙还没有到来，严亦飞趁机扫视了一圈会场，发现这次会议之上，除了陈继盛、孔有德等老面孔之外，又多了几个新面孔。

    其中一人身材高大，面色黝黑，手掌却洁白如玉，年纪大约在三十岁左右。那人见严亦飞正观察他，于是主动上前与见礼道：“卑职耿仲明，现任千总之职，参见严守备。”

    “哦？原来是耿仲明耿千总，久仰大名，快快请起。”

    此时一旁的孔有德闻言也来到二人身旁，为严亦飞介绍道：“严大哥，这个是耿二，是我的同乡。他原本在军中就是千总，辽阳之战后他的上官投降了建奴，他也跟着成了奴贼的千总。不过这小子倒有些血性，不愿意给奴贼去当二鞑子，前些日子领着手下兵士和一些辽东百姓来到皮岛投奔毛军门了。毛军门不计前嫌，仍令他充任千总之职。”

    随后孔有德又对耿仲明说道：“耿老二，这位是我大哥严亦飞，他可有本事了，无论是练兵打仗，还是方略策论都十分厉害，也深受毛军门器重，你以后可也要与我一样，多和严大哥学习啊。”

    耿仲明闻言赶忙诺诺称是。

    严亦飞在心里暗想，大名鼎鼎的三顺王自己已经见到两个了，不过这老三尚可喜恐怕还要在两年之后，也就是天启三年七月，才能加入东江镇。

    严亦飞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对耿仲明十分亲热，对其带领部下和辽民从后金的控制下千里来皮岛的事迹又大加吹捧了一番，直把耿仲明吹的是神魂颠倒。

    不过从孔有德和耿仲明二人的言行来看，二人举止亲热，关系似是极为融洽，看来后世史书中所说的二人关系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据说拜耿仲明为义兄，后来人们多以“孔耿”连称这个说法所言非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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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亦飞此时又注意到其中一个面孔，此人也十分年轻，年不足三十岁，与一般武官不同，此人身材不高，长的却是面皮白净，面色和善，看到任何人都是面带微笑。但是一双眼睛中那闪烁着智慧的目光，却可以看出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这人倒也不是陌生人，严亦飞记得他却是毛文龙手下亲兵张盘！

    这张盘是明末名将，可以说在历史上东江镇所创造的战果之中，怕是得有将近一半是这人创造的。

    去年三月，当努尔哈赤起兵攻陷辽阳时，张盘全家除了他一人外之外，其余全部蒙难。后张盘选择从军复仇，成为了毛文龙亲兵，后又随毛文龙收复镇江。因为在攻下镇江城的过程中颇有战功，此时也提升为千总一职。

    严亦飞不仅尊重张盘在历史中立下多次战功，而且敬仰他在天启五年时中计被俘之后的坚贞气节。更重要的是，在严亦飞今后的计划之中，将会与旅顺守将张盘有着多次的互动与合作，所以严亦飞主动上前与张盘见礼、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