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为什么？
这一切都是未知数，芳娘不会赌，也不敢赌。
“芳娘，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你说说看，我慢慢改好不好？”尚仪定定看着面前的女子，他想给自己一个答案，也想给两个人一个答案。
芳娘抿了抿唇，沉默不语。
她心里很清楚，这一切都不是尚仪的问题，而是自己的问题，不是她对尚仪不信任，而是对她自己，总而言之，是她对自己不够信任。
现在的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喜欢狡兔三窟，喜欢给自己留一个退路，而非走到穷途末路。
“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
芳娘低声询问，她不想仓促结束这一段关系，也不想如此简单的了结，想要真正给双方一条退路，也想给自己留下一条条活路来。
尚仪默不作声，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对，还是说自己出了什么问题。
瞧见这一幕，芳娘深吸一口气，上前拉住尚仪的手，低声道：“尚仪，这不是你的错，而是我的问题，现在的我还不想过早谈论这些，好吗？
何况，我肚中的孩子······，他的的确确不是你的孩子，这些，都是我不能克服的困难？”
芳娘承认，自己有些时候的确很优柔寡断，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面出于一种既想又想的心态，可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世上哪来的那么多好事。
这才是最为致命的地方。
“我不能将这一切都放在你的身上，大夫人，还有老太君对这个孩子有多包容，你我都是切切实实看在眼中。
尚仪，我不能如此自私，不顾你母亲，祖母的想法，与我在一切，本就对你的名声百害而无一利，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事情，不是吗？”
芳娘一一陈述这些日子以来自己所见所感，她也承认，自己的确是太懦弱，懦弱到只能躲在尚仪的身后，藏在他的羽翼之下，由尚仪来解决这些问题。
但是，这都是自己已经打好主意，日后是要离开的，她的以后和尚仪没有一点点关系，现在，倘若两人真的有了感情。
她更加希望那是纯粹的，只是存在两人之间的，若是以后因为这些点滴小事从而争吵不断，对芳娘自己来说，是一个烦恼。
只怕，那个时候的尚仪又会是多么后悔自己现在的选择，她很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也不想遇见那样的问题。
如果要真的不存在，那么，只剩下一条路，那就是从源头上就解决，这一切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否则，这些都是她为自己买下的祸根。
“我不在乎。”尚仪缓缓抬头，望进芳娘的眼睛，一字一句极为诚恳道。
听见这话，芳娘下意识道：“我在乎，你知道吗？我是在乎。”
芳娘倏地一滞，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尚仪，我喜欢你，就如同你喜欢我那样，只不过，喜欢这一切都太过渺小了。
我是喜欢你，但是我更在乎你，在乎你的一切，我不能因为我自己害了你，你知道吗？你是高高在上的神，我不能因为我的存在，就导致你跌落神坛。”
尚仪愣了愣，显然没有想到芳娘会是这种想法，他一直以为芳娘只要好好待在自己身边就行了，没成想，到头来都是他错了。
芳娘直勾勾望着面前之人，身子变成跪坐，一手捧着微微隆起的肚子，一手抚摸尚仪轮廓分明的脸颊，轻声道：“我向来都是一个自私的人，我想将你占为己有，可是，我更明白，你有海阔的天空，你是天上翱翔的雄鹰，应该飞向更加高远的地方。
你的身旁有我，但也绝对不能只是我，你知道吗？”
爱一个人并一定要将这个人占为己有，从前和现在的芳娘都是如此想的，只不过，就在刚刚的那一秒，她却说出了截然相反的话。
尚仪点点头，眸光闪烁，抿了抿唇，道：“芳娘，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个走进你心间的机会，一个成为你家人的机会。”
他无数次感受到身旁之人仿佛喜欢上了自己，但在下一秒，却又毫不留情地将自己逐出心间，正是因为这种屡次的不安，加重了他的急切之感。
芳娘应了一声，微微点头。
“至于孩子······”尚仪的眼神落在芳娘腹部，他明白芳娘的犹豫，这个孩子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可对于芳娘来说，却是宝贝。
他曾经三翻四次想要这个孩子悄无声息地消失，这样，即使芳娘责怪，也怪不到自己身上来。
芳娘说得不错，母亲和祖母至今能对芳娘如此容忍，便是因为她腹中的孩子，倘若这个孩子出了什么问题，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想到这里，尚仪深吸一口气，道：“芳娘，我·······”嘴角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芳娘附在尚仪脸上的手微微摩挲，轻声道：“你说。”
她很清楚，无论尚仪说什么，都不会动摇她对这个孩子的疼爱，甚至，若是尚仪说出了对这个孩子不利的话。
那么，尚仪也会因此······
“前一段时间我不是同你说过吗？”尚仪怯生生看着面前之人的眼睛，道：“我说我要去一趟江南，提前准备一下可能出现的水患。”
芳娘点点头，这件事她的确有听尚仪提过，眸中浮现一缕疑色，尚仪下江南还早，这和他们现在说的事情似乎没什么关系吧。
“我想可能要提前了。”
此话一出，芳娘一滞，面色显然急了起来，愕然道：“不是说还早嘛？”
既然很快便要下江南，为何还要带她来这里，现在应该好生准备才是，不行，他们现在得回去。
这般想着，芳娘转身便要下床。
不过，却被尚仪拦了下来，下一秒，尚仪说了一句令自己无比恐惧的事情，那便是：“明日，我就要走了。”
芳娘反握住尚仪的手，“为什么，不是还早吗，为什么偏偏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