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亮爪子
这话已经称得上冒犯了。
池欢的指甲已经掐到了掌心,丝丝缕缕的疼在神经末梢肆虐着,但是她的眼眸却格外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
时以复冷笑了一声。
“所以,我这个公公在你眼里,也并不值得尊敬是吗?”
时以复怔忡了一秒,反唇相讥。
池欢眼眸半垂,“如果您尊重我,我自然会敬重您。”
“如果您支持我和时屿白在一起,我愿意当亲生父亲一样敬爱您。”
池欢从始至终愧对的人只有时屿白一个,其他的人她不欠谁的。
李珍娅也好,时以复也好,都是这样。
她对不起时屿白不代表要被他们这样搓磨,她虽然可以温顺如猫,却不能没有自己的爪子。
时以复怔忡的时间更长了,目光长长久久的落在池欢的脸上。
池欢吸了一口气,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她还是要争取一下。
“伯父,您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那样抗拒他,甚至在结婚之前还有了其他喜欢的男人,他还是要坚持娶我?”
“那时候你们反对的声音并不比现在小。”
“可是他还是不顾一切娶了我。”
“我了解他,负责任只是一部分的原因,说什么喜欢我,恐怕也不过是表象上的原因,我后来在时屿白的提醒下仔细的想了想。”
“我觉得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他曾经从我身上得到过温暖,他呆在我身边会感觉到安心。”
“开始他只是想要一个温暖的家,而我,虽然身上有各种各样的缺点,却有个不错的原生家庭,我的家庭很温暖,他抗拒不了这种诱惑。”
“靠近我,就顺带的拥有了我的家庭。”
池欢的眼眸越来越深,“也许后来的接触中,他喜欢了我,但一开始被我吸引,仅此而已。”
她掀了掀眸,“至于他为什么那么向往一个温暖的家,我想伯父,比谁都更清楚原因。”
时以复内心的震动都在那双眼眸里体现出来了。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池欢。
说实话,从一开始的时候,他对这个儿媳就是蔑视的,看不起她的出身,更看不上她的性格。
在很多人的印象里,池欢都是笨蛋美人的形象。
但是这种笨,更多的是娇憨,不代表她对生活没有智慧。
“你说的对……”
时以复的声音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
但是他这一点点的失控很快就恢复自如了。
“你对我说这些是什么意图,想利用我的愧疚来达成支持你的目的吗?”
时以复深吸了一口气,“即便我因为愧疚态度有松动,你也看到屿白妈妈的反应了,她心高气傲,是坚决不会接受你的。”
“那就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人生在世,谁会遇不到几面南墙呢?如果伯母是我非要撞的南墙,那我会和时屿白一起面对。”
“伯父,你可以放心。”
“我会对时屿白好的。”
池欢认真的凝望着时以复已经略显浑浊的眼睛,“你或者伯母亏欠他的,弥补不了他的,我都会弥补他。”
“我会努力给他一个温暖的家。”
“还有。”
也许是时以复眼眸中的松动,让她有了一点点贪心,她勾起了一个笑弧,“我和时屿白即将迎来我们的第二个孩子。”
“您很快又要当祖父了。”
“这个消息,您是第二个知道的。”
池欢的话,让时以复的眼底一震。
她的示好很快就撼动了时以复坚持的想法。
沉闷的车厢内,响起了时以复长长的喟叹声,“罢了,也许有些事情,已经不是我这个当父亲的能左右的了了。”
“希望你能做到答应我的话。”
“如果你能做到,我会竭尽所能的弥补你们这个小家庭。”
池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眼眸很快弥漫上一层薄薄的水光。
“好。”
“爸,我会的。”
“我会竭尽所能,用自己的余生好好的对他。”
离开了时以复的轿车,目送着那个奢华的小车离开,池欢还有点不可置信。
她想不到,竟然这么轻松就获得了时以复的支持。
难以想象,在之前时以复还那样强烈的反对他们在一起。
所以,很多事情努努力也是可以做到的。
逃避不是办法。
遇到任何困难,迎难而上才是真理。
而真正的勇敢,不是无知无畏的孤勇无前。
而是哪怕知道有困难,有过犹豫和怯懦,却仍旧选择直面。
晚上,池欢再见时屿白的时候,双眸都亮晶晶的。
“笑这么开心,今天遇到什么好事了?”
池欢眉眼弯弯,“今天我带来的还是一个好消息。”
说完之后,她很快想到了时屿白和时以复那糟糕的父子关系,她停顿了下,嘴角的笑弧消失,说道:“不对,也许对你而言不是好消息。”
“到底是什么?”
时屿白捏了捏她的下颌,不满的眯了眯眼。
“又跟我卖关子?”
“早上你带着彪子去见伯母的时候,伯父来见我了。”
瞬间,池欢就感觉时屿白手臂上的肌肉紧绷了起来。
她连忙安抚。
“你别紧张。”
“一开始,他的确是想要我离开你。”
“可是你看,我不是没打退堂鼓吗?”
“而且,我还说服了他,让他支持我们在一起。”
时屿白缩紧的瞳仁松了松,周身的戾气却没有消散。
“他的意见左右不了我们。”
“池欢,不光是他,还有我母亲,她的意见也不该撼动我们。”
“如果你因为这些事情打退堂鼓……”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却眯着眼寸寸度量着她,目光绵长,危险。
“你要怎样?”
他锋利的目光针砭着汗毛和皮肤,寒意顺着脊柱战栗的同时,也让她不满的鼓了鼓腮帮。
她差点就要对他亮爪子。
时屿白眯着眼不说话,却威胁十足的用力捏了捏她鼓起的腮帮,把她鼓起的那团气给捏散了。
池欢和他也只对峙了一秒,下一秒就软软的去勾他的手臂,不满的歪了歪脑袋,“你看我像打退堂鼓的模样吗?”
“你再怀疑我,我可就生气啦。”
时屿白这才把目光漫不经心的落在她狡黠的脸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