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我想和你谈一谈
“你呀。”
赵爽在她的肩膀上拍拍,说道:“好好想一想我说的话,等有时机了,心平气和的和时屿白谈谈吧。”
池欢点头。
席间觥筹交错,赵爽的交际能力不错,周正也能说会道。
相形之下,池欢和时屿白就沉默多了。
偶尔和时屿白目光交汇,池欢能清晰的听见胸膛下那颗心“砰”“砰”狂跳的声音。
她一度承受不住那目光中的炙热,只能别开眼睛。
酒足饭饱,就是安排住宿的问题了。
赵爽简单,直接准备在车里凑合一宿。
池欢喊她和自己一间房,赵爽倒是直爽的说道:“不用了,那环境太简陋了,我适应不来。”
“就算在你那咱们也得有个人打地铺,我这车后座一放,铺上棉被就是柔软的大床,干净又卫生。”
见她这样说,池欢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小安安自然是和池欢在一起的,可惜池欢的屋子里只有一个单人床,她搂着小安安倒也能凑合。
然后就是时屿白。
周正和几个伙计赶忙让时屿白到他们的房间去。
这个提议却遭到了小安安的强烈反对。
“不行!”
“爸爸自然要和我们在一个屋子里,保护我和妈妈啦!”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池欢和时屿白的身上。
那目光中的询问很明显。
难道他们离婚的事情没告诉小家伙。
池欢的脸上隐隐发烫。
倒是赵爽很快反应过来,憋着笑给小家伙竖起了大拇指。
“说的对,爸爸是男子汉,自然得保护你和妈妈啦。”
“那时屿白就在池欢的屋里打地铺吧。”
“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这句话,她还主动担当起了搬运工,把时屿白和小家伙在车上的行李给塞到池欢的屋子里去。
池欢的脸颊到耳根,肉眼可见的铺了一层红。
那层层的热意不断从毛孔中蒸腾出来,她自己都感觉到脸一定很红。
好在没有什么人注意,除了周正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有些意味深长之外,其他的人都认为她和时屿白小安安是一家三口,住在一起理所应当。
行李搬到房间,小安安好奇的打量周围的环境,甚至还想让池欢和时屿白带着去村里玩,但是被时屿白言辞拒绝了。
阖上房门。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一家三口。
池欢和小家伙大眼瞪小眼,尽管赵爽劝说过,但她对时屿白还有余怒,却因为小家伙的缘故,不得不和他凑在一个房间里。
偏偏小家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无辜,她就算有气也发泄不出来。
她鼓着腮帮,又气馁的瘪掉。
“睡觉吧,安安。”
她柔声细语的对上安安。
抱安安的时候,不经意和时屿白的目光对上,她眸底的温柔在瞬间裂成了冰霜。
时屿白:“……”
他倒是知趣,知道她在生气,也没打扰她,自顾自的把行李铺开,打了个地铺。
池欢窝在床上,凭着记忆开始给小家伙说童话故事,哄睡。
可是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被他牵引,看到他颀长的身形憋屈的窝在地铺上,胸臆间的酸涩越来越大。
时屿白是不是傻呀。
放着京城的锦衣玉食不要,为什么要跟着她来这里受罪?
可是这样的质问,当着小安安的面根本说不出口。
她憋着一口恶气,哄安安的时候都不自觉带了点不耐烦。
“安安,要早点睡觉哦,不然妈妈要生气了。”
小安安瑟缩了下脖子,连忙阖上眼睛,眼睫毛虽然还微颤着,却把小脸儿埋在了池欢的怀里。
“已经睡着了哦。”
池欢:“……”
你最好是睡着了。
那股愤怒的劲儿过了之后,她语调又温柔了些,一手拍着小家伙的脊背,一边耐心的给他讲催眠故事。
小家伙的呼吸声越来越均匀。
池欢内心压着的那团火却越来越旺盛。
她睁开了眼睛。
下床之后,看着“沉睡”中的时屿白,咬着牙给了他屁股一脚。
时屿白倏然睁开眼睛。
在配房昏黄的灯光中,那双暗流涌动的眸子阖她的撞上。
池欢:……
本想兴师问罪,却有一种时屿白早就等这一刻等了许久的感觉。
她的心尖儿忍不住蜷了蜷。
时屿白也不说话,但是眼神似在无声的询问她有何贵干。
池欢咬了咬口腔内的软肉。
“我想和你谈一谈。”
她忍着怒气。
“可我困了。”
时屿白一副不予配合的架势,唇角的弧度带着凉凉的讥诮。
“池小姐,我和安安今天辗转了许多地方,舟车劳顿,已经困了。”
“如果有事,等我明天神智清醒再说。”
池欢:“……”
无言以对!无言以对!
可是好气怎么破!
她磨着后槽牙,怒气在胸膛里横冲直撞。
时屿白却无视了她的情绪,翻了个身,阻隔了她的视线,又安然的阖上了眼眸。
池欢气的不得了。
想返回单人床上搂着小安安继续睡,可是那种憋屈的感觉让她无法在房间里呼吸。
索性就打开了窗户,凉风习习吹来,看着这个年代没有任何污染的星空,眼眶越来越酸,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
时屿白这样,让她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无力感。
如果他是这么想的,那她离这个婚有什么意义?
她越想越心酸,越想越难过,为这该死的命运愤懑,又恨以前那个愚蠢又作精的自己。
为什么要在她越来越爱时屿白的时候,被人发现那封信呢。
如果没有那封信,她和时屿白到现在还好好的。
眼泪汹涌着流到腮帮,连带房间里的空气都变得暗流涌动起来。
好在情绪的爆发有个周期,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深呼吸了好几下,把眼泪默默收干,她转身上了单人床,搂住了小安安柔软的身躯。
抱着小家伙,那种难言的心酸总算被抚慰,她阖上眼眸,在心中默默数羊,总算是在复杂的心绪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昏黄的灯光下,时屿白骨节分明的手指倏然攥紧成拳,那原本轻阖的眼皮也猛地睁开。
他扶着单人床打直了脊背,不敢碰触她的肌肤害她惊醒,隔空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描摹她安恬的睡颜。
到她脸上的泪痕,那根手指蓦地悬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