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他捏着她指节凛白
池欢阖着眼皮,哭的稀里哗啦,她边哭边说,隐忍了好多时间的心里话,一时间全宣泄了出来。
时屿白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她的手腕,指节凛然泛白。
在灯光下,他峻挺的面庞冷沉如水,半晌没有动弹一下。
哭着哭着,池欢哭累了,趴在时屿白的肩膀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池欢再清醒的时候,她已经置身在柔软的大床上。
看着窗外鱼肚白的天色,她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像弹簧一样从床上跳下来,下意识的想要找到时屿白的身影。
可是,没有。
她找遍了每个房间,没有,都没有。
池欢甚至拉开了门板,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左右张望。
没有。
她的心被一只大手攥紧,闷闷的疼顺着神经蔓延开来。
胸膛的位置,好像被人挖走了一块,整个都空空荡荡的。
门板阖上,池欢突然想到了什么,到处在房间里翻找着,看看时屿白有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书信。
没有。
依旧没有。
时屿白就这么走了。
他毫不留情,连一个字都没留下,甚至没有给她送别的机会。
他一定是恨毒了他吧。
池欢的心瞬间荒芜了一大片。
这一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县城的房子不能住了,靠山村的房子也不能住了。
她总不能回到娘家去。
蓦地,一个人名冲入她的脑子,赵爽。
重生以来,赵爽算是她比较谈得来的朋友了。
但是她用这样落魄的样子去,会不会给人添麻烦?
尽管心里存着疑问,但是池欢还想和赵爽合作,所以她厚着脸皮,用身上不多的现金,买了一张去宁乡市的车票。
到了之前去过的服装店,她给赵爽打了个电话,然后就在店里面等。
赵爽来的很快,看到她一个人的时候还有点愣住。
“你家的时屿白呢?他不是一向妻管严吗?今天舍得放你一个人出来?”
赵爽照例打趣着。
池欢的眼泪猝不及防就掉了下来,她连忙抹掉。
“哟,这是怎么了,不会是两口子打架了吧?”
赵爽连忙安慰。
池欢摇头。
“我和他,离婚了。”
“赵姐,以后可能就是我一个人和你合作了。”
赵爽的神情顿时严肃起来。
“怎么回事,你们两口子的感情一直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离婚了?”
池欢简单的把事情跟赵爽说了遍。
赵爽唏嘘不已。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既然离婚了,你最近的心情一定不好。”
“放心好了,这段时间就在姐姐这休息休息,就当散心了。”
“关于合作的事情,少了时屿白姐还照样和你合作,姐不图别的,就图你这个人可靠。”
“上一次,二十万块钱,你们一分钱不少的给我了,就冲这份人品,姐和你合作定了。”
池欢来的时候已经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可真等到这一刻了,还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赵爽说让她伤心,她却不想让自己闲下来,一旦空了,那颗心就像漏风一样,在钻心刺骨的疼着。
眼看隔壁香江市也要举办城乡展览会,池欢连忙拽着赵爽去报了名。
报名之后,就是去广州定制衣服了,香江市虽然和宁乡市是隔壁,但却一个在南方一个在北方。
香江市的衣服和这边截然不同,无论是布料还是款型都要根据那边人的作息来做调整。
这是池欢和赵爽去香江市做了调查之后,下的结论。
赵爽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性子,对这些东西根本不上心。
在她的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做投资赚钱,拿分红。
池欢却是粗中有细。
这是跟随时屿白生活了这段时间,教会她的最重要的品德。
她和赵爽不同,赵爽的家境优渥,婚姻幸福,有无数的底线可以退。
她却没有。
她只有这一次机会,一定要牢牢的把机会掌握在手心里。
赵爽要忙着其他的服装店生意,池欢一个人踏上了前往广州的火车。
前世今生,这是她第一次生出这样的勇气来。
前世的她是个依赖男人的笨蛋美人,重生之后,和时屿白在一起的日子太幸福,她根本无需操心任何事情。
如今要离婚了,她孤身一人,谁都指望不上,只能自己立起来。
她心里一直焚着一把火,那就是一定要强大起来,变得优秀,更优秀,优秀到能够和时屿白并肩。
不再当他这颗大树下的菟丝花,而要和他一起并肩风雨,同担阳光。
路上不少人见她孤身一人,长相还这么漂亮,纷纷上前来搭讪。
池欢一眼就能看穿来人的意图,利用自己的智慧吓退所有人。
顺利抵达广州火车站,呼吸着溽热潮湿的空气,想到以前的两次身边都有时屿白,淡淡的怅惘浮上心头。
叫了出租车,她直奔赵建国的小作坊。
进入作坊之后,跟赵建国说了可能要调整一下衣服的款式和布料。
赵建国很快就喊了工人陪她一起去批发市场看款式选布料之类。
进入批发市场,池欢也很有目的性。
向每个档口老板询问香江市拿货拿的最多的款式是什么样。
这些东西全部都记载在她的笔记本上。
几天下来,回到下榻的小旅馆里,她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记载着香江市畅销的几款衣服。
香江市的款式要更薄更透气一些,因为那边夏天的天气十分溽热,很快就会出一身汗。
而且衣服的布料还要选择耐搓洗的,毕竟出汗多,清洗的次数也多。
池欢很快想到了后世流行的速干衣。
不知道现在这个年代能不能提前把这种布料研发出来,若是能用到香江市来自于整个南方售卖的话,一定会很畅销。
写着写着,池欢眼前的灯光开始荡漾出一线一线的光。
眼皮一阖,整个人趴在笔记本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最近在几个大的批发市场上选款式选布料,几乎透支了她所有的体力。
以前和时屿白在一起的时候,明明也是这么过来的,为什么那时候就没现在这样疲惫?
睡梦中,池欢猛地从悬崖上跌落,失重的濒死感让她猛地惊醒。
睁开眼睛一看。
昏黄的灯光下,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清晰入眼。
原来,她没在家,时屿白也不在她身边……
池欢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