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7章 龙涎奇香
谷从秋愣了一下，觉得刘永铭说的不无道理。
刘永铭接着说道：“只要有人愿意出个两百两的银子，就长安城现在的情况，是个灾民都愿意出来冒充一下，好给妻小留点银子，渡厄安生！袁魁虽死，他也不是没有门生的，赵振华就是最有动机之人。可别忘了，唐彦秋死的时候崔显也是在场的，他是极少数来祭奠袁魁之人！谁敢保证他们不会为了袁魁而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谷从秋无奈地应道：“说的也是！”
“所以，博一虎所说的七星夜明珠是杨始送给他的，这又是博一虎的谎言。准确地说，是杨始让博一虎去唐镇南那里偷取了七星夜明珠。因为杨始对这东西并不感兴趣，所以全让博一虎自己留下了。杨始要做的，就是威胁唐镇南说，七星夜明珠是在自己的手上，让唐镇南将宫中地形图及守备情况画给自己，并与其约定好时间放松戒备，好让博一虎潜入。”
“等等！等等！”
谷从秋连忙说道：“六爷您才智非凡，能推算得到唐镇南的往事臣是十分钦佩的。可杨始却是从哪里知道的？您又是如何知道杨始是知晓的呢？他应该不知道七星夜明珠之事吧？”
刘永铭抖着眼皮说道：“他当然知道！”
“他知道？怎么知道的？”
“唐镇南虽然在杨始的要挟下会就范，但他绝不可能会给博一虎一份入宫的腰牌。若是博一虎失手被抓，倒不如直接向太祖皇帝交待私放周室后裔之事呢。太祖皇帝对唐镇南可不是一般的好呀，跟他哭两嗓子，太祖皇帝也就原谅自己了。皇帝杀人又哪里需要什么证据，疑心即可杀之！唐镇南只是被贬到征南大营而已，可见太祖皇帝对其之宽容。”
“您还是没说杨始是怎么知道的呀？”
“博一虎当然不可能从宫门直接进入大明宫了！所以他定是从密道里进去的，你觉得谁会知道密道怎么走呢？”
谷从秋眉头一皱，看向了林鸿奎。
林鸿奎也不回答，只是冷笑了两声。
谷从秋疑问道：“林鸿奎认识杨始？”
刘永铭也嘲冷地说道：“何止林鸿奎认识杨始，在坐的除了你我，他们怕是全认识杨始！要不然我又何必将他们全都请到这里来呢！”
“阿？”谷从秋不解地问道：“他们与杨始到底什么关系呀？”
“我刚刚说过了，他们与杨家有个误会，一个天大的误会。唐镇南因此与杨家断绝往来。要不然以之前的关系，直接让唐镇南帮忙去盗取玲珑宝玉也就是了，用不着再托他人来这么一手。但因为那个误会，使得杨始对唐镇南极不放心，所以就没告诉唐镇南自己的目的，只是让他画地图而已。”
谷从秋道：“所以七星夜明珠之事杨始是从林鸿奎那里知道的？密道怎么走也是林鸿奎说的？然后杨始就让博一虎进宫盗宝，以假换真？”
刘永铭轻笑一声说道：“不。是以假换假！刚刚说过了，杨掌柜手上的那一块是假的！他那一块即是从宫里换出来的，所以是以假换假。”
“您刚刚可说杨始不敢拿假的糊弄太祖皇帝呀！”
“他是不敢呀。但他自己手上的一块本来就是假的，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所以杨始把那块假的给进贡了，而后想着用另一块假的把这块再给换回来！”
谷从秋眼珠子一转，对刘永铭问道：“六爷的意思是……玲珑宝玉在进贡之前就被换走了？”
刘永铭轻点了一下头。
谷从秋想了想说道：“那、那会是谁换走的呢？”
刘永铭苦笑一声说道：“是那个范阳卢氏的工匠！”
太穹真人问道：“那个工匠现在在哪？”
枯木禅师却不似太穹真人那么急，他问的是：“六爷如何会知道是范阳卢氏拿走的真的玲珑宝玉？”
刘永铭叹道：“那个工匠后来带着他的女儿跟随着范阳卢氏去到了上庸府。因为是旁门所以不受卢氏重视，生活相当拮据。他用他的玉石手艺在武当山帮道士雕石，打点零工糊口。后来他生了重病死了，但却找不到一副棺材埋葬。”
“后来如何？”太穹真人追问着。
刘永铭应道：“后来有个好心的木匠出身的穷书生帮着工匠的女儿打了一口棺材，并将那名卢氏出身的工匠给埋了。”
谷从秋吸了口气说道：“是她！我说这事怎么这么耳熟呢！”
杨光禄也关心地问道：“谷侍郎，六爷说的到底是谁呀？”
谷从秋答道：“还能是谁，袁魁之妻呀！六爷口中所说的木匠出身的穷书生就是前工部尚书袁魁袁升和呀。”
刘永铭点头说道：“是。就是她，她现在就埋在荷恩寺外的小树林里，和袁魁埋在一起！”
太穹真人急问道：“那玲珑宝玉呢？玲珑宝玉在哪？”
刘永铭答道：“袁魁临死前曾说了一件事情。他说，他的妻子为了让自己在县试前补身子，用一块和田玉跟肉贩子换了一些下水。”
太穹真人两眼一亮，说道：“她、她不会是把……”
刘永铭点了点头。
众人马上显出一片失望的表现来。
如果现在那块玲珑宝玉在一个不知名的肉贩子的手上，现在又该去哪里找这个肉贩子好将玲珑宝玉拿出来呢？
事情过了这么多年，那块玲珑宝还会不会在那肉贩子的手上呢？
众人正忧郁之时，刘永铭突然说道：“虽然袁魁口口声声地说自己不爱那名女子，但袁魁却在工匠女儿得瘟病之时形影不离地照顾着她。在工匠女儿死后，他把他能得到的所有珍宝都用来给工匠的女儿陪葬了。对于袁魁来说，这世上所有的珍宝加起来都还不清当初那些下水肉所带来的恩情。所以……”
刘永铭轻哼了一声说道：“所以，我觉得袁魁一定会将那块玉赎买回来的！要不然这段情他是如何也是还不上的！”
刘永铭话一说完，众人两眼又亮了起来。
谷从秋想了想，却是说道：“那副棺材里的东西当初臣也是见过的。但……但好像没看到什么玺印类的东西呀？”
“的确没有！”
“那刚刚六爷您还说袁尚书会把东西给赎买回来？他若是真赎买回来了，必是会给其妻随葬的呀！”
刘永铭应道：“棺材里还有一件东西当时让我觉得很奇怪。”
“什么东西？”水不流问。
刘永铭说：“一只带孔带的盒子，里面放着一块龙涎香。师仲道认不得，还是我身边的侍女玥儿与他说起了龙涎香的价值。那块龙涎香颜色很深，像是从刚死的鲸鱼里掏出来的一般。”
谷从秋言道：“臣注意到了，却不知……”
“它的颜色太深了，深到太过于可疑。所以我将这东西给留了下来，想好好地研究一下。我虽贵为秦王，但这龙涎香我还真没怎么了解过，它一直在我房间里放着。前天夜里我又一想，袁魁不可能不把那块玉放地棺材里去呀。于是，我让我的侍女瑶儿，将它砸开了！”
“如何？”众人齐声问了一句。
刘永铭言道：“里面放着一块宝玉！与桌面上的这两枚一模一样！袁魁与韦阁老关系极近。而弘农杨氏举家而迁，正是因为被韦阁老问了问那块宝玉之事。以袁魁的聪明才知，应该能想得到这里面的关系。这是他妻子的东西，它绝不可能拿出来给别人。如果当时袁魁之妻还没死，他一定会想着将这块玉给藏起来！”
刘永铭缓了口气说道：“也都别怀疑这个工部尚书的木工活与石工活，他只是没把外面接缝的颜色调好而已，所以他才需要将整快东西重新染成重色。想来是个人都不可能去将这么一大块宝贝级别的龙涎香给砸开，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吧！”
枯木禅师言道：“但六爷您还是这么做了！若是一般贪婪之人，绝不会去想着去破坏这块至宝的。可见六爷您没有物欲呀。”
太穹真人追问道：“现在能不能把那块玲珑宝玉拿出来给我看看？”
“不能！”
“为什么？”
刘永铭言道：“我现在若是拿出来，你们绝对没有心思听我再接着讲下去。”
太穹真人说道：“我说了！我可以给你你绝对想不到的天大的好处。”
刘永铭轻笑道：“我知道你所指的好处是什么。你觉得我是为了好处才把你们找来的？若不是为了杨掌柜，我才懒做这等事情呢。弄得我现在尿急也没气力站起来去拉。”
杨光禄叹了一声说道：“六爷，我……让您费心了。”
“只要能把这个误会给彻底化解，我觉得还是值得的。”
谷从秋疑问道：“到底有什么误会呀？臣是真不懂呀！”
刘永铭轻笑了一声，说道：“我想先卖个关子，把这个悬念留着一会儿再说，先让我把近期发生的案子说完吧！在坐的众位虽然各自知道起因，但其中具体之事想也是不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