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3章 国事为重
闫洪达言道:“臣与您一起去!”
刘永铭摆手说道:“你还不够格,铁利可汗并不是完全信你,不过巴特尔可以一试,毕竟他的心里是有公主的。呀,这么一说,呵呵铁利可汗让他到这里来,可不就是为了公主而来的么?虽然巴特尔这傻大个对公主的事情一无所知……不管如何,他若是发现了公主,定能最大限度地保护公主的!”
“可他不会说汉话呀!”
“放心,张元潮也是精通蒙话的,本王会让他一起去的!”
闫洪达急道:“张元潮是朵颜部的人,他巴不得铁利部与汉国发生冲突呢,绝不会保公主平安,甚至会从中做梗,胡乱翻译的!”
刘永铭笑道:“本王知道他会这么做!但本王会说服他不要这么做。他若是参与进救公主的行动里,那朵颜部与铁利部的关系即可再缓和一起了呀,对他有好处的!”
“还请六爷您让臣跟着一起去吧!”
“不行!你绝对不能离开这里。你是个聪明人,当知道公主在汉国出事与登利王公在汉国出事是一样的!本王是极为担心自己中了他人的调虎离山之计而使得登利王公在馆驿里遇害呀!”
闫洪达却是没想到这一层!
刘永铭接着说:“所以,在救回公主之前,登利王公绝可不可以离开馆驿,而你得在他身边密切陪伴,并与我汉国馆驿人员沟通!这可是一件不可马虎的大事呀!你不去,比去要重要得多!你得看着登利王公别让他出门,还要说服他,不要让他误以为我们汉国的兵卒是在监视他。要不然即使公主被救出来,登利王公也会……”
闫洪达想了想,叹了一声向着登利王公说起了话来。
用不着闫洪达翻译,看着登利王公点头的样子,刘永铭便知道他同意了。
刘永铭满意地也点起了头来,并且说道:“一会儿本王会将夏管事叫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们就此商量着货贸之事吧!”
“此时登利王公哪里有心情去管这档子事呀!”
刘永铭笑道:“他不管最好,你不就全权接下来了么?你在贸易之事里越是权重,将来不就越能接下这里的活来?本王其实也不太喜欢蒙人,与你交流比与他们交流来得好!”
闫洪达一听,连忙拱手说道:“原来六爷是在为臣安排事宜呢!是臣想得太简单了!臣谢过六爷了!”
“不必这般大动作,登利王公也是个机敏之人,别让他听出什么来!”
“是是是。刚刚一直听六爷您说找公主不是难事,却不知您想如何找人?”
刘永铭笑了笑,嘣出一个字来:“冰。”
“什么?”
“冰块!乌力吉自尽之时,是将刀柄冻进了冰里的!绝不可能在蒙国冻好了冰再送到汉国境内来吧?他们也没有冰窖呀。所以这事一定会是在榆林府内完成!不管如何公主侍女是不是都得找个冰窖去冻那把刀呢?”
“是呀!”
“无缘无故、无有交情,人家凭什么将冰窖借给公主侍女让他们去冻什么兵器呢?主人家看到了,难道都不起疑的么?此事瞒不住的,那冰窖主人为了避免麻烦,是一定会去报官的,除非……”
闫洪达连忙说道:“除非冰窖主人与齐国人或是那侍女极为相熟!”
“对!”
“即是相熟,公主也极有可能藏在他们那里的!”
“不错!榆林城比之长安城小之又小,细数起来,家里能有冰窖的富贵人家不会越过一百户。只要找衙门户房问一问城中有多少户人家有冰窖,也就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了。再查一查这些大户里有几家与蒙人做过生意,甚至会说蒙话,都用不着一天时间,本王就能将那户人家给排查出来!”
“阿!是了是了!”
“这算是难事?”
“的确不难!一点也不难!”
刘永铭笑道:“你要做的就是看住登利王公,千万别让他遇险,小心周边一切情行!”
“是是是!”
刘永铭满意地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并向着登利王公拱手道别。
登利王公见得刘永铭要走,连忙站起来又说了好一些话。
不用闫洪达翻译刘永铭也知道登利王公想要说些什么,无非是一定要求出公主之类的话。
刘永铭在告别了登利王公之后,走出了那房间的房门。
一早就候在外面的钟正鸣马上便迎了上来。
他着急得问道:“六爷,登利王公那里如何了?”
刘永铭松了一口气,说道:“本王已经将其安抚下来了,他也答应本王会呆在馆驿里,不会随便乱走。”
钟正鸣喜道:“呀!如此一来,我们便也好做许多了!”
“闫洪达是登利王公的左右手,他提的要求便是登利王公的要求,能满足便满足,实在为难再与本王说道。”
“是!”
“还有,派重兵入驻馆驿,不许他人随意走动,重点在于保护登利王公,可别再出什么乱子了!刚刚本王看这里围了那么多人,差点没把本王急死!”
“是是是!臣罪该万死,没有做到万全!”
“本王可与你说明白了,我与大哥可是极不对付的,这事要是办砸了,可就别怪本王在父皇面前说你的坏话!万一将你给换了……呵呵,你知道你这个官是怎么当上的吗?”
“什么?”
钟正鸣好似并不了解自己是如何选上这个从四品的官位的。
刘永铭解释道:“曹相与狄相要建这个灵陕布政使司与父皇商量了许久,是本王与曹相说,此事最重者,不在皇帝首肯,而是在于大爷党的程天官是否会加设烟碍使得此事落空。是本王与曹相说,国事为大,任用大爷党,方能成此事。要不然,你当不上这个从四品的官!”
“哦!原来是六爷您从中保荐的呀!”
“别说那等漂亮话。你若是觉得从京城做到了地方官吃了亏,那你该恨程天管。本王可没有保荐过你,甚至之前都不认得你,是程天管让你来的!若是你觉得升了一级值得庆幸,不必继续卷入那朝野党争之中,那本王倒是愿意受你这份恩情!”
“六爷您说笑了。”
刘永铭笑了几声,继续说:“别的不说了,帮本王去查点事情。”
“您说!”
…………………………
夜。
榆林城内。
一所大富人家的家中灯火通明。
但这户人家并不是在开什么宴会,家宅从前院到后院都显得极为安静,只是那些灯火一直在照着亮,也没有要熄火的意思。
灯火是用来照路的。
但此时是夜里,杂仆们都已经睡下了,也就只有一个值夜的护院在走动着。
护院巡院从来都是提着灯笼照路,用不着这么多固定的灯位照亮,这显然是十分不合常理。
这是一座两进的院子。
在第二进的院子的主人卧室之内,一名四、五十岁的男子正在案头书写着什么。
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从门外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爷,宵夜来了。”
“端进来吧。”正在书写的中年男人应了一句。
门被人打开,一位岁数差不多的管家模样的人双手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上有一碗食物,可能是面食也可能是汤圆一类的米食,之所以说不好,是因为这碗食物已经有些糊了。
它不仅只是煮过了头,而且还放置过了头,早已凉透了。
管家进到房中,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主人家的桌边,而后走回到门边,将门从里头给关上了。
而此时那主人家已经将手头的信写好,装进了信封之中。
但信封上面并没有署名,完全是空白的。
主人家随手将那封信放进了托盘里说道:“连夜将这封信送出去吧!”
“是。”管家应了一声,却没有马上出去,而是又说道:“那两位女客……”
“她们怎么了?还没睡下么?”
“说是吃的不习惯,睡得也不太习惯。问问有没有羊毛毯一类的东西。”
主人家说:“家中不是有么?给她们送去也就是了,这等小事不必来问我。”
管家说:“爷。这两位女客的身份好似有些不简单呀!”
“这不是你该问的!”
“爷,小人跟随着您到汉国是也是受了陈上卿的吩咐才来的,小人的确是给您打的下手的,您有什么事情也都可以吩咐小人。但有些事情,小人是不是也可以知道一下呢?”
主人家哼笑了一声说道:“不与你说那又如何?要不然你找陈上卿告状去呀?”
“爷您说笑了,陈上卿不是已经那什么了吗?”
“我说的不是陈知集,而是陈知节。你若真想去见陈知集,我倒可以让你见到他!”
管家脸上显出一些尴尬的笑容出来:“爷,您玩笑了!”
“我没与你玩笑!”
主人家的表情看起来十分严肃,真的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似乎是对管家刚刚所说的话十分不满。
管家说道:“您这话小人就听不懂了。陈上卿暴利而亡,我们理当受齐公子调遣才是!陈知节好似也不管消息通路这一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