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青木高中62
一波又一波鬼潮,消耗了他们太多精神力。
潘森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铃木樱姬等人也开始唇色发白。他们在抵挡鬼潮拖延时间,那些诡异又何尝不是在消耗他们的精神力呢?
“回来吧……回来吧……啊啊啊啊!!!”
听着广播里的厉声尖啸,应淮从藤田老师的额头拔出匕首,匕首上沾着红的白的液体,他咬着指尖扯掉黑色手套,面不改色地对准掌心划下去。
鲜血迫不及待地从伤口涌出,很快就在掌心蠕动着汇聚成一个雷鸟的图腾,流淌着银白电流。
应淮屈膝半蹲在地上,掌心紧贴沙地。
用力往下一压,逆时针方向旋转半圈。
掌心的血液在粗糙的砂土地上画出一个同样的雷鸟符号,下一秒,整个大地剧烈地颤动起来!
他站起身,言简意赅:“跑!”
说完,不看其他人反应,迅速找到躲在沙包后面顾涌顾涌的江霁,几步上前捉住后颈,扛在身上头也不回地跑进了精神力屏障里。
见状其他人也毫不犹豫,跟着跑动起来。
轰轰轰!轰隆隆隆!
狂风卷起地上的沙石,割得脸颊生疼。
天空之上汇聚的闷雷仿佛要搅动天地,数道带着巨大威势的锯齿形雷电击下,如蛛网般密密麻麻地交织成一片,混合着诡异凄厉的惨叫。
这阵仗比刚才那波电闪雷鸣更激烈震撼,落地时溅起七八米高的砂石,身处在屏障内的众人都能感受到荡开的能量,内心惊愕不已。
这些雷电不只是落在操场上,入眼的整座校园都被覆盖进去,一座体育馆不多时就夷为平地。
【我全家都看傻眼了!不愧是排行榜首席!】
【这招帅炸我!教练我要学这个!!!】
【耳机党当场去世!】
【方才是何方道友在此渡劫?】
【现在知道积分榜第一是凭啥了不?潘森明显萎了,应淮这精神力还能开一波范围大招!】
【你就知道潘森没留一手?华夏和漂亮国都不会这么快把底牌全摊出来的,都防着对方呢!】
【我把话放在这了,华夏的底牌吓死你们!】
嘭嘭嘭嘭!
哐当!哐当!
这些高高落下的石块和银白闪电击打在这道精神力屏障上,肉眼可见的变得透明,摇摇欲坠。
有人喃喃:“这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啊。”
怪不得应淮放完技能就跑路,敢情是无差别全地图攻击,不跑连他自己都得被打成瘦肉丸。
一名异能者在潘森的目光示意下,带着几分指责问出口:“这样的力量你为什么不早点用?”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我们!”
应淮眼皮还没抬起来,阿金已经伸开小鸡翅膀护住他,反骂回去:“你放你的螺旋升空屁,我刚才就不该救你这蠢货,你以为讲完故事就完了?”
百物语仪式结束才是重头戏。
今日是“盂兰盆节”,在这样的特殊日子进行招魂仪式,不一定只招回来他们想要的东西。
轰鸣的惊雷声里,终于迎来了最后一个故事。
最后一个讲述的是江朗月,她收集的怪谈故事来自她加入的那个【招魂前男友俱乐部】的部长。
被招魂的对象,必定是逝去的人。
恨比爱长久。
部长青梅竹马的男友正好是四人里的一位,因为家庭的原因,在某一天选择了离开。
部长成立社团的初衷就是为了招魂,只是想问问对方一起考东大的誓言还算不算数。
随着时间推移,离开的人从记忆里慢慢消退。
所有人都遗忘了离开的人,这位部长也是。
“勾手指,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哟。”
这是招魂的咒语。
离开的人会在留下的人心里刻下一道伤。
这位部长最早发现学校的问题,她忘记了对方的名字,遗忘了目的,每次说完仪式的咒语,总会露出茫然的表情,但社团的名字提醒她记得。
她还记得成立社团的初衷,加入社团的都是相信她的人,也是最开始意识到异常的那批学生。
也许就是这份信念,支撑着她们保持清醒。
讲述这个怪谈时,江朗月紧抿嘴唇,烛光染上惨淡的阴绿,一具冰冷僵硬的躯体贴上她的后背。
她能感觉到一双惨白的手,在身后托起她的双手,扶着那截蜡烛,阴冷声音自背后响起:“指きりげんまん嘘ついたら针千本饮ます。”
之前获取怪谈线索的回忆里,那位漂亮要强的部长幽幽地转过头,似乎是看着江朗月的方向,又似在自言自语:“如果是你,是希望自己活在虚假的幸福里,还是真实的残酷里?”
当时,江朗月感觉到了死亡逼近,没有犹豫地回答:“我加入社团,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部长苍白的脸咧了下嘴,似乎说了句什么,当时她没有看清,现在透过那抹火光终于看清了。
她说的是:“你们做到了。”
做到了她们生前没能完成的事。
怪谈结束,一阵微风拂过脸颊,身后的冰冷森寒的气息消失,第九十九支蜡烛熄灭。
半空中的电闪雷鸣终于结束,校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校园重新归于静谧和漆黑。
此时,只剩下江霁手里的蜡烛还亮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她的手上。
咔嚓。
清脆的一声。
那道坚持很久的精神力屏障终于破碎了。
凉爽的夜风吹过,江霁的鼻尖闻到一股血腥味,侧后方传来应淮的招呼:“嘬嘬嘬,过来。”
他说完就被冷风呛得咳嗽了两声,见江霁没有搭理自己,慢吞吞地挪了过来,像是说悄悄话。
“把灯熄掉,靠我更近一点。”
尾音刚落,最后一根蜡烛突然熄灭。
操场上彻底陷入了黑暗,在几声惊呼后很快归于平静,没人出声,但听得见急促的呼吸声。
黑暗里那只手握住她的手腕,用的是受伤的那只手,冰凉的皮手套下,还有些粘稠的湿润以及沾上沙砾的粗糙感,摩擦着她的手背,刺刺的。
对方没有意识到这点,还在提醒她。
“嘘,有东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