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入住槿园
傅九从小到大,在师父们的手底下锻炼,又经历过各种毒虫神药的洗涤,体质血液比较特殊。
虽然不用担心蚀髓蛊带来的人体软化副作用,但是当蚀髓蛊饥饿吞食骨髓时,所带来的疼痛还是不可避免的。
外婆在世时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就当给自己积累功德吧。
至于蚀髓蛊,总有一天她会找到剥离它的办法。
傅九推门出来的时候,蚀髓蛊的母虫还在新宿主体内到处乱窜,刺骨的疼痛让她整个人看上去脸色惨白如纸,额头冷汗直冒。
“小师叔,你怎么了?看起来这么虚?”
时刻关注着小师叔动向的宋青金,急忙走上前去扶着她坐到旁边沙发上。
庄时槿腿脚还没有好利索,想把宋青金踹开让他来扶着傅九,也是有心无力。
其他人也是神色疑惑,互相对看一眼,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傅九进到房间不足半个小时,再出来仿佛生了一场大病。
蚀髓蛊太过霸道,刚进入傅九的身体里就开始横冲直撞起来,想要吸蚀她骨髓里面的精血。
刺骨的痛感让傅九冷汗直冒,此刻她感觉头有点晕,但还是强忍着不适从背包里翻出一个琉璃葫芦瓶子,递给了宋青金。
“这瓶药可以养血补气,每日给病人吃一颗,其他护理照旧,不出两日她便能醒来。”
老医生双手抱拳,姿态恭敬,“老朽姓李名怀珍,敢请问九小姐,不知病人的蚀骨症是否找到治愈的办法?”
傅九脸色越发惨白,声音已经低弱了下去,有点有气无力:“不是蚀骨症,是蚀髓蛊”
蚀髓蛊的名字一说出来,众人脸色骤变!
他们也是花费了一年多的时间,才最终确诊颖儿得病的原因和研究出救治办法。
可就算有救治的办法,他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实施救治。
毕竟没有蛊引子,只用普通人的血液,很难把蚀髓蛊母虫活着引出来。
而现在,看到傅九的神色反应,她似乎解决了这个大难题。
庄时槿顾不得腿上有伤,站起来时还踉跄两下,最后还是在贺峥的搀扶下走到傅九身边。
他的视线盯着傅九虚握着的手心,那个位置有个指甲盖大小的伤口,有血在缓缓渗出。
“真是个小疯子!就知道你做事喜欢胡来!”
庄时槿脸色有些愠怒,既无奈又心疼看她。
他确实是想救颖儿,但并非以牺牲她为前提。
傅九被庄时槿抱着,只觉得身体软得一塌糊涂,她虚睁开了一条眼缝:“那小女孩挺可爱,我瞧着心就软了,再说”
“别再说了,要住医院还是送你回家?”庄时槿打断她的话。
“爸爸出了车祸,就在瑞和医院的icu观察,我得守着他。”
“好,剩下的我来安排。”庄时槿伸手过来,轻轻覆盖住她的眼睛,“你睡一会。”
他手掌冰凉,带着淡淡的薄荷清洌。
傅九一直觉得心里烦热,突然被他的大手盖住,她的心情瞬间平静下来。
已经深夜,连日来又没怎么休息,又刚刚救人,这会儿蚀髓蛊似乎吃饱了也不再闹腾,她更是疲倦得眨眼都费劲,故而很快就睡着了。
见她睡着,庄时槿抬眸扫了眼在场众人。
“此事暂时保密,不得声张。”
病房里的其他人点了点头,他们都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自然不会到外头乱传。
颖儿虽说只是庄家的养女,却跟他感情最好,她也是因为救他才被人所害。
所以,他才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她救活。
他原以为傅九会使用温和的方法,却没想到她使用最直接且霸道的法子。
毒蛊入体何其凶险,但凡在过程中出现一丁点差池,都可能让两人同时丢掉性命。
这才是他明明知道救治的办法,却迟迟不敢轻易让人动手的原因。
“逸铭,你去安排一个靠谱的医生盯着傅志远,贺峥,你亲自调查一下傅志远车祸原因。”庄时槿把事情交代一番。
宋青金看着领命离开的两人,伸出一根手指反指着自己问:“五哥,我做什么?”
“你不归我使唤,做好她交代你的事就可以。”
被嫌弃的宋青金:“……”
但话虽如此,宋青金却是先给两人安排好了住处,才离开医院。
傅九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睡得特别沉,看起来像是一个乖巧小女孩。
庄时槿到洗手间打了热水,把她纤细的右手拉过来,映入眼帘的是满手斑驳的血迹。
平日里,他都是享受别人的伺候,甚至有轻微的洁癖。
但这会,庄时槿却拧了湿毛巾,轻柔仔细地替她把手上沾染的血污,身上的渗出的汗水擦干净。
夏日昼长夜短,傅九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待她睡醒过来,只觉房间里的空调,吹来丝丝缕缕清凉的风。
窗外艳阳似火。
夏蝉声嘶力竭的鸣叫声,穿透钢筋水泥铸造的房子,毫无预兆闯入进来。
傅九躺在床上,双眸盯着天花板上的七芒星吊灯发了会呆。
此刻,她脑子里真的是一片空白。
仿佛她的身体已经苏醒,但精神意识却依旧处于休眠状态。
良久,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环顾陌生的房间,思考着一个问题:她是在哪?
“这里是槿园,我的卧室。”
这时,房间的门被打开,庄时槿走了进来。
傅九愣了一下,看向门口。
今天的他,并没有借助轮椅辅助行走,脸色看上去多了些血气,不像之前见到的那样,孱弱冷白得像个死人的脸。
高而挺拔的身姿,穿着白衬衫配黑西裤,更衬得他眉眼清冷,端得一副云淡风轻,诸邪难侵的模样。
深邃的琥珀色眼瞳在强光映照下,显出一股妖魅气息!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柔声问,伸手倒了杯茉莉花茶给她。
是傅九最喜欢喝的花茶,夏日里喝上一口,满嘴留香,还清凉解暑。
一杯喝完了,傅九又讨了一杯。
庄时槿给她倒了花茶,轻笑着问:“饿不饿?你都睡了三天两夜。”
“噗~咳咳”
傅九一口茶呛到,差点要当场呛死,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
庄时槿扯了纸巾给她,靠在椅子上吊儿郎当看着她咳。
傅九缓了好一会,才道出一句,“三天?我岂不是错过了傅茶的订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