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被铁笼关住的女人
漆黑寒冷的地下室内。
丰尚提着一袋烧鸡走进来,他打开头顶昏暗的挂灯,映照出一片混乱的场景。
这里似乎是一个废弃的食品贮存库房,角落堆积着大量包装褪色的三无产品,一个用纸箱子铺出来的“床”挨着墙角,破旧的衣服拼成个被子,卷在一起,上面遍布污垢。
地下室正中间摆着一张木质桌子,像是7、80年代的课桌,桌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丰尚将烧鸡啤酒放在桌上,舒舒服服吃了起来。
鸡肉的香气逸散飘出,昏暗灯光照不到的角落忽然传来一阵铁链摩擦的声音。
在漆黑的角落里,放着个大型犬笼,里面关着的人似乎闻到了味道,挣扎着爬起来。
铁笼的空间异常狭小,被关的女人只能尽量蜷缩起身体,蹲在里面,她的头被笼子顶着,佝偻出一道扭曲的身影。
昏暗灯光下,女人披着头发,有沉沉呼吸声传来,像是喉间塞了棉花,每一声都撕拉着腥甜的血气。
丰尚嗤笑一声,将一根啃净的骨头扔过去,“吵吵什么?饿了?”
骨头在地上滚了几圈,落在了笼子不远处。
女人静静看着被灰尘沾满的一截鸡骨头,整张脸埋进了黑暗里,看不分明。
丰尚是个流浪汉,穷困潦倒,居无定所。
在一天夜里,天降异象,流星坠落,他跑过去一看,就发现了深坑中昏迷的女人。
她似乎不会说话,还失忆了,从醒来起就一言不发,却身负强大的异能,很是厉害!
丰尚兴奋极了,想要利用她的能力做自己的赚钱工具。
他找了很多门路,终于和一伙混黑的凶徒搭上了线,几人一拍即合,在一天早晨,利用女人的能力抢劫了金店。
在抢劫现场,三名混混被当场抓获,女人也中了枪,拼尽全力才逃离追捕。
一回家,丰尚就把女人关进了铁笼,盯着抢来的满满一包金首饰,眼中满是贪婪的欲望。
不过如今外面正在通缉他们,他也没蠢到现在就脱手金饰,而是找了个地下室躲藏,准备等风头过去了,再将抢来的赃物卖掉,潇洒去也。
至于女人,在他有钱之后,便杀了处理掉,以绝后患。
因此她的枪伤丰尚根本没有处理,任由子弹埋在她的身体里,逐渐恶化。
当天晚上,她就发起了高烧。
当然,他完全不在意。
吃完了一整只烧鸡,又灌了些啤酒,酒壮怂人胆,他拿起吃剩下的鸡头,蹲到了铁笼前。
“想吃吗?”
笼中的女人没有说话,只听铁链动了几声。
一只苍白的手颤巍巍探出了铁栏杆,努力向丰尚的手够去。
丰尚饶有兴致,像是逗狗一样,每次都在女人将将够到的前夕躲过去,而后甩着鸡骨头,露出恶劣的笑。
他出发逗狗的“嘬嘬”声,放松了警惕,将手伸长了些。
就在瞬间,铁笼中的女人突然发难,那只瘦弱滚烫的手一把抓在了丰尚胳膊上,将他狠狠往里一拽!
丰尚的头狠狠撞上铁笼,顿时鲜血直流!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嚎,狂蹬着腿想往后退。
可腕上锢着的手犹如铁铸,他拼尽全身力气,也撼动不了分毫。
丰尚被酒精麻痹了的大脑终于清醒过来,他想起了面前的女人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怪物”!
女人的手继续用力,丰尚几乎听到了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
就在这个紧急关头,他也发了狠,用脚勾住铁笼旁的一个闸门,狠狠往下一拉!
“!”
女人浑身一震,强电流自她四肢束缚的铁链上传来,几乎瞬间,她就被电得浑身抽搐,蜷缩在笼子里动弹不得。
丰尚拽开女人的手,顶着满头鲜血站起来,啐出一口带血的浓痰,双眼充斥着暴怒的血丝。
他左右巡视着什么,很快从杂物堆里抽出一根带着碎钉的铁棒。
铁笼门被打开,仍在抽搐的女人被拖着后腿提了出来,丰尚狠狠挥舞铁棒打在了女人身上,霎时鲜血四溅!
“你他妈的,敢打老子!”
“贱人,打啊,再来啊!”
女人无力还击,蜷缩在地上尽量护住头和腹部,她似是觉不出痛,除了铁棒撞击声,竟没有一声痛呼。
丰尚太愤怒了,下手完全没有留情,就这般歇斯底里发泄一通,等他停手时,地上的女人已经气若游丝,眼看便要没命了。
丰尚一愣,用铁棒将她翻了个身,女人四肢无力摊开,凌乱黑发下,一双迷蒙的眼没了光彩,只余一片空洞。
丰尚慌了神:“喂!”
他丢开铁棒,用脚撞她的身体:“你不是妖怪吗,妈的,怎么这么容易死!”
低骂了一声晦气,丰尚转身出去,想找个麻袋将她塞进去。
等晚上再带出去扔掉。
脚步声逐渐远去。
地上的女人涣散着瞳孔,愣愣望着头顶昏黄的点灯。
它似乎在旋转,带动着整个屋子摇摇欲坠。
她就要死了吗?
她好累,身体无一不在疼痛。胸口中弹后的这几天,都像是万蚁噬心般剧痛。
鲜血流逝,她能感觉到身体在逐渐无力、冰冷,像是坠入了无边冰窟。
就在这时,她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细细软软的,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是这几天她总能听到的。
那个声音说:“王姊,银漪,你在吗?可以回应我吗?”
我在。
如何回应?
女人在心里回答着。
她的眼皮越发沉重,清浅的几息之后,终于逐渐闭上了眼睛。
……也许,马上就要不在了。
一道红光突然自女人胸口闪现,虚空中,逐渐牵出了一道半透明的线,它自心口起,蜿蜒向上,扎入了无边黑暗中。
另一边。
天光大亮,云锦正趴在沙发上发呆。
连续用了五天的亲缘羁绊之术,却如石沉大海般毫无回应。
银漪如今如何?是不愿回应,还是身陷囹圄?
她不得而知,只能如此焦急地等待。
顾钧山整理好猫包走出来,对小猫说:“走吧,跟我去一趟医院。”
去医院?换药吗?
可是腿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云锦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想。
她站起来,伸了个舒展的懒腰,正准备钻进猫包,一根半透明的线自远空而来,直直缠上了她的小指。
云锦霍然抬头。
“银漪!”
是她的讯息!
云锦几乎弹跳而起,飞奔着就要往外跑。
顾钧山忙伸手去拦。
小猫正焦急着,被挡住便下意识在顾钧山手腕处咬了一口,而后在男人怔愣时,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