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酸溜溜
出租车上。
陆恒坐在副驾驶座上，卢云菡和高云飞坐在后座，一路上说说笑笑，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
不得不说，这家伙很健谈，说话风趣，很讨女孩子欢心，难怪菡姨这么挑剔的女人都对他有好感。
陆恒心里有点腻歪，有那么一刻恨不得拧起高云飞打碎他的满嘴牙齿，并大声宣告一句：菡姨是我的！
“咳咳，那个，高哥对吧，听说最近你们鞋厂高层不太和谐？”陆恒随口问道。
高云飞正在跟卢云菡说着公司的趣事，逗得卢云菡捂嘴直笑，这会听到陆恒的问话，他有些不高兴的皱了皱眉，这人会不会做人啊，太扫兴了，他没好气的说道：“你从哪听到的？”
陆恒就笑，“高哥可能还不知道，我是咱们县开发区招商办的工作人员，你们骏业鞋厂，当初就是我们招商办招商引资过来的。”
高云飞一听他只是个小公务员，眼里掩饰不住的鄙夷，像这样的货色，一年撑死了几万块钱，而且现在这社会，你没有关系，想往上爬那比登天还难。
他几乎一眼就看到了陆恒的未来，到退休那天混个没有实权的副科都顶了天了，跟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啊”啊“呜”啊一阵，直接把陆恒敷衍了过去，转而又去跟卢云菡说起了笑话。
“妈的lsp！”陆恒暗骂了一句。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在骏业鞋厂附近的一个小区停了下来。
“那个，陆，陆什么来着？”高云飞给了车钱，转头看着陆恒，“要不你先回？噢，当然，我不是赶你走啊，只是我们在约会，你在这是不是有些……”
卢云菡顿时有些不高兴了，“云飞，我今天是特地带他来认识你的。”
“没事没事。”陆恒很“识趣”地摆了摆手，憨憨一笑道：“其实我跟着来这边是有其他事情要办，那我就不打搅你们了。菡姨，玩开心点哦。”
卢云菡看着他转身离开，多次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了幽幽一叹。
高云飞撇撇嘴不屑一顾，什么东西嘛，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活该一辈子是个跑腿办事的。
陆恒走到远处，回头看到高云飞进了小区，卢云菡依然站在小区门口等候，心里有点小开心，这说明两人的关系还是比较纯洁的。
半个小时后。
骏业鞋厂副总唐中民的办公室。
“我说这位同志，就为了我们公司这点破事，你们不能老来吧。”
唐中民揉着太阳穴，一脸无奈地看着面前的陆恒，“你们邓主任来过好几次，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我说你到底还有什么想问的。”
陆恒呵呵笑道：“唐总，你误会了，这次我可不是代表单位来的。”
“哦？”唐中民挑了挑眉，“那你是……”
陆恒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唐总，骏业鞋厂，你们唐氏家族有324的股份吧？”
唐中民眉头越皱越深，“这位同志，你还是说重点吧，我很忙的。”
要不是陆恒是招商办的人，公司在某些事情上还要跟招商办合作，他就直接赶人了。
陆恒也不生气，侃侃而谈道：“八年前你父亲跟高骏业一块创办了这家企业，当时两人是各占50，经过两轮融资，你们的股份被稀释到了324，反倒是高骏业从融资机构那里又收购了一些股份，达到了控股的501。”
“最近你们高层的动荡，我也了解过一些，无非是经营理念不合。你父亲主张走品牌战略，而高骏业那边却想着靠直播走量。”
唐中民听他说完，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恒翘起了二郎腿，“唐总，你想想听听我的建议吗？”
唐中民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倒也不敢再小看了，迟疑着问道：“你有什么建议？”
陆恒脸上扬着从容的笑意，气定神闲道：“根据我的了解，高骏业对你们父子已经很不满了，最近这段时间找借口剔除了你们不少嫡系人员，这没错吧？”
唐中民点点头，“你了解的情况基本没错，高骏业现在视我们父子为眼中钉肉中刺。要不是我爸还是第二大股东，恐怕我这个副总早就被撸了。”
陆恒再问，“我相信你们父子对这家企业还是有感情的吧？”
“何止有感情。”一说到这里，唐中民就有点愤慨，“我爸和高骏业是老战友，当年创办这家企业的时候，资金大部分都是我爸出的，高骏业只出了小头。的确，在经营方面高骏业是要比我爸厉害一些，所以我爸也很大度地分了他一半股份，并让他出任公司董事长。”
“可你知道这王八蛋怎么做的吗，他想方设法引来投资机构稀释我爸的股份，掌权后第一时间改了公司的名字，并且将公司搬迁到了云山县。”
“这也就罢了，最近这几年他急着让公司上市圈钱，拼命地走量，压缩成本，试图让账目好看点，产品的质量是一天不如一天。”
“这家企业可是我爸毕生的心血，哪里能让他这样乱搞。面临产品口碑的崩塌，我爸在董事会上据理力争，提出走精品品牌战略，被高骏业一票否决。我爸当然不甘心，联系了其他股东，想要架空高骏业，结果你也看到了，公司因为内斗成了现在这副德行。”
陆恒默默地听完后，点头道：“这么说，现在其他股东都是站在你们这边的对吧？”
唐中民立马说道：“当然，谁都知道高骏业是在瞎搞。之前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急着圈钱，后来调查过后才知道，他有个儿子叫高云飞，目前在沪省那边做企业高管，听说他准备创业，高骏业是打算上市套现了骏业鞋厂的股份，拿钱支持他儿子创业。”
“你说这不是扯淡吗，为了他儿子，置股东们的利益于不顾，股东们又不是傻子，谁能跟着他干？”
“但现在的问题是，高骏业是控股大股东，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没人能拦得住他。”
这倒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高骏业是骏业鞋厂绝对的掌舵者，说一不二，想要撼动他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陆恒琢磨了一会，忽然心中一动，“唐总，如果高骏业愿意出售股份，你们能不能吃得下？”
唐中民哑然失笑道：“陆先生，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出售股份，按照估值来算，他手里501的股份，顶多值个四千来万顶了天了。可如果能上市，稍微操作一下，这个价值也许就能翻上好几倍。”
陆恒当然懂这个道理，不过说句实话，以骏业鞋厂如今不过区区逼近一个亿的估值，想要上市还有段距离，这当然不排除高骏业还有其他手段增加公司估值。
另外，别人做不到让高骏业抛售股份，他可不一样。
“唐总，你就说吧，如果他愿意抛售，你能不能吃得下？”
唐中民认真地看了他一眼，迟疑道：“四千多万我肯定拿不出来，不过我认识好几个商场上的朋友，联合起来吃下不难。”
“那就行了。”陆恒起身道：“唐总，你准备好钱吧，最多一个礼拜，高骏业一定会主动抛售股份！”
唐中民不知道他哪来的信心，目送他离开，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觉得这人不太靠谱，也就没怎么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走出骏业鞋厂，迎着外面的酷日，陆恒露出了笑脸，接下来，他还要做点准备，去会一会高骏业。
“也不知道菡姨现在在做什么，该不会在跟那个高云飞约会吧。”
陆恒心里有点酸溜溜的。
跟唐中民谈妥了，陆恒又花了点时间打听到了高骏业的住所，便直接回了家。
下午六点多，卢云菡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家了。
陆恒主动递过去拖鞋，试探性地问道：“菡姨，今天玩得还高兴吧？”
卢云菡换上鞋，饶有深意地看他一眼，抿抿嘴道：“就那样吧，上午跟他聊了会我就去上班了，你以为你姨一天就那么闲啊？”
陆恒心中狂喜，他还以为菡姨跟那个姓高的玩了一整天了，心里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那个畜生对菡姨做出点出格的事情，现在一颗心总算放进肚子里了。
“小恒，你对他……印象怎么样？”卢云菡蠕蠕红唇，问道。
陆恒心知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说对方的丑话，要不然就会在菡姨心里留下容不得人，自私的印象，他斟酌着说道：“怎么说呢，人长得高高大大，也挺帅气的，谈吐风趣，家庭条件也不错，外在条件还是挺不错的。”
卢云菡就抬头瞅了他一眼，眸光诧异，似乎没想到他对高云飞的评价这么高，“那就没有别的不好的地方？”
陆恒道：“是人都有缺点，不过我跟他接触不多，也不能瞎说，但就感觉吧，他这个人有点高傲，更多的还是菡姨你自己去发掘吧。不过我建议你最好多观察观察再做决定，毕竟你两这么长时间没见了，这性格脾气，还是需要多了解了解最好。”
卢云菡嫣然一笑道：“你姨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人，好啦，饿了吧，姨去给你做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