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故意刁难
“怎么，看见太子还不下跪，难道想谋反不成？”萧云舟扯着缰绳，居高临下看着众人，眼神里满是煞气。
温丞相到底是个老狐狸，哪怕再怎么怀疑，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只见他掀开下摆，朝着马车又近了几步，然后恭恭敬敬跪在地上，高声道：“臣温常衡，拜见太子殿下！”
他双手叩在额前，布满阴霾的双眼，正透过珠帘想要分辨个真切。
只见那马车上，果然有一个穿着太子长袍的身影，端端正正坐着。虽然隔着珠帘，但那双眼睛分外眼熟，难道真的是太子？
“不知太子大驾光临，臣有失远迎，罪该万死！”温丞相直起腰，双手拱起决定先试探一波。
“昨日臣女飞鸽传书，对太子的安危十分挂心，夜夜难眠。信间曾提到太子，赏赐了一件价值不菲的玉叶金蝉步摇，只可惜丢了一颗宝珠，让清涵心痛不已。”
老丞相轻叹一口气，两鬓斑白的头发，显得几分担忧。就像是一位寻常百姓的父亲，在担心女儿出嫁后的生活。
沐南婉本以为，这只是随便聊些家常，与太子攀攀关系。
毕竟温清涵受伤后，从正妃变成了侧妃，虽说利益是捆绑住了，但对温丞相来说远远不够。
“温丞相莫不是老糊涂了？”“太子”冷笑一声，根本不上道，“那玉叶金蝉步摇，乃是我送给娇娇的正妻之礼。清涵虽是侧妃，但母亲格外看重，倒是另外送了件羊脂玉佩。”
听到这话，温丞相的疑虑总算打消了些。
他立马擦了擦眼下的泪痕，露出一脸歉意，“这……可能是臣记错了。”
“丞相不必试探孤，如今东宫虽多了几位主子，但论起感情，我与清涵更亲厚些，必然不会亏待她。”
“太子”淡淡说道，言语间的距离感，倒是和李承渊的冷漠多疑相符合。
温丞相听罢，立马露出崇敬的神情，道：“多谢太子隆恩。”
“嗯。”
“臣近日听了一些谣言，说太子您被歹人掳走，身负重伤。”温丞相说着，又举起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露出欣喜的模样：“如今见您平安无事，老臣也就放心了，想必是别有用心之人，恶意揣测，臣必将亲自调查清楚。”
温丞相旁敲侧击，似乎想要验证太子的身份。
只见马车里忽然传来一声轻笑，紧接着是太子赞赏的声音，“前几日，孤的确遇见了几个水匪，好在萧将军忠心护主，没有什么大碍。昨日还带着孤去临县走了一趟，听说温丞相在涿州很有威望啊！”
话音一落，温丞相脸色顿时一变，后背的衣服竟然都汗湿了。
他往身侧看了看，只见陈康年一声不吭地跪伏在地，根本指望不上。
“回禀太子，前几年旱灾，老臣曾来过涿州巡访，若说威望那也是圣上的威望，老臣只是奉命行事，不敢居功。”
“那温丞相这次来涿州，是为了洪灾之事？”“太子”又问。
温丞相沉下眼眸，应道：“确实如此。”
“那你为何出现在涿州，而不是青云州？”太子厉声质问，声音藏着愠怒，“你可知那青云州刺史联合州府，架空赈灾钦差，贪污万两黄金，导致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
“这……”温丞相被问得哑口无言，“臣听说涿州城出了瘟疫，这才转到来此处查看。”
“那温丞相调查得如何了？”
“目前时疫已经被控制住了，患病的百姓都被安顿在城隍庙，一切如常。”温丞相继续道。
萧云舟却丝毫不给面子，直接戳破眼前的假象，指着陈府门口的白色绸子道：“一切如常？”
“萧将军有何指教？”温丞相眼神警惕。
萧云舟冷哼一声，抬起马鞭道：“既然如此，敢问周府大公子，周闻归是如何死的？”
“周公子是最先来涿州城的，那时疫病猖獗，周公子一时不察竟然感染瘟疫，就此陨命，臣也非常痛心。”
“是吗？”萧云舟皮笑肉不笑道：“周闻归，乃是圣上的人，他的生死岂可轻易定论。”
虽说周闻归没有实打实的官阶，但谁不知道他是影刹的主人，替皇上办事。
如今周闻归死了，若是草草埋了，到时候皇上怪罪，谁担得起责任？
更别说周闻归的真实身份，乃是皇子了。
温常衡心里清楚，却不能直说，只含糊不清地打起了马虎眼。
“周公子因感染瘟疫而死，众所周知，萧将军若是不信尽管去查。只是死者为大，还望萧将军不要因为以前的恩怨，借题发挥，故意刁难。”
这话说得就差戳着萧云舟的鼻子骂了。
萧云舟和周闻归的恩怨，京都城谁不知道啊，两人本来就不对付，现在萧云舟要查周闻归的死因，温丞相一句扰死者安宁，就能用吐沫星子砸死他。
“温丞相岂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萧云舟也不是吃亏的主，阴阳怪气回怼道：“周公子武艺高强，前不久还能与本将军切磋，现在突然暴毙，我实在有些惋惜。来人，跟我进去看看，让本将军送周公子最后一程。”
“萧将军的意思，是想开棺验尸？”温丞相皱起眉，脸色不善。
那旁边的赵景棠，额头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要不是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真想找个机会把自己藏起来。
萧云舟坦荡道：“是又如何？”
都说祸害一千年，他才不信周闻归舍得去死。
温丞相绷着脸，竟又向前跪了几步，把问题抛给了“太子。”
“既然如此，老臣是阻止不了萧将军了，还请太子亲自定夺。”
年纪大就是不一样，温丞相这个锅甩得非常好，连萧云舟都忍不住给他点个赞。
马车里，太子仍是端坐在里面，根本没有出面的打算。
温丞相见他不言语，怀疑的种子再次滋生。
“太子殿下，您为何还坐在马车里，可是受人威胁？不如与老臣去府里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