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鱼娘子
“这万香斋的老板，真是个大好人，不仅送我们鸡蛋，还请我们看美人抚琴呢！”
“就是，听说那红玉抚一首曲，要一百两银子。”
围在万香斋的百姓越来越多，门口的秀台上站满了娇俏的美人。最中央的地方，摆着香案，点燃熏香，上面放着古琴，在红玉的指尖下流淌出清雅的乐章。
旁边的酒楼也坐满了人，大家都想看看万香斋整了这么大的排场，到底能带来多少惊喜。
一曲奏完，红玉起身，抱琴离场。
场下的观众纷纷踮起脚尖，似乎要追随她的背影而去。
齐娘子见热度已经够了，便拿着万香斋新准备的香皂，逐一介绍。
毕竟是百姓从未见过的新产品，受到质疑是必然的，好在沐南婉想到了所有可能，并当场演示了如何用香皂洗掉沾满酱油的衣物，还留下一股好闻的香味。
讲道理，沐南婉并没有做生意的天赋，但她接过不少广告。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把电视营销套在这帮古人身上，还挺适用的。
就在沐南婉看得认真时，一个人影从窗户直接飞了进来。
“谁！”沐南婉厉喝一声。
“嘘。”
一个熟悉的脸庞出现在她面前。
周闻归摇着扇子，面如冠玉，衣袂翩翩，掀起下袍在沐南婉的面前坐下。
“你怎么来了？”沐南婉皱起眉。
实在不是她小心眼。
周闻归这只狐狸，真是把她整怕了。
这家伙看起来纯良无害，实际阴险腹黑，他的人生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自己，一种是可以利用的人。
很不幸，沐南婉已经被利用多次，还差点把萧云舟拉下水。
看见沐南婉一脸警惕的模样，周闻归露出悲伤的表情，“表妹，是萧云舟说了我什么坏话吗？”
他眨了眨眼，笑得意味深长。
沐南婉脸一黑，搓了搓胳膊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你有事就去找萧云舟，我已经没价值了。”
“表妹，你这么说，我可真是太失望了。”周闻归叹了口气，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映出漂亮的剪影，本来就邪魅的眸子夹杂着淡淡的忧愁，让人不由心生愧疚。
想起他那见不得人的身世，沐南婉于心不忍，到嘴边的质问悄悄咽了回去。
罢了，好歹周闻归，还送了她一套“灵墟”。
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
“表哥。”沐南婉叹了口气，默默看了过去。
周闻归唇角一扬，被一声‘表哥’哄得高高兴兴，直接坦言道：“自然是恭贺你开业大吉！”
“礼呢？”沐南婉手心朝上，递到周闻归面前。
“你倒是不客气。”周闻归微微一愣，随即哑然。他伸出右手，在左袖里探了探，然后拿出一个手环随意丢到沐南婉面前。
“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拿去玩。”
又是同样的话！
上回送的是灵墟，这回是什么？
沐南婉接过手环，仔细研究。这东西约莫一掌宽，更像是护腕，里侧用软皮子细细包好，外面还有一些金属，摸起来硬邦邦的。
“好像还有机关？”沐南婉摸到一处小银环，刚要伸手拨开，就被周闻归用扇柄压住了手腕。
“对准那边的柱子。”周闻归抬了抬下巴，笑意加深。
沐南婉眼睛一亮，拿着手环对准旁边的木柱，快速拨开银环。只听见‘嗖’的一声，三支袖箭稳稳钉在木柱上，只剩下尾端露在外面，可见其威力巨大。
“太厉害了！”沐南婉兴奋道。
之前她也想让萧云舟教自己武功，可惜天赋不够，被萧云舟一口拒绝。
本以为武侠梦就此夭折，没想到还可以用“暗器”！
周闻归见她喜欢，眼角眉梢溢出笑意，“若是觉得威力不够，还可以加些毒药，一箭封喉。”
“……”
果然心狠手辣。
沐南婉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将那袖箭收好，笑容温柔矜贵，“谢谢表哥的贺礼，我很喜欢。”
话音刚落，楼下忽然传来喧闹声。
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拿着鸡蛋狠狠砸向秀台上的齐娘子，嘴里骂骂咧咧道：“他们都是骗人的，什么香皂，都是用猪油做的！”
“什么？猪油？”
“那玩意儿能洗得香？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质疑声越来越多，中年男人直接跳上秀台，振臂一呼，大叫道：“大家伙别被骗了，我是齐娘子的邻居，这寡妇平时就不知检点，还生了个野丫头，整日抛头露面，不知羞耻！”
“前几日，我见他们搬了好大几桶油，就是用来做什么香皂。那玩意儿能用来干什么，把人当菜煮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人群迸发出笑声，一个个都在看笑话。
那中年男人趾高气扬，胆子也愈发大了，“以前万香斋就出了丑事，如今换了东家，就想翻身？不可能！”
“必须给咱们一个说法！”
眼看着局面越来越紧张，齐娘子丝毫没有慌乱。她擦了擦额上的蛋液，笑着看向台下所有人，然后冲身后道：“去把人请出来吧！”
“是！”阿颜攥着拳，忍了好几次，才没把那中年男人推下去。
她转身开门，不一会儿，那杀鱼娘穿着一身漂亮的蝴蝶纹浅绿色长裙，迈着羞涩的步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天呐，那是谁？”挎着篮子的妇人惊讶道。
旁边卖花的少女，捂住嘴唇，发出惊叹，“你们闻到了吗，好香啊！”
“是鱼娘子，我今早还在他们家铺子上买了条鱼！”
“真的是鱼娘子，她怎么像是换了个人。”
“身上的臭味儿也没了。”
“不可能，鱼腥味沾上，好几天都散不去的！”那妇人满脸的不可置信，“刚才我还见到鱼娘子，她满身鱼腥，脚上还沾着鱼鳞，离我两丈远，都能闻到臭味儿。”
“可她现在一点儿都不臭。”卖花小姑娘喃喃道，眼神里满是羡慕。“这种味道，就像刚刚采摘下的花香，太好闻了。”
“真的一点儿鱼腥味儿都没有了。”
“太神奇了！”
看着百姓们纷纷称奇，齐娘子再次走了出来，她拉着鱼娘子的手，示意她走到台下，去每个人的面前转一圈。
直到所有人都确信，鱼娘子是真的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