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二章：烽火
乾清宫内，至德帝喝完御医熬的药，便将前来探视的张皇后和后官妃嫔都打发回去。
回到自己的寝宫，张皇后让宫女将后宫总管夏守忠叫来，向其询问道：“你可知晓陛下是为了何事气得吐血？”
夏守忠吞吞吐吐地道：“娘娘，老奴也不是太清楚，听说，听说~”
张皇后阴沉着脸，冲夏守忠斥责道：“怎么？连你都想欺瞒本官不成？”
夏守忠扑通跪下，连连磕头道：“娘娘恕罪。”
“快说。”
“老奴听在御书房伺候的人说，好像是，好像是楚王殿下在金陵被刺客刺伤了。”
“什么？”
张皇后一脸震惊地瞅着夏守忠，随即愤怒地道：“这怎么可能，皇儿身边有哪么多护卫，还有陛下派的内卫在暗中保护，刺客如何能得手？”
夏守忠：“听说是贾雨村贾大人派人向陛下送的密折，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也只有陛下知晓。”
张皇后捏紧拳头，咬牙切齿地道：“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刺杀皇儿？让本官查出来，定要诛灭他的九族。”
“娘娘，老奴觉得，您还是赶紧想办法将楚王殿下接回京城。”
“皇儿受了伤，如何能回京？”
夏守忠提醒道：“娘娘，老奴听说陛下接连吐血，为防不测~”
“住口。”
张皇后不等夏守忠说完，便厉声喝止他的话。
夏守忠抬起右手，一边扇着自己的的耳光，一边自责道：“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张皇后：“念你是初犯，本官就饶你一次，下次不可再犯。”
“是。”
“起来吧。”
夏守忠站起身道：“娘娘，老奴还有一件事要向您禀报。”
“何事？”
“娘娘还记得陛下前些日子派左武卫前往南疆参加平叛之事吧？”
“记得，怎么啦？”
夏守忠压低声音道：“老奴怀疑陛下派左武卫去西北平叛是假，其实是想逼迫岳王爷放弃兵权。”
张皇后：“这怎么可能，就左武卫那些从未上过战场的士卒，也敢对岳王爷动手？”
“娘娘有所不知，除了左武卫，陛下还调派了在林云手下屡立战功的近干名敢死队士卒随行。”
“哦，此话当真？”
“确实如此，老奴是从陛下身边的内侍问出来的。”
张皇后捏紧拳头，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随即冲夏守忠问道：“陛下如果想收缴岳王爷的兵权，为何不派林云领兵前往？”
“想必是担心惊动岳王爷，陛下才派个名声不显的丁远南前往。”
“会不会是你想多了？陛下若想对岳王爷动手，为何还将岳勒派去军中历练？”
“娘娘，这正是陛下高明之处，向让王爷放心，再行雷霆一击。如果老奴猜得不差，吴三省将军只怕已经背叛王爷了。”
“怎么可能？陛下先前还因为平叛失利之事，对吴将军大为不满。”
夏守忠张张嘴，想说这很可能是陛下故意制造的假像，可这话实在大逆不道，他终是没敢说出口。
他虽然没说，张皇后却也想到了这一层，她在心里暗想，果真是陛下要对岳王爷动手，最后不管结果如何，都对她非常的不利。
想到这里，张皇后也有些慌了，她冲夏守忠道：“你派个心腹出宫去，通知我姐姐一声，让她派人去提醒王爷小心应对。”
夏守忠担心地道：“娘娘，这么做太冒险了，陛下如果真要对王爷动手，只怕早就派内卫盯住那边了。”
“那怎么办？咱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夏守忠想了想，道：“娘娘，我可以派个人去找岳勒，他在威海卫水师基地，接触要容易点。”
“行，你找个信得过的人去，可干万别出岔子。”
“老奴尊旨。”
…
凤藻宫内，贾元春也在听周审盐向她禀报楚王遇刺之事。
听完之后，贾元春一脸震惊地道：“楚王遇刺，这怎么可能？”
周审言：“这是从御书房传出来的消息，应该没错。”
贾元春担心地道：“会不会是楚王自己找人做的，想要栽赃陷害到本官头上。”
周审言苦着脸道：“很难说呀，娘娘的外戚在金陵根深蒂固，难保陛下不会怀疑到您头上。”
“那怎么办？本官要不要派人去找舅父商量一下？”
周审言摇头道：“娘娘切莫如此，你难道忘了，小林大人再三叮嘱，让您要稳住。”
“可别人都栽脏到本官头上来了，我还能稳得住吗？”
“不是娘娘做的，娘娘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再说，这事迟早会传到小林大人耳中，他自有应对之策。”
贾元春：“周公公，为何不让本官派人去找舅父？”
周审言：“奴婢总觉得，小林大人比王大人更可靠。”
“这~”
贾元春心里纠结难言，一个是自己的亲舅父，另一个则是七弯八拐的远房表弟，怎会让周审言有这中反差的感觉呢？
她冲周审言摆手道：“听你的，本官就当不知晓此事。”
“娘娘英明。”
“你回去休息吧。”
“奴婢告退。”
…
林云是在七天后听到楚王在金陵遇刺的消息，告诉他的人是御前督总管裘世安，这位奉天子的命令前来北海水师视察。
客厅内，裘世安坐在案几旁，四处打量了几眼，道：“林大人，你这个总督府是不是太简陋了一点？”
林云替对方泡了一杯茶，递给裘世安道：“下官也想住得舒服点，无奈北海水师连造船的银子都缺，更別提建豪宅了。老总管若是看下官可怜，就在陛下面前替北海水师美言几句，帮下官要点钱粮。”
裘世安连忙摆手道：“林大人，你就别为难咱家了，朝庭缺银子，你不比咱家清楚？”
林云在一旁落坐，冲裘世安问道：“老总管，陛下派您过来，不会只为了视察我们北海水师吧？”
裘世安喝了一口茶，道：“陛下还交代了一件事，让咱家将西宁郡王之子岳勒接回京城，另有任用。”
林云闻言顿时明了，陛下针对岳泰布的局已经明了，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
他冲裘世安道：“岳将军不在此处，我将他安排在威海卫任职。”
裘世安笑道：“小林大人好算计，你只怕早就知晓他是个烫手山芋，才将他打发的得远远的。”
林云连忙否认道：“老总管，您这可是冤枉下官了，威海卫那边靠近大海，最适合历练，我还叮嘱张提督，让他照顾好岳将军。”
裘世安微笑道：“咱家反正也要去威海卫走一趟，你给咱家安排一艘蒸汽船代步吧。”
林云忙冲门外喊道：“来人。”
小默快步跑进来，冲林云道：“大人有何吩咐？”
林云：“你去通知温绍泽，让他准备三艘战舰，护送裘总管去威海卫水师基地视察。”
“是。”
小默应了一声，随即快步向门外跑去。
裘世安：“用不了那么多船，你给我派一艘战舰就行。”
“这怎么可以，总管是代表天子来咱们水师视察，下官怎敢轻漫，若不是下官公务缠身，还想陪您一同前往。”
裘世安乐呵呵地道：“林大人太客气了。”
两人正客气着，就见宁珩快步跑进来，冲林云急道：“大人，威海卫那边有烽火告急。”
“什么？”
林云腾地站起身，快步朝门外跑去。
上次经过大不列颠水师偷袭后，林云吸取教训，在威海卫通往大沽的几处高点，设置了最古老的报讯方式，烽火台。想不到，这个烽火台这么快就用上了。
林云跑到海边，接过钟翊递给他的望远镜，朝南边望去，果然，远处有三股浓烟冲天而起。
裘世安这时也跟了过来，冲林云问道：“林大人，什么情况？是不是有敌人来偷袭？”
林云放下望远镜，回头冲裘世安道：“老总管，威海卫你就别去了，赶紧回京去吧。”
裘世安：“究竟是是什么情况，你得给咱家说清楚呀。”
林云：“威海卫那边有三堆烽火升起，说明敌人有上百艘战船。”
“什么？”
裘世安目瞪口呆地瞅着林云，随即愤怒地道：“敌人都打到家门口来了，粤海那边怎么一点消息都没传过来。”
林云：“老总管难道忘了，粤海水师已经被洋人催毁了。”
“这~”
这时，冯紫英、丁远西、温绍泽几员小将都跑过来。
冯紫英抢先林云问道：“大人，是不是威海卫水师基地出事了？”
林云：“目前还不清楚，不过，我已经叮嘱过孙绍祖，让他提醒张提督，想必不会吃什么大亏的。”
顿了顿，林云又冲温绍泽吩咐道：“你派一艘小型蒸汽船，送裘总管回京去。”
温绍泽：“尊命。”
裘世安：“林大人，咱家的任务没完成呢。”
林云：“顾不上了，东平郡王反叛，西宁郡王那边肯定会响应，您赶紧回去提醒陛下，早做准备。”
裘世安：“那咱家就先走一步，你放心，咱家会请陛下给你派援兵来的。”
“多谢老总管。”
将裘世安送走之后，林云立刻招集众将，下令道：“温绍泽，丁远西听令。”
两员小将挺身应道：“未将在。”
林云：“你二人各自率领三艘战舰，前往威海卫查探敌情，务必要打探清楚，敌人究竟有多少艘战船。”
温绍泽：“大人，如果遇到敌人，咱们能不能出击？”
林云想了想，道：“以打探敌情为主，如果遇上少量的敌人，可以主动出击。”
“是。”
宁珩：“大人，咱们要不要向威海卫水师基地增兵？”
林云摇头道：“咱们这边的兵力本就不足，如果冒险分兵，有可能两处都会失守。”
宁珩：“光靠威海卫那点兵力，只怕他们守不住的。”
林云想了想，提笔写了一封书信，递给温绍泽道：“你在威海卫附近，派几个腿脚快的人下船，将这封书信交给张懿将军。”
“是。”
林云又冲钟翊吩咐道：“派个人拿我的令牌去通知贺昌将军，命他率领河防营全体官兵，前来增援。”
钟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