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牛痘疫苗
凤姐院内，
王熙凤怀里抱着大姐儿，一脸紧张地瞅着珍珠，这位手里拿着个玻璃针筒，正在从一个小瓶子里面抽着什么东西。
平儿在一旁介绍道：“二爷、二奶奶，这是从牛身上提取的天花疫苗，比从人身上弄出来的要安全多了，我们家小凡儿已经接种过了。”
贾琏在一旁好奇地问：“这东西是云兄弟弄出来的吗？”
珍珠：“这种疫苗是从洋人那边传过来的，原本是要划破小孩子胳膊上的皮肤才能接种，我们三爷让人研究出这个针筒注射器，接种的效果更安全。”
王熙凤瞅着珍珠手里的注射器，担心地道：“这东西扎进去，我们巧姐能受得了吗？”
珍珠笑着安慰道：“大姐儿至多哭几声，很快就能完事。”
贾琏：“云兄弟家的小凡儿都已经种过了，你还怕什么。”
王熙凤：“我看着那个针头，总感觉心里毛毛的。”
平儿伸手笑道：“奶奶将巧姐交给奴婢，我抱着她接种好了。”
王熙凤：“还是我来吧。”
龄官上前将巧姐的衣袖撸上去，珍珠从铁盒子里面取出一块药棉，在巧姐的胳膊上擦了几下。
王熙凤见状又问：“擦这东西做什么？”
珍珠：“这是消毒，防止将细菌扎进去。”
龄官手拿着一个拨浪鼓，吸引着孩子的注意力，珍珠将注射器里面的空气排空之后，动作麻利地扎在巧姐的胳膊上。
巧姐正笑得开心，感觉胳膊吃痛，立刻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珍珠拔出针头，用药棉按上去笑道：“好了。”
王熙凤伸手拍着孩子的后背，冲珍珠问道：“这个接种之后，要注意什么吗？”
珍珠：“针扎的伤口不能碰水，还有奶娘吃的菜肴清淡一些，不能吃鱼虾等刺激性食物。还有，大姐儿要注意保暖，別让她着凉。”
平儿：“珍珠，要不你就在二奶奶这边休息一晚吧，免得二爷和二奶奶担心。”
王熙凤忙道：“平儿说的是，珍珠姑娘，请你在这边休息一晚。”
珍珠：“行，那我就留在这边好了。”
龄官冲平儿问道：“平儿姐姐，我可以留下陪珍珠姐姐吗？”
“也行，你陪珍珠留下，明儿一起回府。”
“多谢平儿姐姐。”
王熙凤瞅了龄官一眼，心中暗道：“这个龄官莫非真和贾蔷好上了，果真如此的话，我到要提醒平儿注意着点儿。”
这时，珍珠将药棉移开，见伤口没有流血，便冲王熙凤道：“这个伤口过后会有点红肿，这是正常现象，奶奶不必担心。”
贾琏在一旁问道：“珍珠，这个疫苗能卖不少钱吧？”
珍珠：“三爷说了，这个钱他不能赚，不管是谁接种，都不收钱。”
王熙凤赞道：“还是云兄弟仁义，这可是积德行善的大好事。”
珍珠：“二奶奶，这个东西用过之后要煮一遍，能帮我弄个干净的沙锅用一下吗？”
“可以。”
王熙凤连忙叫来小红，让她陪着珍珠和龄官去找沙锅。
…
等小红领着两女走后，王熙凤又将屋里的丫鬟婆子打发出去，然后冲平儿问道：“平儿，云兄弟有没有同你说起我父亲的事？”
平儿：“三爷说了，奶奶家的大老爷罪责不大，估计会以罚代罪，三爷让您准备点银子，尽快送去金陵那边。”
王熙凤闻言愣神道：“既然问题不大，为何还要交银子？”
贾琏：“这叫赎罪银，自古就有交赎罪银替罪之说。”
平儿：“二爷说的对，我们三爷也是这么说的。”
王熙凤：“那要交多少银子？”
“三爷说，让你先准备一万两银子，不够的话，他先帮你垫上。”
王熙凤闻言一阵的肉疼，一万两银子，这可是她在香水铺子一年的利润，这下都赔进去了。
平儿又冲贾琏道：“三爷让奴婢给二爷代个话，请您转告娘娘，一定要谨言慎行，同时请娘娘告戒大老爷和王家舅老爷，切记不能掺和太子之争。”
贾琏点头道：“我记住了。”
平儿：“还有，我们三爷走后，这边府里的仆役肯定又会做出一些不法之事，请二爷留心点，该下狠手整治的时候，决不能心软。”
贾琏苦着脸道：“这可是为难我了，那些管事背后都有靠山，我就是想整治他们，也办不到。”
平儿听得一阵无语，琏二爷就是性子太软，这点比三爷可要差远了。
这时，一名婆子走进来，冲王熙凤禀报道：“二奶奶，蔷二爷在外头求见。”
王熙凤闻言顿时头疼起来，不用问，她也能知晓，贾蔷肯定是听到龄官来了，才赶来相见。
她想了想，冲平儿问道：“平儿，蔷二爷瞧上了龄官，你看这事该如何处置？”
平儿闻言脸色一僵，龄官现在是林府的奴婢，贾蔷这样明目张胆地找过来，有点于理不合。
贾琏怒道：“这个混蛋，他既然瞧上龄官，为何不早说，现在人已经送给了云兄弟，他还想同云兄弟抢人吗？”
王熙凤：“二爷，这事还是让平儿拿主意吧。”
平儿想了想，道：“奶奶让人将龄官叫过来，奴婢问清楚之后，再做决定。”
“行，听你的。”
王熙凤应了一声，随即打发个小丫鬟去将龄官找过来。
等龄官进来之后，平儿直接了当地向其问道：“龄官，你和蔷二爷是怎么回事？”
龄官闻言脸色大变，她沉默了片刻才道：“回禀平儿姐姐，奴婢在苏州被选进戏班子后。蔷二爷对奴婢比较照顾，奴婢只是对他心存感激，绝对没有任何私情。”
平儿：“现在蔷二爷找过来了，想必是要见你，你可要想好了，如果你对他有意，我可以做主成全你们，如果你对他无意，那就去同他说清楚，別让他再惦记着你。”
龄官一听这话，顿时慌了心神，要说她对贾蔷一点意思都没有，那肯定是假话。可她心里也明白，贾蔷不可能娶她为妻，即便是纳她为妾，只怕都难以做到。更何况，她也不甘心做贾蔷的小妾。
想明白之后，她冲平儿道：“平儿姐姐，奴婢去同他说明白，让他别再来找我。”
平儿：“你可要想好了。”
“奴婢立志要学好医术，别无他求。”
“行，那你自己去同蔷二爷说清楚。”
“是。”
…
等龄官走后，王熙凤冲平儿笑道：“你现在处理事情的气派，都快要超过我了。”
平儿羞赧地道：“奴婢就是再历练十年，也超不过奶奶去。”
贾琏好奇地问：“平儿，你刚才说要给龄官自由，这话是真的？”
平儿点头道：“自然是真的，我们三爷说了，龄官心大的很，决不甘心一辈子做丫鬟，她如果想走，随时都可以离开。”
王熙凤啧啧称奇道：“龄官这么漂亮的丫鬟，云兄弟说放手就能放手，真是了不起。”
说完，她瞅了贾琏一眼，笑问：“二爷，你说是吧？”
贾琏：“云兄弟屋里好看的丫鬟多，少一两个自然无所谓。”
王熙凤不满地道：“二爷是在责怪我没为你多挑几个好看的丫鬟？”
“你心里明白就好，又何必非要说出来。”
贾琏回怼了一句，随即站起身，迈步向门外走去。
王熙凤冲平儿抱怨道：“你瞧瞧，二爷现在是越来越拿大了。”
平儿笑道：“要奴婢说，奶奶也该挑两个性子软的丫头放在屋里，免得二爷总在外面偷吃。”
王熙凤忙道：“这如何使得，万一有人在我前头给二爷生个哥儿，哪还有我的好。”
平儿这下不好接话了，二奶奶没有诞下哥儿，这当家奶奶的位置总归不太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