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激战
当海平面露出一缕曙光的时候，两支舰队同时出现在对方指挥官的望远镜里。此时，他们之间相隔的距离已不足两海里。
约瀚·霍尔从望远镜里看到驶在前方的那艘旗舰，嘴里感叹道：“真棒！确实是一艘蒸汽战舰。”
小托马斯也举着望远镜仔细地眺望，他嘴里喃喃自语：“我有点想不通，战舰里的蒸汽机驱动什么来推着战船朝前行驶？”
约瀚·霍尔：“你不用多想，等我俘虏一艘敌人的战舰，拆开来看看就明白了。”
“但愿你能办到。”
“一定可以。”
约瀚·霍尔说完，冲传令兵吩咐道：“开战之后，命汤姆上尉率领女神号、珊瑚号，以及全部武装商船，从敌人舰队中间突破，围歼他们的后卫战舰。敌人的两艘主力战舰，就交给我来对付。”
“是。”
等传令兵出去之后，约瀚·霍尔又冲驾驶员命令道：“开战之后，立刻改变航向，朝东行驶。”
“尊命，少校。”
小托马斯一脸疑惑地问：“少校，你这是什么战法？”
约瀚·霍尔笑道：“我这个战法叫乱战。敌人的水师是新成立的，他们的官兵肯定不熟悉水战。我将他们的后卫战舰和旗舰分开，这样敌人的后卫就处于无人统一指挥的状态，我先吃掉他们后卫，回头再来围歼敌人的旗舰。”
小托马斯挑指赞道：“少校，你果然是经验丰富。”
约瀚·霍尔：“你别夸早了，还不知道敌人的指挥官上不上当呢。”
小托马斯一想也是，林云是个极聪明的人，约瀚·霍尔的计策，未必就能骗到他。
这时，约瀚·霍尔举起望远镜，瞅着越来越清晰的敌舰，冲小托马斯问道：“斯汤顿，如果我们将敌人战舰上的烟囱打掉，会出现什么状况？”
小托马斯不假思索地道：“蒸汽机的锅炉肯定会受影响，导致动力下降，船速减慢。”
约瀚·霍尔闻言眼睛一亮，他连忙冲指挥室外喊道：“来人。”
一名传令兵跑进来，敬礼道：“少校，您有何吩咐？”
约瀚·霍尔：“传令各舰，敌人战舰上的烟囱是个要害部位，给我重点攻击它。”
“是。”
传令兵话音刚落，就见一枚炮弹呼啸而过，砸在战舰左舷数百米开外。
约瀚·霍尔又下令道：“前主炮，开炮还击。”
随着两边的战舰接连开火，战斗终于拉开的序幕。
…
此刻，北海水师旗舰的指挥室内，林云手里拿着双筒望远镜，也在向这边眺望。
在他的镜头里，是正在开炮的敌人旗舰复仇者号，这是一艘同大不列颠使团访华时乘坐的狮子号差不多等级的战舰，可以归到大不列颠现役二级战舰。
相比于第一次海战时的紧张，林云现在的心情则要平静多了，北海水师在船速上优于敌人的战舰，火炮和敌人基本持平，战舰数量也差不多，唯一欠缺的就是全体官兵的海战经验。
这时，宁玥向林云提醒道：“将军，敌人的舰队朝我们冲过来了，他们好像没有躲避的想法。”
林云：“双方实力相等，骄傲的大不列颠水师又怎会避让呢。”
这时，观测手冲林云禀报道：“敌舰距我只有三里远了。”
宁玥：“要不要让舰队一字排开，扩大射击覆盖面积。”
“不着急，敌不动，我亦不动。我等着敌人先变阵，看他们究竟想怎么打。”
林云的话音刚落，就见一枚石弹越过指挥室上方，朝战舰后面砸过去。
林云将望远镜朝上扬起，看到敌人的炮弹普偏打得有点高。
他冲钟翊吩咐道：“钟翊，你去瞧瞧，看敌人的攻击目标是何处？”
“是。”
钟翊答应一声，随即快步跑出指挥室。
过不多时，钟翊跑回来冲林云禀报道：“将军，敌人攻击的主要目标好像是我们战舰的烟囱。”
宁玥惊道：“他们这么快就发现了蒸汽战船的弱点？”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蒸汽机是人家发明的，有什么缺点，他们不难搞清楚。”
说话间，林云透过手里的望远镜，看到敌人的舰队开始变阵，以旗舰为首的四艘战舰朝东兜了个弧线，剩下的战舰则是直冲过来。
宁玥：“敌人开始变阵了，他们好像是要两面夹击我们。”
林云顿时陷入了为难之中，敌人分兵，他是分还是不分呢。分，让谁来指挥另一半舰队？不分，就会遭到敌人从测翼的围攻。
迟疑了片刻，林云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冲传令兵吩咐道：“命令冯紫英、丁远西率部随我出击。胡翔翼接替我指挥舰队。再命陆名远率领突击小队，择机对敌人的旗舰发动攻击。”
“是。”
…
随着林云的命令传下，北海水师也一分为二，林云率领两艘中型战舰向东迎战约瀚·霍尔率领的四艘战舰。
约瀚·霍尔看到林云中计，立刻下令边打边向东撤，想要拉开两处战场的距离。
林云自然不肯中计，他见敌人往西撤，立刻下令调头往回行驶。
约瀚·霍尔见他不上当，只得又下令追上来，缠住林云这边的三艘军舰撕杀。
双方激战正酣时，钟翊突然指着左边惊道：“将军，你快看，冯将军战舰上的烟囱被敌人的炮弹打断了。
林云将望远镜朝左边瞧去，果然看到冯紫英那艘战舰上冒起了浓烟，士卒们手足无措地四处乱跑，显然是烟囱受损严重，导致烟雾无法急时地排出去。
他连忙冲宁玥下令道：“战舰向左行驶，掩护他们后撤。”
“是。”
林云又冲传令兵吩咐道：“打旗语，命丁远西向我靠拢，再命冯紫英关闭蒸汽机，升帆作战。”
“是。”
…
冯紫英这边，看到林云的旗舰在前面为自己抵挡炮火，他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他和丁远西的任务是保护林云的旗舰，现在反过来了，这让他情何以堪。
他抬手扯调脖子上的绷带，拔出腰刀递给冯洗道：“你带着人去外面督战，再有惊慌失措，四处乱跑者，杀无赦！”
“是。”
冯洗接过腰刀，大步向指挥室外面跑去。
冯紫英又下令道：“加快速度，向敌人的旗舰发起冲锋，小爷我要和他单挑。”
是。
…
对面复仇者号指挥室内，约瀚·霍尔看到林云的旗舰为掩护自己方的战舰而不得不降下船速，立刻惊喜地道：“传我的命令，冲上去，给我击中攻击敌人的旗舰。”
“是。”
传令兵飞快地跑出去。将约瀚·霍尔的命令传达下去。
小托马斯一脸纠结地望着林云乘坐的旗舰，他的心里非常矛盾，既盼着大不列颠水师能打胜仗，又不想看到林云遭遇不测。
就在这时，一名军官狼狈地跑进来，冲约瀚·霍尔禀报道：“将军，我舰中间的桅杆被敌人打断了。”
约瀚·霍尔摆手道：“不必担心，敌人已露败象，给我继续进攻。”
“是。”
小托马斯抬手指着前方喊道：“少校，敌人那艘受伤的战舰向咱们冲过来了。”
“哦！”
约瀚·霍尔举起望远镜，朝对面望去，随即笑道：“果然是个新手，只知使用蛮力。传我的命令，各舰围拢上去，将他给我击沉。”
…
林云看到冯紫英不管不顾地向敌舰队列中冲去，气得差点吐血，他连忙冲传令兵喊道：“打旗语，让冯紫英给我归队。”
“是。”
传令兵跑出去传令，过了片刻，他又跑回来，冲林云禀报道：“冯将军那边没有回信。”
“混蛋！”
林云气得跳脚大骂，随即又冲传令兵吩咐道：“告诉丁远西，命他随我一起向敌舰发起冲锋。”
“是。”
传令兵刚要出去，钟翊叫住他道：“等等。”
随即，他又冲林云道：“将军，陆名远他们来了。”
“在哪儿呢？”
“在敌舰后面。”
林云举起望远镜看去，就见敌舰后面出现十几个小黑点，正在向战场这边飞速行驶。
他放下望远镜，笑道：“冯紫英这家伙歪打正着，将敌人后面的战舰引过来，给陆名远他们造成了机会。”
传令兵：“将军，那还要不要下令出击？”
林云：“自然要出击，老子要亲手活捉小托马斯这个王八蛋。”
“是。”传令兵飞快地跑出去传令。
过不多时，林云的旗舰和丁远西指挥的战舰一起向前发起冲锋。
…
约瀚·霍尔看到敌人三艘战舰一起不管不过地冲过来，他诧异地道：“敌人放弃速度优势冲过来，这是想和我们进行接舷战？”
小托马斯：“想必是林担心他部下的战舰被我们俘虏，才被逼采取这种冒险的战术。”
约瀚·霍尔笑道：“治兵不严，又感情用事，林不是个合格的军官。”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一名军官惊慌失措地跑进来，冲他喊道：“将军，有敌船从我们后面包抄过来。”
“什么？”
约瀚·霍尔闻言大惊，他赶紧跑出指挥室，举起望远镜向后面看去。
这一看，顿时将他吓出一身冷汗，就见十几艘小蒸汽船以急快的速度向他的旗舰尾部冲过来。
约瀚·霍尔大声喊道：“开炮，快开炮拦住它们。”
那命军官惊慌地道：“少校，来不及了，敌船速度太快，目标又小，靠两侧后舷那十几门火炮，根本就拦不住。”
像是在验证那名军官的话，复仇者号后舷十几门火炮同时开始射击，炮弹却越过急驰而来的小船，纷纷坠入水中。
这时，小船上的士卒几乎同时跃入水中，任由小船向他们的旗舰撞击过来。
轰轰轰
接二连三的响声在船尾和船舷两旁接连炸响，复仇者号船身剧烈地震动，随即船头猛地翘起，向水下缓慢地沉没。
约瀚·霍尔在船头翘起的那一刻就被拋入水中，好在他水性极好，落水之后还能浮上来。
小托马斯就惨了，他趴在战舰指挥室顶部，想跳海又不敢，只能大声地喊救命。
可另外三艘战舰也不同程度地遭到重创，再加上林云率领的三艘战舰一起围攻过来，他们自顾不暇，哪还有精力来救他。
在身体入水的那一刻，小托马斯还在心里寻思，“林如果知道自己死在这场战斗中，他会不会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