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拒绝帮忙
林云出了贾母院，看到贾政的长随秦显站在院门外。
一见面，秦显便冲他恭敬地施礼道：“小的给侄少爷请安。”
林云微微颔首道：“可知舅老爷找我何事？”
秦显：“老爷在梦坡斋里同几位清客相公聊天，说到侄少爷被天子委派了重任，几位相公便提出想见见侄少爷。”
林云听了暗自咂舌，他才刚被天子委派了差事，贾政就知晓了，政老爷的消息真够灵通的。
…
林云跟随秦显走进梦坡斋，看到贾政端坐在上首位置，两旁陪坐着好几位头戴高帽的清客相公，正在喝茶聊天。
他快步走上前，冲贾政施礼道：“若愚拜见舅父大人。”
贾政手捻胡须，微笑道：“若愚不必多礼。来，我替你介绍一下这几位相公。”
“这位是顺天府通判傅试傅大人。”
林云听到傅试的名字，便特意留心了一下，因为此人是贾政身边唯一有官职的相公。
傅试三十多岁年纪，容貌俊朗，气质不俗，在几位清客相里面是属于出类拔萃的。
“傅大人好！”
傅试拱手回礼，“世兄好。”
贾政又指着程日兴介绍道：“程相公想必你早就认识了，他在绘画上的造诣很深。”
程日兴谦虚地道：“老世翁过誉了，在下愧不敢当。”
等林云同程日兴见过礼后，贾政又继续介绍：“这位是卜固修卜相公，他在音律上的造诣很深。”
“卜翁好！”
“世兄好！”
“这位是詹光詹相公。”
…
贾政的清客相公有七八位，除了傅试有官职在身，其他也有一技之长。说这些人是骗吃骗喝，到也不尽然。他们都有自己的职业，跟着贾政混，不过是抬高身份而已。
众人见过礼后，贾政让林云在下首落坐。然后向其问道：“听说陛下有意让你去督造大沽船坞，这事定了没有？”
林云：“陛下今儿刚同我说过，具体的诏书还没下来。”
傅试：“陛下金口玉言，既然已经说了，那就错不了。想必要不了几日，世兄就要外放了。”
胡斯来奉承道：“世兄是从六品翰林待诏，这次外放，多半要官升两级，最低也是正五品。”
詹光：“世兄在高中前就已经是正四品的参将，若能重回武职，升任正三品的统领都有可能。”
嵇好古摇头晃脑地道：“詹翁此言差矣。世兄好不容易进入翰林院，岂能再回武职。岂不闻以武人仕者，难入内阁。”
傅试：“嵇翁说的是，陛下让世兄脱离武职，进入翰林院任职。就是想重用世兄。如此机遇难得，岂能再转回武职。”
贾政面带微笑地听着众人对林云仕途前景的讨论，原本宝玉不喜科考，让他在清客相公面前说起科举都不硬气，现在有了林云这个新科探花的晚辈替他长脸，让他觉得心情舒畅。
最关键的是，林云年纪轻，又深受天子的喜爱。等到王子腾和林如海致仕后，林云刚好可以顶上去，成为元春在外朝的助力。
贾政听得开心，林云确觉得很无聊。几个只知空谈的相公，和他们在一起聊天，纯属浪费时间。
这时，坐在最下首的王尔琢冲林云笑问：“世兄要督造战船，想必一定缺少经验丰富的大匠吧？”
林云闻言眼睛一亮，他忙问：“先生莫非有人才要向我推荐？”
王尔琢：“我这里确实有一位造船的大匠，他在粤海那边制造过大型战船。后来因为出了岔子，被那边辞退回来，如今赋闲在家。”
嵇好古：“尔琢兄说的莫非是肖大匠？”
王尔琢微笑道：“不错，我说的正是肖大匠。”
林云忙问：“此人现在何处？”
王尔琢：“他如今就住在我家隔壁，”
林云：“请先生将地址写给我晚辈，我明日定当登门拜访。”
王尔琢：“此人脾气古怪，世兄若想请他出山，当心诚才行。”
詹光嗤笑道：“莫非他还想效仿孔明，让世兄三请四邀不成？”
王尔琢：“只怕三请四邀都未必能请动他。”
贾政忙问：“此人可有什么喜好？”
王尔琢：“肖大匠嗜酒如命，当初他也是因为醉酒误事，才被罢免回来。”
贾政失望地道：“一个酒鬼，如何能担得起造船重任。若愚，你还是另觅他人罢。”
林云微笑道：“舅父大人放心，若是此人真有才干，我可以帮他戒掉不良嗜好。”
贾政：“那你可以仔细点，別担搁了大事才好。”
“若愚明白。”
接下来，林云又陪着几人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
出了梦坡斋，林云正想着要不要去碧纱厨接黛玉她们回府，却见薛蟠从角落里冒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薛蟠一把拽住林云的胳膊，“林大哥，你中午还没用膳吧？我请你喝酒去，”
林云：“薛兄弟，你不是和琏二哥一起陪贾蓉去夏家做客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薛蟠：“我们过去坐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夏家的老祖宗对贾蓉很满意。让珍大哥挑个日子，派官媒婆直接去夏家提亲。”
林云：“听说夏家和你们家是亲戚，那你一定见过夏姑娘吧？”
薛蟠：“自然见过，金桂妹子容貌生得极好，配贾蓉绰绰有余。如果不是我母亲从中牵线，哪能便宜贾蓉那个绣花枕头。”
林云打趣地道：“听你这话里的意思，莫非你对夏姑娘也有意思？”
薛蟠急道：“怎么可能，我才不喜欢那个疯丫头呢。”
说完，他又伸手捂住嘴巴，回头瞅了几眼，确定没人之后，他才冲林云道：“这话你干万别说出去，若是坏了这桩婚事，我母亲非骂死我不可。”
林云：“你放心好了，这事我绝对不会乱说的。”
薛蟠压低声音道：“其实说出去也没事，贾蓉那小子就是个怂货！他怕珍哥怕得要死，只要珍大哥让他娶金桂妹妹，他就不敢不听。”
说话间，两人来到薛姨妈居住的小院内。在外间的客厅内，丫鬟早就摆好了酒菜。
薛蟠赵请林云落坐。然后一边替他斟酒，一边问道：“林大哥，听妹妹说，你要外放去天任职？”
林云：“是有这个说，不过，这事还得以天子的诏书为准。”
薛蟠遗憾地道：“我原还想着在我生日那天，请你过来看戏，这下是没希望了。”
林云举杯笑道：“我借花献佛，先预祝你生日快乐！”
“多谢！”
薛蟠陪着林云喝了一杯，随即放下酒杯道：“林大哥，我母亲想让妹妹进宫去做女史，这事你能不能帮个忙？”
林云闻言皱眉道：“薛兄弟，莫非你也想将宝钗妹妹送进宫去？”
薛蟠点头道：“想啊！妹妹若能进宫做了妃子。她自己能享受荣华富贵不说，我也能跟着粘光。”
林云：“也有可能做宫女，被人打发去刷马桶。”
薛蟠瞪大眼睛道：“不会吧。我舅父他可是兵部尚书，大司马兼军机大臣。”
林云：“那又如何，皇宫可不是你舅父说了算的。若是皇后想对付宝钗妹妹，你觉得宝钗妹妹能扛得住皇后娘娘对她的打压吗？”
“这~”
薛蟠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又道：“林大哥，照你这说法，若是将我妹妹送进皇宫，就是在害她？”
林云抿了一口酒，道：“皇宫里的宫女成百上干，可皇帝只有一个，再加上皇后对贤妃娘娘有敌意，你说宝钗妹妹进去能有什么好结果？”
薛蟠泄气地道：“照你这么说，皇宫确实进不得。”
林云：“你心里有数就好，这事别和姨妈说，免得她以为我是想破坏你们家的大事。”
“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