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都怡比我高贵，都怡比我懂哭丧
这时，有小宦官过来通报，“诸位主，祭祖典礼的吉时将至，请挪步前往祭坛广场，太后说了，不可耽搁了吉时。”
项骁闻言收回目光，连香都没打算上，转身就走出灵堂，身后两名随从紧随其后。
…
皇家的祭祖典礼，现场浩浩荡荡，壮观。
皇室与文武百官，统一穿戴相应等级的繁琐礼服，双手捏着三根香，在钦天监的指引下，一拜天、二拜地、三拜祖宗，场内还有庄严的锣鼓奏乐。
祭坛上摆着水煮的三大头整猪，白花花的最为显眼，也是每年祭典中最为令人头皮发麻的祭食。
祭典结束后，须将这三头用清水煮熟的整猪，切开，分发给皇室成员与文武百官当场食用，以此来缅怀开国皇帝。
传闻开国皇帝当年便是与众将士，吃着水煮白猪肉打下了项氏江山。
从此以后，开国皇帝便将此列入祭祖典礼，往后逢祭祖的祭品必须要有水煮整猪，纪念为项氏牺牲的将士与开国皇帝。
不吃便是对开国皇帝的不敬。
整猪水煮，没有任何的调味料，就连基本的白酒姜都不放，加上这个朝代并不懂阉猪，所以整头猪直接用水煮熟后，膻味是极重的。
白娮就受不了，她拿到手时，看着掌心里长约五六公分的纯肥猪肉，三四公分宽，一公分厚，那股膻味霸道地钻入鼻尖，要命地直冲天灵盖。
可眼瞅着，站在身边不远处的老宫人严厉地盯着她，好似在说：你要敢吐出来，待会就打到你皮开肉绽。
前方，背对着她的项骁，雄姿挺拔的霸气站在那，老宫人给他递上猪肉，他不接，更不会吃。
老宫人只能干站在那里，保持着恭敬递盘子的姿势。
项骁此时的面色阴沉，脸上大写着——老子现在想杀人！
等看着帝后吃完猪肉后，项骁才离开了。
……
祭典解散后，
白娮扶在无人的宫墙角落吐得昏天暗地，小脸惨白。
此次入宫，白夫人让杏柳以后都跟在她身边。
把风的杏柳突然走进她视野，但没敢靠近，皱眉给她转告：“皇后娘娘让你去一趟凤仪宫。”
白娮感觉差不多吐干净了，拿起手帕擦干净嘴角后，手帕直接扔了。
直起身，有气无力说：“先去找点水漱口，再去凤仪宫。”
杏柳淡漠回应：“哦。”
她带白娮找到水漱完口后，便找了个小宦官，问路去了凤仪宫。
白娮刚进门，就被皇后凤颜不悦地兴师问罪：“本宫是叫不动你了？”
“不敢，只是来的路程远了些。”
抬头看到都怡郡主站在皇后身后，这哪还有不明白的。
“还敢顶嘴！白家是怎么教女儿的，如此不知礼数，毫无教养可言。”
皇后今日是听了都怡的谗言，加上猪肉膻味此时还在她的喉咙里作祟，让她烦躁得不行。
她自然要找个发泄的对象，白娮就很招她不喜，自然得找她过来。
哪怕她是钦天监从一众秀女中选出来的天命之女又如何？
她可不管白娮是否真给项氏带更好的国运。
可对她而言，扶持家族势力壮大才是更重要的。
不然就白娮的出身，根本入不了皇后的法眼。
都怡似看爽了，赶紧给皇后递茶顺气：“皇舅妈，您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太子弟弟可是会心疼的。您先喝口参茶，缓缓。”
皇后没喝，挑了个由头继续骂：“今日为何在瑞王生母丧礼前不哭，如此失仪，不尊重长辈……”
白娮听完在心里翻了记白眼，心说：是是是，都怡比我高贵，都怡比我懂哭丧。
表面却是低眉顺眼地下跪磕头，认错：“皇后娘娘教训的是。”
皇后没想到她认错还挺快，让她心里的火气瞬间被卡住了似的，突然找不到口子，发泄不出来。可旋即都怡又在她耳边提及，上次项聪脖子上被白娮留下红印之事，让皇后顿时又找到了出气口。噼哩啪啦骂了起来，
白娮沉默跪在那里低着首，左耳进右耳出的听着，顺便还开小差想了些有的没的。
你骂任你骂，王八念经不听不听。
骂了足足一刻多钟，才收尾一句：“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白娮跪得膝盖都发麻了，皇后骂完后，她又磕了个头，表示接受批评：“皇后娘娘教训的极是，民女日后定当严格遵从皇后娘娘的教诲。”
白娮认错态度良好，完全出乎都怡的预料，她才发现白娮竟还是条滑手的泥鳅。
皇后见着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再骂下去了，凤仪宫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候在门外的杏柳刚才还听到皇后在里面骂得贼欢，现在怎的蔫巴了？
心说：您骂累了吗？
皇后可不就是骂累了么，嗓子都快冒烟了。
都怡这个没眼力劲的居然还想鼓动她继续骂下去，又火上烧油了补刀了一句。
“皇舅妈，白姑娘应是太过倾慕太子，才会情难自禁吧……”
白娮暗里翻了记白眼，心说：你俩可锁死吧！
脸上却依旧像只小鹌鹑。
皇后听完，回手就给都怡一耳光。
都怡猝不及防被搧倒在地，脸上直接红肿起一个巴掌印。
“皇舅妈！？”
这一巴掌让都怡始料不及，她说错什么话了？
皇后现在不想再听到她的声音：“给本宫闭嘴！”
拿起手边的茶盏，想要润润嗓子，结果喝了口就没水了，气得皇后把茶盏往都怡身边一砸。
还真是一口，都怡刚才居然还递给她喝！
“来人，给本宫沏盏茶水来。”
她骂渴了！
此时因为一时半会喝不到水，看都怡的眼神都带着刀子。
这时，
门口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随即门口走进来一道华丽装扮的女子，年纪跟皇后不相上下。
“嫂嫂怎的生如此大的气，我一来就看到都怡被打了，这是怎么了？”
是恭王妃。
恭王妃是恭王爷的正妃，恭王排老五，夫妻二人皆属于和善面容之人，笑容都格外的亲切，如沐春风。
说话间已走到都怡面前，把她和白娮一前一后扶了起来。
同时还对白娮微微一笑。
白娮不明所意，总觉得这笑容，来意背后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