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成功度过难关
“你渴不渴？我喂你喝点水吧？”
“伤口的疼有没有好一点，要不要我给你讲个故事，转移点注意力？”
“要不你闭上眼睛养养神……”
高苗苗时不时的便问一句，程枫摇头，目光专注地看着她，满目柔情。
“你别这么一直看着我，耗精神。”
高苗苗回以他一抹柔情的笑，轻轻将被角往上拉了拉。
“睡不着，就想看看你。”
程枫带着气音道，声音微弱，如若不仔细听，都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别说话了，我知道你伤口肯定疼得厉害，熬过今夜就好了。我会一直陪着你，我说什么你听着就好，别回应我。”
知道他疼得睡不着，高苗苗想着和他说说话，分分神他会好受一些。
程枫牵动唇角，温柔一笑：“好。”
“都叫你别说话了！你还说！”
高苗苗看程枫虚弱无力又强撑的模样，既心疼又无奈地白了他一眼。
程枫只报以温柔微笑。
一直守在门外的小胡进来看了一眼，见程枫无事，便又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夫妻二人。
高苗苗不时用温水洗了毛巾给程枫擦脸，擦脖子上的汗水，又不停的和他讲几个孩子生活当中发生的趣事，和他讲自己工作上的事，讲程放和苏薇，讲刘桂英和村里那些老婆子们吵架……
程枫果然没有再说话，只温柔地看着高苗苗，听到有趣的地方便会心一笑。
“有一回放假，半天没见三个小的，下午他们回来的时候，装了满满两裤兜的蚂蚱，说是要油炸了吃，结果她一松手，蚂蚱争先恐后地从裤兜里往外爬，飞得满屋子都是……
那天晚上，一家人抓蚂蚱抓到小半夜。”
想到那天的情景，高苗苗嘴角便忍不住往上翘，她拧好毛巾，转过来时程枫已经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它这才收起脸上的笑意，面露担忧疼惜之色。
程枫醒着的时候，故意做出一副没事的样子，可是他看不见自己的脸色腊黄蜡黄的蒙着层青灰。让人感觉他的生命就像枝头的枯叶，风一吹就会轻飘飘地坠落似的。
高苗苗默默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脑子逐渐开始晕沉起来。
不知不觉就趴在程枫的病床边上睡着了。
听着床边传来沉稳有规律的呼吸声，程枫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其实根本就没睡，疼痛伴随着每一下心跳在身体里如浪头一样一波波的侵袭着他的神经，怎么可能睡得着。
他装睡只是希望高苗苗能休息一下罢了。
高苗苗的睡颜近在咫尺的，他却连伸手抚摸她一下都做不到。
他慢慢伸手够了够，指尖勾起高苗苗一缕长发轻轻缠在指间，柔软强韧，就像她的人一样。
高苗苗看似温婉柔软，其实骨子是一个宁折不弯，百折不回的性子。
当初程家一穷二白，他又身有残疾，还带着涵涵和念友两个孩子，高苗苗她没有怨天尤人，而是想尽一切办法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
她从一个异常繁华的世界来到他们这里，由俭入奢容易，由奢入俭难，身上没有一股子不服输的韧劲儿，真的很难适应下来。
没想到高苗苗做到了，而且越做越好，现在她已经成为了能够独挡一面的女强人。
最重要的是高苗苗还给了他新生。
那时他的腿瘸了，他以为自己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是高苗苗给他找来了药，医好了他的腿。
家里的日子越过越红火，高苗苗还怀了孕，他却又回了部队，把一大家子人都丢给了她。
她一句怨言都没有，还将家里照顾得很好。
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心里肯定惶恐害怕极了，却还要在他面前装作一副没什么事的模样。
他心里和伤口一样的疼。
是他欠高苗苗的太多了，用一辈子都没办法偿还。
“苗苗……”
程枫唇齿间轻轻呢喃着她的名字，指间握着的是她柔软的长发。
他感觉伤口的痛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在医院里，程枫又伤得这么重，高苗苗根本睡不安稳，她从噩梦中惊醒，第一时间就是去看程枫。
刚一抬头，头皮一紧，这才发觉自己的头发缠在了程枫手上，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抓住的。
高苗苗将手发从他指间解脱出来，这样的动静他都没醒，高苗苗心里一惊。
连忙伸手去摸程枫的脸颊，是温热的。
又去探他的鼻息，感受到微热潮湿的气息喷在指间，她松了口气，重新跌坐在椅子上。
还好他一切都无恙。
高苗苗缓了缓心绪，重又俯身去看程枫，兴许是伤口没那么疼了，见他闭目睡得安详，她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脸颊，低头轻轻吻了吻他唇角。
等她抬头的时候却见程枫正看着她，目光清澈，没有一丝刚睡醒时的迷蒙。
高苗苗这才回过味来，佯装着生气道：“你骗我。”
程枫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是闭目养神。”
他这是拿她刚才说的话堵她呢。
“伤口真痛得那么厉害，就打一针止痛吧？伤口愈合得慢一点就慢一点，你这样忍着疼，我看了，心里也难受。”
程枫温柔一笑：“看着你，我就没那么痛了。”
“都伤成这样了，还油嘴滑舌的，看来你的伤真是伤错了地方。”
高苗苗瞪了他一眼，看着他灰白的脸色，心里又一软。
她伸手握住程枫的手，柔柔地道：“伤口疼得厉害，你就哼唧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的。”
程枫点点头，不过伤口的痛早已没有之前那么难受，最难熬的时候应该已经过去了。
高苗苗给程枫喂了几勺水，又给他擦了擦汗，见他身上的汗没有之前出得多，她稍稍安下心。
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手术后的第一夜算是平安无事的度了过去。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不过基本都是高苗苗在说，程枫在听，大概因为伤口没有之前那么痛，程枫听着高苗苗的声音终于渐渐睡着。
后者的心也放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