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做清洁
房间里终于只剩程枫和高苗苗两个人，哦，不对，还有一位今天新鲜出炉的三三。
三三的小拳头举在头顶，睡得正香，大概因为刚刚降临人世，还有许多的不习惯，她不时地扭扭小脖子哼唧一声。
她现在的模样比刚出生时已经好看了不少，圆头圆脑，萌萌软软的。
这就是他和高苗苗的女儿。
程枫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刮了刮女儿的小脸蛋，谁知道小丫头居然歪过头张了张小嘴巴，像只张着小嘴等着食物的小燕子。
目光又转到旁边的高苗苗，一大一小都安静睡着，程枫心里涌上巨大的满足感。
“醒了。”
高苗苗一睁开眼就看到头顶上方有一张放大的俊脸。
“程枫。”
不知怎么的，她刚开口就红了眼眶。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程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紧张起来，拿起衣服就要往她身上套。
“不是……”高苗苗轻轻摇摇头，抬头看着他，“我没有不舒服，我只是……很想你。”
刚经历了一场艰难又危险的生产，她现在有一种恍如隔世又再世为人的感觉。
当时她真的很害怕，怕自己挺不过来，连程枫最后一面也见不到，好在他及时的赶了回来，她也平安生下女儿。
“傻瓜！”
程枫矮身坐下，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背，不时地亲吻着她的发顶，“我在，我一直都在。”
“我知道。”
高苗苗点头，眼睛一热，泪珠顺着脸颊就落了下来，滴落到程枫的手上。
感觉有液体掉落在自己手上，他低头就看到她脸上的泪痕。
“苗苗……”
程枫眸底闪过一抹心疼，轻轻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有心事？”
高苗苗不说话，只是摇头，眼泪掉得更凶，急得程枫不知道怎么办好。
“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千万别憋在心里！月子里可不能哭，眼睛要治下病来的。”
“可是，我想哭嘛……”
高苗苗语气里不自觉带着撒娇的味道。
其实她也不想哭的，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程枫心里的委屈就涌上来，怎么忍都忍不住。
至于委屈什么，她自己也说不让来，就是委屈，就是想哭。
最后程枫没得办法，只好将三三抱到她面前。
“三三，好宝宝，快劝劝你娘，让她不要再哭了，她再哭，爹的心都要碎了。”
接着，他又学着小孩儿的声音捏着嗓子细声细气地说道：“娘，你不要哭了，好不好？再哭，我和爹都要心疼死啦！”
“讨厌死了你！”
高苗苗终于破涕为笑，接过女儿抱在怀里。
这还是她和生下女儿后第一回抱她，也是第一次认真仔细地看自己女儿。
小小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哪里都是小小的，越看越爱，怎么看都看不够，高苗苗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泡在热水里的棉花糖，甜蜜得快要化开了。
三三好像感觉到了妈妈的注视，小小的脑袋蹭了蹭高苗苗的手心，而后便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睛。
充满怜爱的目光与懵懂而又清澈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高苗苗只觉得头皮发麻，一股电流从全身窜过，心脏突然被一种陌生的情感击中，此时此刻，她无比确定她愿意为眼前的小人儿付出一切，甚至生命也毫不可惜。
之前所受的种种辛苦和磨难都不值得一提，她愿意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捧到眼前这个小小的人儿面前。
这种陌生的情感甚至超越了她对程枫的感情，原来母爱是这种感觉。
高苗苗嘴角含着笑，眼神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与此同时，她也感觉到自己的胸脯开始发热发胀。
“程枫，你帮我打点热水来，我要擦一下身上。”
昨天生女儿时全身汗湿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连她自己都能闻到身上的汗馊味。
这会儿要奶孩子，肯定要先做一下清洁。
她没提出来洗澡，因为知道程枫和刘桂英肯定不会同意，而且她自己不敢，七十年代的农村，条件差，又没有浴室，万一洗澡受了凉，坐下月子病那可是一辈子都要遭罪的。
以前孤儿院里的几位阿姨们坐在一起聊天就会说起自己在月子里坐下了什么病，现在怎么怎么难受。
她听得多了，便牢牢地记在心里。
连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还指望别人吗？
“这，你坐月子呢，能擦身子吗？”
程枫不懂坐月子的忌讳，只晓得好多事都不能做。
“坐月子也要讲究卫生，我身上的味道就跟馊了的粥似的，闻着都难受死了，我还要奶孩子呢，薰着我们三三了可怎么办？”
说着，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娃娃，“是吧，三三。”
三三不会说话，只是张着小嘴巴，动来动去的，寻找着食物。
“爹，你快点呀，我们三三都饿坏啦，对不对呀？”
高苗苗一边逗着三三道。
“行，我打热水去。”
程枫哪里受得了这个，说着就走了出去。
他趁打水的空隙问过刘桂英，后者告诉他只要注意着不要让凉风吹着，擦洗好了马上穿上衣服，不会有什么事。
程枫这才放心地打来热水。
高苗苗擦洗的时候，程枫就拿着干净衣服等在边上，让她别脱掉衣服擦，先脱掉一边衣袖擦洗了套上干净衣服，再擦另一只手臂，然后再擦身前。
这样身上始终都有衣服，防止着凉。
高苗苗乐得他这么细致周到，自然无不听从。
“要不你先吃早饭，你昨晚上从现在都还没吃过东西呢？”
昨晚高苗苗睡得太熟，他叫了她两声，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当时还吓到他了，直到伸出手探到她和鼻息才放下心来。
不忍心吵到她，后来程枫也就没再叫她，想着等她半夜饿醒了再给她弄吃的。
没想到她一觉就睡到了今天早上。
高苗苗冲床上躺着的三三抬了抬下巴，“你把女儿抱过来，我先喂过她，再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