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难产
高苗苗心里一紧，看来母猪这是发动了。
她连忙放下独食桶，去屋里找出剪刀用白酒消过毒，又将笆斗等一应用具全都拿到猪圈里。
就连午饭也是端到猪圈门口吃的。
涵涵知道母猪要产崽，兴奋得见到个人从他们家门口路过就要炫耀一回，不过小半天功夫，半个村子的人都晓得程家养的猪要生小猪崽了。
村子里多少年没有见过母猪生崽了，人是如潮水似的一拨一拨地往程家过来
就连村支书都被惊动了，也带着几个村干部过来。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圈里的猪，像是在看什么宝贝似的。
母猪开始还趴在干草上，时不时的哼唧两声，后来大概是被这么多人干扰到。
它从干草堆上爬起来，有些焦躁的在圈里走来走去的打转。
距离发动已经快三四个小时，母猪的尾部湿漉漉的，看着就像要生的样子，却迟迟都生不出来。
“该不会是难产了吧？”
有人啧吧了两下嘴，叹着声气说道。
这也正是高苗苗担忧的事，只是一直没有诉之于口，就怕一语成谶。
现在让人说破，她心里着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淡笑道：“不会的，母猪是头胎，难生一点儿也是正常的。”
这一番话像是解释，更多的却是安慰自己。
“这都多久了，还没生，猪崽憋在肚子憋久了就算生下来也没用了。”
“我看悬哦。”
“那天还跟村支书讨猪崽自己养，这下可都落空，啥都捞不着喽。”
人群里窃窃私语，高苗苗一概装作没听到，现在她的全部心思都在母猪身上。
母猪趴在干草上哼唧的时候，她就用手轻轻抚摸母猪的肚子，减轻它的痛楚。
手掌下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小猪崽的胎动，甚至肉眼都能看到，母猪撑得薄薄的肚皮下，小猪崽轻轻拱了一下的动作。
刚躺下没多久的母猪又蹭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焦躁地在圈里乱转。
高苗苗看了一下猪圈门口围得严严实实的人群。
“大家都别挤在猪圈门口了，这么多人，母猪肯定是被惊到了。”
“母猪生不出来，跟我们有啥关系？这借口找得也太随便了点吧？”
“吃不饱饭，怪碗呗。”
“我就晓得她要为自己找理由开脱。”
“我看这猪是不成了，要是憋死了太可惜了，还不如现在就拖出去杀肉，死猪肉可膻。”
七嘴八舌的议论听得村支书脸都黑了，他回头看了看身后围着人群，想着高苗苗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他都听得心烦，实在是太吵，猫狗生崽都知道要找个僻静避人的地方，都是畜生，习性应该都差不多。
“行了，行了，都别挤在这里了，都回去吧。”
村支书转身，冲围在身后的村民了挥了挥手，让他们都回去。村支书出面，这些人心里再不情愿也只好离开。
村支书叮嘱高苗苗：“我们也走，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高苗苗同志，母猪就交给你了，别着慌，如果真的有什么，生产队也不会怪你的。”
这无疑是给高苗苗一份保证，也免了她的后顾之忧。
“支书，您放心，我一定会让母猪平平安安生下小猪崽。”
“这样最好！你尽力而为，不要勉强。”
村支书点点头，他心知自己留在这里也只会给她增加压力，便带着一帮村干部走了。
“苗苗，母猪不会有事吧？”
人都走光之后，刘桂英不无忧虑地问高苗苗，母猪的样子看得她也心焦。
高苗苗看着躁动不安的母猪，沉着脸，脑海里不断地回想自己在养猪手册上看的关于母猪生产的内容。
可是光知道理论知识，一点实际操作经验都没有，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高苗苗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这可怎么好……”
“娘，你先带涵涵、念友做饭去，咱们都站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一个人在这里看着就行。”
程枫知道高苗苗心里正烦着，忙拦住刘桂英的话头。
刘桂英也是个人精，程枫一开口，她便马上领会到他的意思，连连点头，“那行，我先做饭去。”
“涵涵、念友给奶奶帮忙去。”
“好。”
念友倒是痛痛快快地答应了，可涵涵却扭扭捏捏的不想去，她就想待在这里看母猪生小猪崽。
“奶奶，我也想留在这儿陪娘嘛！”
“娘，就让我待在这儿嘛，我保证不会吵。”
刘桂英好说歹说涵涵都不愿意走，最后也就随她去了。
涵涵在猪圈门口看了好一会儿，脚就站麻了，猪崽都还没有生下来，到最后她也待不住，就厨房猪圈两头跑。
时不时便来问一下，“小猪崽生出来了没？”
见高苗苗摇头，小大人似的叹了一口气，又走了。
“程枫，怎么办？这都好六七个小时了？”
高苗苗看着母猪已经折腾得没有力气，趴在干草上哼哼着，简直是心急如焚。
看来母猪是真的难产了，周围十里八乡的，连个兽医都没有，她都不知道该向谁求助。
高苗苗在脑海里不停翻阅着养猪手册，试图临时抱佛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程枫眉头紧皱着，就算他计招百出，对于难产的猪也是束手无策。
高苗苗按照手册上的描述，和程枫将上面的办法挨个试了个遍，也没什么效果。
母猪有气无力地卧在干草堆上，就连哼唧的力气都小了许多。
“苗苗，给母猪喂点吃的，这样耗下去，即使能顺利生产，恐怕也没有体力了。”
程枫心疼地将高苗苗落到脸颊的碎发别到耳后，轻声提醒她。
“对对对，我急得脑子都糊起来了。”
食槽里有食，可是母猪卧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高苗苗想了想，起身去厨房将南瓜和红薯切成小块，装了小半簸箕。
她回到猪圈，挑了块南瓜塞到母猪嘴里，见母猪嚼吧嚼吧吞了下去，她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能吃得进去东西就好。
就连程枫脸上也露出一丝喜色，“能吃得进东西，问题应该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