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吵架
“你放心，我既然做了就是有分寸的。”
“从前你跟我爸在一起的时候，我当时还小，没有能力保护好你，让你平白无故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但是现在我有能力了，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家暴？”
听着闻潇潇的话，任玉琴积攒太久委屈的也爆发了，她流泪满面。
“妈妈知道你心疼妈妈，可是我已经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了，我不想再经历一次，我相信他能改的。”
家暴要是能改，就不会有那么多致死的案例了。
闻潇潇理性清醒一辈子，却没想到自己的妈妈，既然在这种事情上恋爱脑分不清是非。
还在傻傻的以为一个男人会回转心意？
“他不会改的，离婚吧。”
“可是有时候他对我也很好呀，而且像我这个年纪的女人，如果二婚也能离了，我以后该出去怎么见人，你外婆家那边的闲言碎语又会怎么说我？忍忍就好了，过日子不就是这样吗？”
忍忍就好了？
什么叫过日子就是这样？
也许是太久没跟母亲交谈过，也或许是低估了老一辈对女性婚姻观念的影响，才会让一个人自我pua。
一味的欺骗自己。
闻潇潇差点被气死，但她还是努力使自己的语气足够平和，“什么叫闲言碎语？还不是那些闲着没事干的人乱嚼舌根子说的胡话，日子是你自己的，过得好不好，幸福不幸福，只有你自己知道。”
“妈，难道你真的要原谅他，然后就这样一辈子吗？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什么时候他会对你下手更狠？如果我没有及时去救你呢，你又该怎么办？”
她的事业正在上升期，以后避免不了要到处去工作，出差忙通告。
倘若任玉琴出了事，她很难第一时间察觉，并去袒护她。
庄远洲这样的人，现在能如此老实，不过是她找人一顿打，警告过的结果。
如果她今天什么都没有做呢？
他醉成那个样子，回去肯定避免不了一顿拳打脚踢。
任玉琴顿了顿，还是想替庄远洲说话，她为难道，“潇潇，他最多就是脾气差了点，偶尔对我动手，但真的没有什么，你看我不还是好好的吗？”
“你真的不签字吗？你真的想跟他继续过下去吗？”
“妈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好不容易再次有个家，妈妈不想失去。”
电话那边，闻潇潇无言以对。
可再怎么说，毕竟是自己的妈妈，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深陷一段错误婚姻里无法自拔。
“家？你有我，我们两个也是一个家啊。”闻潇潇有些无力。
她厉声道，“妈你必须签字。”
“妈妈知道你的良苦用心，但是有些事妈妈想自己处理。”
她听得出任玉琴话中的意思，还是不想离婚。
耗费如此多的精力去维持一段没有意义的回忆，真的值得吗，就因为那些所谓的闲言碎语和思想的禁锢吗？
“如果我非让你离婚呢？”
尽管她不愿意这样跟妈妈说话，但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这样。
“妈不会离得。”任玉琴坚定道。
“那如果我再也不认你了，你还是不愿意离婚吗？”闻潇潇被迫说出狠话，她也不愿意这样，可是她没办法。
“潇潇你不要逼妈妈。”
正说着，那头传来庄燃的声音，“你干嘛呢，我爸吐了，过来收拾啊！”
“好好好，我这就去，燃燃你先上楼你别管我来处理。”任玉琴忙道。
“这种事情他自己不会处理吗非要让你去？那是他自己的爹，他也不管吗？”
“潇潇你要照顾好自己，有些事妈妈自己会处理，你要相信我好吗？今天你跟我说的话我就当没听到，你还是妈妈的好孩子，什么时候都是。”说罢，任玉琴匆匆挂断电话。
路上的灯一个接过一个，隔着车窗玻璃，晃得眼睛疼。
闻潇潇心情很差，被晃得一阵烦躁。
“姐，可能今天说的太突然了，过了今天晚上阿姨自己想一想或许就能想通了，明天就愿意签字了。”莓果边开车边道。
“我妈不会的，我了解她，从前跟我爸在一起的时候就受了很多委屈，而且我奶奶也是事多的，无论我妈做什么她都要吵几嘴，一忍受就是二十多年，如果不是我坚持下去，整天跟她软磨硬泡，否则她到现在都不会跟我爸离婚的。”
闻潇潇叹了口气，“怎么说呢，其实我妈这个人就是太心软，从小要寄希望于别人身上。”
“我外公在我妈跟小时候就去世了，我外婆呢独自养大四五个孩子，对孩子的关注也比较忽略，我妈又是天生的比较敏感，所以总是缺爱，缺乏安全感，才会导致这样，她总觉得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前提是什么呢？是要主动挣扎呀，是要跳脱出这个困境，而不是深陷泥潭之中，不断的幻想麻痹自己。”
莓果点点头，“姐，你有什么打算吗？”
“恋综马上就要开始了，明天还有个直播，最近恐怕都没有时间了，我等明天早上的时候再给她打个电话，但愿我妈能听得进去吧。”
她突然开始思考，结婚的意义是什么呢？
两个情投意合的人在一起，日积月累，然后开始选择结婚与对方共度余生。
可是真正结婚之后才发现很多恋爱时期发现不了的问题全部被暴露出来。
夫妻之间开始后悔，感慨为什么对方会变得如此之快，变化如此之大。
得到手的大多数人永远都不会珍惜。
当然有的人也是足够的会装，会塑造人设。
新鲜感一旦消失，剩下的还有什么？
真正的婚姻应该是相互理解尊重，把最开始的热烈情感转化为温温而长的亲情。
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做到这样呢？
闻潇潇不敢赌。
她也不愿意自己母亲再次被婚姻受困。
不是所有人都必须要结婚的，不是结婚就是所有人一辈子的归属。
“阿姨冷静下来之后一定会听得进去的。”
“但愿吧。”
……
莓果开车回了家，闻潇潇有些烦闷。
开门后直奔冰箱，灯也没有开。
她拿出一瓶啤酒。
本来想喝红酒，但思来想去，热暑季节还是冰镇啤酒足够让人解乏。
闻潇潇刚准备坐下喝一口，门铃便响了。
她看了眼屏幕上的来人，是对面的张奶奶。
张奶奶人很好，是老教授退休。
有时候做饺子或者其他好吃的都会分给她一些。
闻潇潇打开门，“张奶奶怎么了？”
“潇潇啊，今天有个男人在你门口站了很久，我让他进来做，他也不进来，说是要等你。”
唯一知道她的住处还会在这里等她的。
闻潇潇想到齐砚。
“那他现在人去哪儿了？”
“小伙子人刚才还在这儿，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我要见到你这边有动静，知道你回来了，就赶紧给你说一说，你们情侣之间要是吵架了，好好的沟通沟通，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张奶奶苦口婆心道。
齐砚来过，是没等到她所以走了吗。
他这个时候来，是因为中午她挂断了他的电话吗？
还是知道了她要参加恋综，来兴师问罪。
闻潇潇点点头，“张奶奶这么晚了，你快回去睡觉吧，真不好意思打扰到你。”
张奶奶无所谓的摆摆手，“年轻人啊，有什么就好好沟通，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行了，这时间太晚了，奶奶也去睡觉了，明个见。”
“明个见，张奶奶晚安！”
对面的门被关上，此刻过道里只剩下闻潇潇自己一个人站在门口。
要说怎么是白月光呢。
杀伤力确实够大。
从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知道过，他曾经有一个青梅竹马。
那个小女孩因为父母的原因在他家里住过三年。
后来女孩的父母被找到，也就被接走了。
住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似乎只有十四岁。
在人生中最最纯真懵懂和美好的时候遇到了喜欢的人，能不是一辈子的白月光吗？
只是没想到她一直在国外，现在居然回来了。
闻潇潇知道，她可能握不住齐砚，她不愿意结婚，或许齐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离开了。
他们的九年，有过最美好的温情。
足够了。
如果他想离开，她不会强求。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脏说不出的难受。
下一秒，齐砚出现在眼前。
二人对视那一瞬间。
两个人的眼睛里似乎有好多话要对对方说。
但闻潇潇克制住了，她道，“你来做什么？”
“还能来做什么来找你，想见你，无时不刻都想见你。”
“齐砚，你昨晚可不是这样跟我说话的。”她反问出口。
她清晰的记得，昨晚他言语中的冷漠。
那样的绝情，现在又来找她做什么？
“你是说昨天晚上那些事情吗？我可以跟你解释。”齐砚认真道。
“你没有必要跟我解释，如果你想要离开，告诉我一声就可以，我们之间本来就是相互主动，我不强求你。”
眼前的闻潇潇面色平静，像是再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齐砚被她狠狠伤到，她还是这样。
他严肃道，“你认真的？”
“认真的。”
话落，齐砚眼中有着浓浓的愤怒，他强忍住质问闻潇潇，临走前丢下一句话，“记住你说的话，我也会牢牢记住。”又道，“再见。”最后两个字冰冷到令人窒息。
齐砚走了。
他真的生气了，这次一走，或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看着他给给自己的食盒，闻潇潇眼睛酸酸的。
她想要冲出去抓住他的胳膊，可是闻潇潇还是没有动。
……
任玉琴收拾完呕吐物，坐在沙发上思考良久。
从前闻潇潇已经劝过她离婚一次，虽然离开了闻志庆是不错，但是她总不能刚结婚不久又离婚吧？
她跟现在的庄远洲结婚才一年，这么快就又离婚，让亲戚朋友们怎么想。
让那些人怎么看她？
日子不就是这样过的吗？又能怎么办？忍呗。
任玉琴拿出手机给闻潇潇打了一大段字。
今天晚上，他已经变了很多了，跟我说了很多话。
说他会忏悔，想要重新对我好。
妈妈没有办法，只能相信他，婚姻就是这个样子的，总是避免不了这些摩擦。
你庄叔叔本来脾气就不好，今年身体也不行，下半辈子妈妈就只靠他了，你下次可不能再找人打他了，对你自己也不好，你是公众人物，如果一旦被发现你有想过，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跟影响吗？妈妈不愿意让你因为我去冒险。
妈妈知道，你从最开始努力到现在都经历过什么。
不想让你因为我这一件小事，让你这么多年的努力都白干，我是一个成年人，我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的事情，你要相信我，我可以自己处理好的。
发完这一大段话，任玉琴知道以闻潇潇的性子，是不会听的进去的。
可是尽管如此，该说的还是要说。
这时，庄燃下楼质问她，“我爸的伤到底是谁打的你跟我说，是不是你找的人？我爸没什么仇人，更不可能有人把他打成这个样子，他今天回来就对你大些印记，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燃燃，不是你想的这个样子的，或许你爸只是喝醉了酒，而且他回来的那段路本来小混混就多，可能就是不小心撞到了发声的口舌之争才被打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我爸被打了这几天都要在家养着，他说要给你买车，你到底干了什么你自己清楚，你跟我爸在一起，我就不同意，我们家什么家庭，你又是什么家庭？我当初还以为你真的只是喜欢我吧，不是因为钱没想到在我家才这么多天，你就变着法子的让我爸给你买车是吧？我爸都没有给我买却给你买，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蛊毒？”
“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说，你爸爸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你要相信我好吗？相信阿姨阿姨真的没有什么其他想法，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