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能不能给个彩礼啊？
大概等了二十分钟左右，曲栖终于在警局门口看到邵屿琛，在他身旁除了一直跟着的秘书方安之外，还有一个中年男人，男人的眸光严峻，浑身透着一股领导气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曲栖莫名从眼前的画面中，若有似无地感受到这位领导似乎带着一点恭敬意味。
邵屿琛背着光，脸隐藏在黑暗中，曲栖看不清他的情绪，可从方安的侧颜看去，好像这件事已经解决了一般，不再像方才那般严肃。
过了一会儿，两人上了车，方安把戒指递了过来，“曲小姐，您的戒指。”
邵屿琛的视线落在曲栖一身的伤痕上，又想起刚才在监控上看到的那一顿毒打，眉心轻蹙道：“去医院。”
曲栖想说不用，可拗不过这位大冰块，只能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
“你刚才在警局，干什么了啊？”一路上，曲栖实在忍不住心底的好奇，问道。
“做生意时和他们打过交道，监控证据证明戒指不是你偷的。”言简意赅。
曲栖哦了一声，又想起来一件事，忙不迭地把还没来得及戴上的戒指递到邵屿琛面前，“这个你还是拿回去吧，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话音一落，邵屿琛余光中好像闪过几分惊讶，转瞬又不见。
“贵重？五十块钱的东西不值钱。”
“怎么可能，刚才警察说这戒指是真的，值几百万呢，我听说你公司好像出了点问题，你可以拿回去的。”
“认识一个珠宝师，做得高仿，他们看错了。”邵屿琛没再看她。
曲栖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医院门口，她只好作罢。
邵屿琛还想让方安带她去做检查，曲栖死活不愿意，两人只好作罢，车子在医院门口扬长而去。
曲栖没钱做检查，正好妈妈也在这家医院，她搭乘电梯直奔医院的icu。
今天总共就赚了七百块钱，她给妹妹转了一点生活费，好在医院可以先做手术，费用可以欠着后续交，这也让曲栖难得松了一口气，给自己留了基本生活的钱后，其余的就全部存着攒妈妈的医药费。
杨君在icu昏睡着，曲栖调头打算去找主治医生问问情况。
突然，衣兜里的手机开始振动起来。
曲栖忙着找办公室，看都没看就接通电话，听筒里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
“小曲啊，我是王导。”
曲栖脚步一顿，眉心立刻蹙了起来，不等人说话，当即回绝道：“王导，我是绝对不可能接受潜规则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王导的笑声不知为何听上去很像讨好一般，“怎么会呢小曲，是你今天演得特别好，我们这边觉得让你突然杀青实在太辜负你的天赋了，所以临时改了剧本，你这个角色的戏份后面很重，是个女六号，我把剧本文档发给你，你有空看看哈，明天再过来一趟剧组怎么样？”
王东口中的天赋两个字油得曲栖身上接连起了不少鸡皮疙瘩，王导会有这么好心？
话筒那头的王东似乎猜出了她的想法，连忙说道：“绝对不是你想得那样，小曲你考虑考虑，考虑清楚的话直接来剧组好吧？”
挂断电话后，果然微信上王东发过来一个剧本文档。
她大致扫了一眼，自己的角色莫名其妙成了一个努力上位忍气吞声爬龙床的妃子，戏份虽然没有王东说得那么多，但比起之前的曝光度增加了不止一星半点。
以往一场戏就结束，现在拓展到三场戏，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可马上，曲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怎么好像没看到孔雪羽的名字？
她又看了一遍剧本，这才发现孔雪羽的名字只出现在一行不起眼的小字中。
「私自惩罚宫妃被帝后所见，皇帝大怒，打入冷宫。」
曲栖看得有些发蒙，她这种无名小龙套，根本犯不着剧组为她改剧本啊，更何况还是连夜改剧本。
哪有这么蹊跷的事情。
该不会……
她脑海中渐渐浮现出邵屿琛的面孔。
有那么一瞬间，曲栖觉得心脏好像颤了一下，微微泛着一股暖意。
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就在不远处，曲栖整理好情绪，刚想推门，就发现里面好像在争吵。
“孔如心，你到底想怎样！”廖景明在怒喝。
“廖景明，是我问你到底想怎么样吧，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对你什么心思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孔如心，我早就跟你说我，咱俩之间根本不可能。”
“不可能吗，当初我们在医院院的时候，你每次做实验都和我一起，我有啥事都跟你说，你跟我分享心情的时候敢说你没有喜欢过我吗！是那个叫曲栖的人对不对，你宁愿喜欢一个妓女的女儿都不愿意喜欢我，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我一个正儿八经的医生比不上她吗！”
廖景明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推门就想走。
一开门，曲栖赫然站在了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时间，尴尬的气氛在她周围经久不散。
孔如心也看见了她，那一双如利刃的眼睛立刻朝她射了过来。
“我……我想来问问孔医生我妈妈的手术大概什么时候做啊？”
孔如心眼神森然，没好气道：“你妈妈的手术啊，我想起来了，你妈妈的瘤处理起来有点危险，后续还有几场手术要做，这段时间加上icu和后续的各种费用，大概要一百万，你什么时候把一百万交完，我再安排手术吧。”
一百万！
曲栖突然腿一软，眼前开始发黑，如果不是廖景明及时扶住了她，恐怕她早就瘫倒在地上了。
而这一幕彻底激发了孔如心的怒火，她本就紧绷着的面部肌肉在抽搐着。
“孔医生，一百万实在太多了，能不能让我先把第一期手术的费用交完，你先做第一期手术啊，我怕我妈妈等不了那么久。”曲栖说话已经带上了哭腔，她抓着孔如心的手腕苦苦哀求着。
“先给你做手术了，那我那些交了全款的病人会怎么想，一百万，你先去筹吧，筹完医院这边会给她的手术排期。”孔如心说。
“孔如心，你最好马上给人安排手术，你难道要拖到人性命垂危的时候吗，你还是不是个医生！”听男人的声音，好像是廖景明。
“既然是我的病人，就由我来负责，你这个院长的儿子难道想用特权吗？没交完医药费，就是不能开刀，你要是有意见，就去找院长去。”
孔如心是铁了心不做手术，任凭曲栖怎么哀求都无济于事，只能答应自己会尽快筹到医药费。
到最后曲栖已经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出的医院了，她满脑子都是三个字，一百万。
一百万像是一座巨山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夜晚更是睡不着，总是断断续续地惊醒，第二天顶着大大的黑眼圈起了床。
思来想去好半天，曲栖咬着牙，掏出手机播出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等了好一会儿才接通。
“邵屿琛，咱俩结婚了，能不能给个彩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