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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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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好了。”

    孙倾婉系好了月事带,顺手也把亵裤给穿上了。

    她以为泠寒什么都没有看到,乖乖巧巧的坐在床榻上。

    男子象征性的撩起了薄薄地纱帐,看着床榻上瘦瘦弱弱的小姑娘,虽是饮了酒,面颊上挂着两朵红晕,可还是遮掩不住她没有气色的小脸和发白的唇瓣。

    见了母亲,她心情应该好多了才是,可瞧着似乎也并没有好上多少。

    男子垂眸,目光落及放在矮几上的那个漆黑色小盒子上面,他想了想,伸手取了里面的一颗药丸,递到她嘴边。

    “把这个吃了。”

    耳侧响起男子冰冷的声音,不用看,孙倾婉只需一闻,便知那是什么。

    她的笑意渐消,今早的事和那股子令人恶心的味道再次袭来,她心口猛得收紧,下意识紧张起来。

    “陛……陛下。”她支支吾吾的解释,“这个今天已经吃过了。”

    她记得奇嬷嬷说一日一粒,她今早刚刚吃了一粒,按正常来说,便是不需要再吃了。

    她的鼻息间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是那药丸散发出来浓郁的味道。

    她微微侧过脸,想要离那药丸远些,可男子的手却随着她的动作凑了上来。

    “再吃一颗。”他一字一句,听不出喜怒却及具威胁。

    “陛下!”孙倾婉简直要哭了。

    她几乎是颤抖着声音,“我不喜欢这个味道,不吃了行不行?”

    她试图想要与他商量,可到最后却是近乎哀求,求他放了她。

    她抓着他一点点的衣袖,小心翼翼的轻轻摇晃,水汪汪的眸子望向漆黑的夜,眼中是无助的祈求和抑制不住的惊恐。

    她知道泠寒能看到她,能看到她这般可怜模样。

    “听话,吃了。”

    男子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也未因女子的哀求起斑点波澜,无论她怎样祈求,似乎都对他无用,他的手自始至终都没有收回。

    他似是耐着性子在哄她,可孙倾婉却也在这口吻中听出了他的不耐。

    她知道,若她再不肯,便要触及到泠寒的底线。

    可这一刻,她不想再顺从了!

    “不要!”

    她发了疯似的推开他的手,近乎用一种疯狂的方式来反抗他,歇斯底里。

    药丸在撞击中,从男子的指间滑落,黑黑小小的一颗,叽里咕噜的掉落在地上,没一会便消失不见,不知滚没去了哪里。

    男子垂眸,目光随着药丸消失的方向,良久才缓缓收回视线,转而凝视着她。

    孙倾婉浑身发抖,小小的身子明是怕极了,可她的眼中却坚毅得写着不屈服。

    “陛下与其这样逼我,不如直接杀了我。”

    她受够了泠寒以这样的方式折磨她,她是人,不是一个嗜血的魔鬼。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幽幽的目光始终凝视着,不落下她一丝一毫的表情,每一个细小的动作。

    孙倾婉从入宫那一刻就一直谨小慎微,处处乖巧顺从,讨他欢心,如履薄冰。

    她以为只有这样才是出路,可是她错了,原来挣扎之后才是别样的快感。

    “陛下可知我这些时日是怎么度过的?”

    女子红了眼眶,豆大的泪珠如雨下,却没了那唯唯诺诺的可怜模样。

    “我天生怕黑,可却要整日整日被困在这不见天日的漆黑宫殿里,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而与此同时,我还要想尽办法的讨好你,讨得你的欢心,讨得我自己苟延残喘。”

    若非为了家人,谁又愿意用这样没有尊严的方式活下去?

    她承认她是怕死的,人都畏惧生死,她也一样,若有可能,谁不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活着。

    可若活得折磨,活得没有尊严,活得生不如死,甚至她还没等到有机会离开,就被泠寒的血给毒死,那左不过都是一死,她还不如早死要超脱。

    她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也清楚自己反抗暴君所需要承担的后果。

    她--欣然接受。

    “恳请陛下不要牵连臣女家人,给臣女一个痛快。”

    若他不肯,那她便自己动手,绝不再受这屈辱。

    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歇斯底里,看着她一心赴死的决绝。

    许久的沉默,他才从漆色木盒中又拿出一粒药丸,置于自己口中。

    药丸在口中融化,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男子的口腔,令他兴奋,也令他蹙眉。

    他饮了口水,将药丸彻底化作血水。

    俯下身,掐着女子的下颚,强制性的以口喂她吃下。

    “唔唔唔!”

    孙倾婉没想到泠寒这禽兽,她一心求死,可他还要这样强迫她,折磨她。

    她双手推着泠寒的胸膛,抿紧了唇,拼命的想要反抗。

    可她的瘦弱哪里是泠寒的对手,男子的大掌紧紧扣着她的脖颈,唇舌轻易就撬开她的贝齿,随之灌入。

    “咳咳咳!”

    孙倾婉被迫吞咽着,直到最后一口彻底咽下,他才松了手掌的禁锢,离了唇瓣。

    女子红了眼,眸中尽是绝望与痛恨,她咬牙切齿,一字一句。

    “泠寒,你就是个疯子!我恨你!”

    她倏地抽出压在枕下的发簪,没有半分犹豫的刺向了自己……

    -

    太皇太后的寿宴结束,一众宾客陆续出宫,寂静的皇宫里响起一阵阵车马声,好一阵才安静下来。

    与此同时,方才热闹喧嚣的长寿宫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内殿中,秦太后卸了一身繁重华服和钗发,一身素色寝衣依偎在软榻上,正在喝茶提神。

    以往秦太后这个点早已睡下,眼下之所以还没睡,便是在等淮安王泠墨。

    她深知儿子异常珍惜这一年一度母子相见的时光,所以她断定泠墨出宫之前,必会再来见她。

    “娘娘,殿下过来了。”高嬷嬷守在门口,远远看到淮安王欣长的身影,便忙回来禀报。

    秦太后眼中立刻含了笑,整个人也有了几分精神,“快让墨儿进来。”

    男子披着银狐大氅,进来的时候周身带着冷气,他面颊和耳垂冻得通红,显然是在外面驻足了许久。

    “殿下,抱个汤婆子暖暖吧。”

    泠墨接过高嬷嬷手里的汤婆子,颔首,“多谢嬷嬷。”

    秦太后见儿子面色不好,也不急着入主题,只等他坐稳了身子,才道了句无关紧要的。

    “京城的冬日不似淮安那般暖和,你在外面呆了那么久,身子都冻僵了,若是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泠墨却知道是母亲在关心他。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泠墨向秦太后作揖:“是儿子不孝,在外赏月一时竟忘了时间,劳母亲担心了。”

    秦太后如何不知他的性子,什么事都不肯与她说。

    “今儿阴天,半个月牙都见不到,你在哪赏得月?”

    泠墨一哽,竟一时无言以对。

    他离开凤仪宫后,便一人在御花园里静默了许久,他怀有心事,自然是无心赏什么月亮,连头都没抬过,哪里知道是阴天。

    秦太后瞧着儿子心事重重的模样,那皎洁的明月就高高悬挂于空中,若真的赏了月,又如何不知今日根本就不是阴天?

    良久她叹了口气,“皇帝又拿哀家来威胁你了是不是?”

    泠墨微怔,否认道:“没有。”

    秦太后却根本不信他所言,心中自已经有了决断。

    “哀家一把年纪了,生死早已看淡,以后不要再为我屡屡退让,被人拴住了手脚,记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泠墨却一字一句:“母亲不是小节。”

    秦太后叹息,知道她说再多也改变不了儿子的想法,若她这个儿子有大儿子半分狠决,如今这皇位也该是他的。

    “好了,不说这个了。”她不便再往下提,只得转移话题,“一人不成家,你也该是时候娶个媳妇,在你身边照顾你了。”

    今日宴会贵女众多,秦太后早就揣着物色儿媳的心思,如此也很是仔细的打量过。

    她也不问泠墨,只道:“我瞧着武安候家的姑娘,苏阳郡主就不错,她和寻常闺阁小姐不同,性子爽利直率,你觉如何?”

    见泠墨面上未掀起一丝波澜,秦太后又道:“武安候是如今唯一不受限于皇帝的武将,你娶了她的女儿,日后必会得他的助益。”

    淡漠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波动,泠墨抬眼看向神色如常的母亲。

    他知道母后是在为他筹划铺路,她也必是知道泠寒收了他兵权这事。

    “朝堂之事儿臣心中自有打算,至于娶妻。”他默了默,“儿臣已经有了心仪之人,便不劳母亲费心了。”

    秦太后有些意外泠墨拒绝武安候这门亲事,这可是翻身的好机会。

    不过听闻他已有心仪之人,朦胧的睡眼也睁开了不少,“当真?可是看中了宴会上的哪家姑娘?”

    泠墨的脑海中忽然浮现起孙倾婉坐在泠寒身边,乖巧顺从的模样,他道:“不是。”

    “是儿臣初次回京那年遇到的一个小姑娘。”

    初次回京?

    秦太后嘴里念叨着,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他十岁被封淮安王离开京城,十八岁初次反京,一转眼已经是十一年前的事了!

    十一年,那么久的事,这姑娘怕不是早已嫁做他人妇,要不然就是出了什么意外,已不在人世,若这些都未发生,也该是个老姑娘了。

    秦太后也不敢妄下定论,只试探的问:“既已心有所属,为何不将那姑娘娶了,何苦等这许多年?”

    她如今算是明白,儿子迟迟不急婚事,到底为何。

    泠墨道:“那时她才五岁,还小。”

    他是想娶的,若她只是普通百姓家的姑娘,他会把她带在身边,养在家中,等她长大了再娶她为妻。

    可她偏偏是孙仲青的女儿,孙大人视女如命,断不会肯女儿小小就寄养在别人家中。

    且他当年羽翼未丰,在朝堂身份又及其敏感,孙仲清是掌管户部的重臣,皇帝对他十分信任,在那样的情形下,孙家是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同意这门自断前程的婚事的。

    如此他便是默默等了这些年,等到他有能力操控这一切,等孙倾婉年及十六,孙家也有意为她商议婚事……

    他原是胜券在握的,想着回京之时,便是他向孙家提亲之日。

    怎奈何孙仲清忽然重病不醒,泠寒又一道圣旨先他一步将孙倾婉招入宫中,等他再来,一切都已经晚了。

    这些事,他自不愿与太皇太后说,只道:“那姑娘生了病,暂还不易婚嫁,过些时日吧。”

    他接过宫人送上来的姜茶,一饮而尽,暖流顺着咽喉一路向下,驱赶了周身的寒气,却驱赶不掉他眼中的阴寒。

    秦太后叹了口气,可见他不欲多说,也未再多提,只是给儿子物色儿媳这事,眼下只能暂缓了。

    离开长寿宫,近卫程青问道:“王爷当真要将兵权交给皇帝?王爷没了兵权,可就没了话语权,日后岂不任人宰割?”

    泠墨不以为意,“本王的兵可不是谁都能养的,眼下保全太皇太后才是要紧。”

    泠墨并不在意被收走的兵权,十九年的经营,那些将士都是跟了他十几年的老人,再者他在淮安根基深厚,早已不是初离京城,身单影只的淮安王了。

    眼下西南贪污案的确动了他的根基,他正苦于军队庞大的支出,泠寒却在这个时候接了这个烫手山芋,替他解围。

    他淡淡道:“用朝廷的银子养本王的兵,等到时机成熟,再收回来便是。”

    “可殿下为了太皇太后交兵权也就算了,和武安候联姻这事您为何也拒了?”

    “您如今没有兵权,若和苏阳郡主联姻,日后行事必然方便很多,这么好的婚事,您真的不要?”

    程青想不通,殿下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眼看就要成了,这么好的机会,当真放弃?

    泠墨瞥了眼满脸挂着可惜二字的程青,“母后不了解本王,难道你也不了解本王吗?”

    程青的脸上也写满疑惑,“难道殿下不是为了这京城?这--皇位?”

    他把声音压得极低,低到只有两个人听见。

    泠墨望向天上皎洁的明月,忽觉得这世上怕是真的没有人了解他。

    他如今得势一方,所有人都以为他有谋反的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没错。”他忽然笑了,“本王想要的,如今还真的只有拿到了皇位才能得到。”

    因为他等了十一年的女子,就在这皇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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