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礼物
“礼物？”
驻足在水晶墙壁之前的哈利看着镜面里自己的倒影心中略微有些迷茫。
他不是正经的苏醒者，他的母亲莉莉·伊万斯才是，虽然作为她的儿子，哈利继承了一部分母亲的力量，但这份力量是不完整的，虽然在去年把魔法石吃掉之后被纯化了一部分魔力，他现如今充其量就是四分之三个苏醒者，还是没有神秘的魔文传承的那种没有质保售后的盗版货色。
对于苏醒者这种具备了力量、知识传承的人来说，很多东西他们不需要学习就知道怎么做，瑟提在留言里没有告诉哈利应该如何开启礼物的包裹，或许对他来说，这是不需要给出提示的小事儿。
“难道要我使用苏醒者的魔文来打开墙壁？”
如果真是这样，哈利就得麻爪了，他虽然能够理解这古怪魔文的意思，可到现在依旧没能找到如何使用它们的方法，说他不馋这份力量是瞎话，但有时候就是存在抱着一堆食物却活活饿死的情况。
这些带有神秘力量的魔文就是一堆必须用开罐器才能打开的罐头，没能得到工具的哈利哪怕是咬碎了牙也没办法尝到哪怕一滴罐头汁。
“希望不会那么糟糕吧。”
在找不到任何开门的头绪之后，哈利把手轻轻的贴在了墙壁上，漆黑如墨的魔力从他的掌心涌出，虽然哈利的魔力还不完全算是苏醒者的魔力，可已经完成了质变的魔力具备了苏醒者魔力大多数的特质。
被晕染成一片漆黑的水晶墙壁慢慢的变得淡薄，随后缓缓的融化在了空气之中，露出了墙壁后方的一个不大的房间。
瑟提说这里是他在霍格沃茨的研究室，不过这里面的工具倒也没有多少，从之前的留言中可以听出，瑟提在魔咒方面下了很大功夫去钻研，而魔咒就像是数学一样，是最省研究经费和器材的一门学科。
数学研究需要的是一叠稿纸，一支笔，一个足够聪明的脑子，而魔咒的研究则是一支魔杖，一个巫师，一些测试对象。
干净得有点过分的小屋子里没有魔杖也没有巫师，只有一个用于测试魔咒的标靶孤零零的竖立在内，可只一眼，哈利就挪不开目光。
那并不是单纯用木头或者稻草捆扎的简陋标靶，内里是类人型的木头支架，而在支架上套着的则是一个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作的盔甲框架。
本应该用狂暴等词来形容的电流被塑造成具备实体的未知材料，若不是在靠近之后，因为静电而竖立的汗毛，哈利还真没办法分辨出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构成的。
在和雷鸟尼尔的相处中，哈利比谁都要熟悉这感觉，这调皮的干儿子见面就对他来电，噼里啪啦的电光乱闪已经成了哈利和尼尔相遇时的招呼动作。
在这个怪异的靶子胸口上，还有一张泛黄的便签，上面写着一小段留言：
“嘿，朋友，如果你和我一样也很喜欢变形术的话，那么这份礼物我想你会很开心的，我在六年级期末的时候学会了阿尼马格斯变形术，只不过想要完成二阶段变形的话，我需要一套炼金盔甲，这让我有些犯难，虽然我现在不缺钱，可这不是用钱就能买得到的东西。
但幸运的是，我去年在霍格沃茨地下发现的苏醒者遗留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启发，如果你没去过的话可以从地下一楼的滴水石兽背后的密道进入，就在厨房左侧的走廊尽头，那是我建造的密道。
在有了前辈苏醒者的提示之后，我开始尝试将元素实体化，虽然过程有些复杂，但很显然我的研究成功了，我呼唤出了qo（闪电），并且重新定义了它的属性，将雷元素（这是我自己的称呼）固化为了实体物质，它甚至有重量！
每立方英寸的重量是同体积黄金的七倍，炼金盔甲所需的一切属性它都具备，尤其是魔力传导性，它是用我们的魔力制作的，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比它更与我们自己的力量亲和。
我留下的这具是我打造的实验用的炼金盔甲框架，如果你也在烦恼应该怎么找到一幅适用于阿尼马格斯二阶段变形的炼金盔甲，那它能够解决你的所有麻烦，用你的魔力填充它的骨骼，把它变成最适合你的材质，之后的盔甲修正填充只需要你使用qo（闪电）魔文的力量，我想这件事对你应该不难。
不过我需要提醒你的是，这个盔甲很重，如果你想使用它，最好学会使用ul-力量、qu-防护、slen-肉体这三个魔文，它能强化你的身体，让你轻易的承受这份重量。
希望你能喜欢它——瑟提拉瑞斯·斯格吉。”
或许这位瑟提学长在当初的盗猎者眼中是比恶魔还可怕无数倍的刽子手，是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的屠夫，可在哈利眼里，这位传奇学长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号的好人！
这空空荡荡的密室房间装着的是比满屋子黄金还要高昂百倍的财宝！
被固化的雷电！具备实体和重量的雷电！
这种魔幻超现实的东西是哈利之前想都没想过的。
或许在脑洞大开这方面，穿越者并不会有什么特别大的优势，就算是到了‘古代’，那些古人也只不过是受限于眼界，他们的智慧是绝对不容小觑的。
不过哈利并不打算带走它，一个
很残酷的现实就摆在他面前，现在的他并不具备使用这魔文的力量，就算这价值无算的财宝放在他面前，他也没有使用它的本事。
“看来我必须想办法学会它”哈利伸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这流动着雷电的盔甲框架，在感受到了那份沉甸甸的重量之后，哈利的心中有了决断。
“我必须掌握它！”
“可是我应该怎么做呢？”
陷入沉思的哈利蹲坐在地上，掏出了一瓶龙血威士忌一饮而尽，辛辣炽热的酒水温暖了他的身体，但究竟并没有让他的大脑迟钝，反而愈发的精神了起来。
“魔法石能够纯化我的魔力，这在去年我已经证实了，如果还能有一块魔法石的话，那么我应该能够做到。”
“但尼可勒梅会同意吗？有这个可能，但是可能性不高，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是最蠢的行为。”
“那么”哈利皱起了眉头，脑中思绪万千。
“在来到霍格沃茨之前，我的魔力和其他巫师没有区别，在见到母亲，被她承认之后，我才真正继承了她留下的遗产，也就是说，相对于苏醒者而言，我现如今只不过才一岁，我应当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瑟提提到了，在他用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式去对待正确的人时，他的成长是极为迅速的，在来到霍格沃茨之前，他一直压抑着自己，为生活做出妥协。”
脚边的空酒瓶越来越多，哈利的眸子也越来越亮，他似乎抓到了一点线索，正努力的寻找解密的线头。
“苏醒者的魔力都具备一种独特的特质，那是一种有些极端的情绪。”
“瑟提学长的力量属于守序邪恶，他遵守秩序，在面对无序时，他的做法是亲手摧毁破坏秩序的存在，就如他所说，‘在这里，我就是法律’。”
“也就是说，苏醒者的力量成长依赖自身情绪的释放，顺从心意便是他们力量增长的方式，纯粹的情绪不仅仅能够强化咒语的力量，也能让苏醒者的力量不断的成长。”
“或许应该用顺从本心来描述？魔法本身就是唯心的力量，如果用情绪来形容似乎有些狭隘了，顺从本心，让心灵强大或许是更好的解释也说不定？”
“那我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到底是什么呢？”
漆黑的雾气从哈利的体内涌出，默默然安静的来到了哈利的身边，他不再约束自己的气息，那能让人仿佛坠入深渊的混乱与邪恶的气息在此刻不断的扩散。
哈利曾经认为这就是自己内心的写照，但现在想想，那似乎是一种自欺欺人的骗局，他不能第三次欺骗自己，让自己代入第四天灾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只不过那时候，哈利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混乱与邪恶是源自第四天灾的力量，当初的他是通过自我催眠强行将自己代入了‘游戏’的角色中，以上帝视角俯瞰一切的玩家的确能够具备这种想法，为了制造乐子，他们可以肆意播撒混乱，用一切手段去取悦身为‘上帝’的自己。
屠城、屠杀、灭绝不是目的，那些邪恶的做法都只是取悦自己的手段，上一秒笑嘻嘻，下一秒下死手的混乱不是他们的本性，这或许只是因为任务报酬给得吝啬，而‘我’正好看上了‘你’身上的那套装备。
甚至于混乱邪恶也不是第四天灾的本性，愿意为一句‘你辛苦了’而不惜跑了一环又一环的任务的是他们，为了一个路人而拔剑与怪物搏斗的也是他们，为了不让老婆梅琳娜牺牲自己点燃黄金树，自己跑去用癫火自焚的也是他们。
守序、善良、中立、混乱、邪恶，这并不足以准确的描述人性，它只是一个大体的框架，而人性则在这些词汇中间来回的移动，守序邪恶的瑟提也有对苏醒者同伴温柔大方的一面，那是发自心底的善意，不求回报的善意。
在此刻意识到也明白了这一点的哈利在看向默默然时，他的目光也少了之前的那份防备，原本漆黑如墨的默默然在此刻渐渐的淡去，他本就是哈利精神特质的一部分，可这份特质却是虚假的，在明白了这一切之后，本看破的虚假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默默然在消散，可哈利却并不后悔，能够认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人，自己的本心到底是什么样的，这份收获比瑟提遗留下的宝藏还要珍贵万分。
苏醒者的成长来源于心灵的成长，顺从自己的心意，是他们力量成长的唯一方式。
在这个唯心的魔法世界里，心灵的强大要胜过一切，而那些让魔咒变强的‘情绪’，只不过是这份力量延伸出的冰山一角。
“也许皮皮鬼会挺高兴的。”在看到默默然一点点的消失之后，哈利微微笑了笑，“我现在可没办法吓唬他了。”
用于凝聚默默然的那份魔力在他消失之后开始了回流，陡然拔高了一大截的魔力上限让哈利有些错愕。
不过仔细一想，似乎这也很正常，默默然是巫师精神意志与魔力融合的产物，他和巫师共享一个身体一个灵魂，是与巫师不可分离的一个整体，默默然能够给哈利提供一份额外的特殊魔力，这份魔力不可能是凭空得来的。
默默然的力量就是巫师本身的力量，只不过现如今，哈利将这份力量收了回来，相比这种悄无声息不打招呼的
‘借款’，哈利更喜欢将所有力量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
“毕竟我不是格林德沃啊。”
对于格林德沃这样的普通巫师而言，魔力总量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格林德沃的实力是来自于自身的天赋，而非魔力的多寡。
默默然提供的特殊魔力能够让格林德沃的实力拔高一个层级，可对哈利而言，他体内苏醒者的魔力要比默默然的魔力更加宝贵无数倍。
伴随着每一次呼吸，体内的魔力之肺就会吐出一份新的魔力填充体内的空缺，在数分钟后，满溢的魔力让哈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因为魔力炼体的高消耗，他的魔力总量增长一直都很缓慢，即便喝下了非常多的昂贵魔药，可依旧只能将魔力总量保持在略低于正常小巫师的魔力总量。
这个数值大约在200左右，比较去年刚刚入学仅仅增加了一倍，而正常的小巫师，比如纳威，他现在也至少有220、230的魔力总量。
而在默默然消失，被借走的魔力回归之后，哈利抽出魔杖扣动扳机，白象牙枪口密集闪耀的魔法火焰足足持续了三十秒，短小精悍从此被抛之在后。
“以后谁再说我快，我就跟谁急！”
“三十秒！六百发！”哈利插着腰挺着胸，“又长又猛说的就是我没错了！”
魔力上限的恢复也让哈利明白了一件事，他的确是在成长，以苏醒者的方式飞快的成长着，只不过在之前，默默然的存在让他没能发现这个事实。
“我就说我怎么可能是一个天生喜欢干坏事儿的坏胚，我扶老奶奶过马路也是发自真心毫不做作的行为啊！”
哈利张开了手心，汇聚的魔力在掌心变成了一个球体，可并不是之前那般如墨的漆黑，而是纯白与纯黑相互交融，糅杂成的钢铁般的灰色。
“当好人太累，当坏人太烂，人活着就是要开心嘛，在意那些条条框框干嘛？他们说我是好是坏，关我屁事。”
“qo（闪电）”
一丝微弱的电光在指尖闪动，转瞬即逝。
哈利握住了拳头，他已经明白从今以后应该如何去做了。
而这一份转变，是他来此收获的最大、最珍贵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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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