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夜访博州刺史府
高夫人又哭着说了半天，戚晚烟才知道这几个男子都是高清清的哥哥。
高夫人一连生了五个男孩，好不容易生出高清清，一出生她就是家里的宝贝。
这几日被土匪掳到山上，一家人急得都快失了分寸。
可官府不管，他们根本没办法。
高老爷的面相一看就挺老实，估计没有对抗土匪和官府的本事。
听完高家人的话，戚晚烟心里更是压抑。
像高家这样有钱的高门大户在博州都被压得死死的，其他穷苦老百姓们更是没有好日子过。
在高府待了没一会儿戚晚烟和沈承骁就起身告辞了，虽然高家人极力挽留他们留下吃饭，戚晚烟还是拒绝了。
他们来博州还有正事要干。
从高家出去后，两人先是找了一家客栈落脚，等到天色渐渐昏暗后悄悄去了博州刺史家里。
之前有林恒之在其中斡旋，博州刺史徐利来基本上也快成了沈承骁的人。
听林恒之说过这人老实本分，没什么坏心思，值得结交。
到徐利来府邸后，沈承骁带着戚晚烟从一处偏僻的墙头翻了进去。
博州不是他们的地盘，他们不好在这里公然亮出身份，只能趁天黑偷偷摸进去。
一落地两人都是吃了一惊，原因无他，这博州刺史家里太穷了！
宅子倒是不算小，但处处都很荒凉，不少地面上还有留了许久已经发黑的积雪。
戚晚烟一脚踩在上面发出“咯吱”的刺响，她赶紧顿在原地生怕被人发现。
可等了许久都没人过来。
他们落地的这间院子一看就没人住，连个打扫的小厮都没有。
于是戚晚烟和沈承骁放心大胆地往前走，一路走过的地方都没人住，直到快走到正门时才看见一间房里有隐隐的烛火闪烁。
在大门后有个拿着扫帚的小厮，左右划拉了几下就把大门关上了。
他转身回过头来，突然看见背后多了两个人。
那两人还站在阴影里，被府前的灯笼一照面上好似拢着一层白惨惨的光，吓得小厮一把扔掉扫帚，“啊”地大喊了一声。
沈承骁三两步走过去捂住他的嘴：“别喊，我们是来找徐刺史的，劳烦你去通传一声，就说我们是永州刺史林恒之的人。”
那小厮一句“鬼啊”硬生生被堵在了嘴里，他惊恐地看了沈承骁片刻，见他不像坏人才支支吾吾道：“我们、我们家大人还在州府，没回来……”
戚晚烟纳闷：“徐大人还没回来，那你关门做什么？”
小厮好像还没从惊惧里缓过来，一边说话一边发抖：“这几日大人回来得晚，夜里风大，我们、我们就先关上门，等大人回来再开。”
见他吓得一直发抖，戚晚烟没再问什么。
“我们先进屋等等，一会儿等你们大人回来有事找他。”
“好、好……”
这时从亮灯的房间里又走出来一人，骂骂咧咧喊道：“关个门你怎么这么不利索，刚才咋咋呼呼喊什么呢？快来吃饭！”
出来的人打扮和门口小厮差不多，应该也是在府里做工的。
他嘴边叼着半个包子，看见外面多了两个人，吓得张大嘴那包子立刻掉了出来。
他满脸惊讶，好似根本没想到会有人夜里来拜访徐利来。
门口的小厮急声道：“这两位是来拜访大人的，不是鬼！”
见状沈承骁轻咳一声道：“我们先进屋等等，你们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说着他就要往亮灯的屋子里走，掉了包子的小厮拦住他，咽了口唾沫紧张道：“这屋子是我们两个人吃饭的地方，二位还是去前厅等吧。”
“对对对，去前厅。”先前那小厮也道。
沈承骁侧目看了戚晚烟一眼，两人眸子里都有不少疑虑。
戚晚烟说道：“我见只有这间屋子亮着灯，还以为是给徐大人留的灯，原来是你们吃饭的地方，那就去前厅吧。”
“在这边，你们跟我来。”
前厅就在隔壁，没一会儿就到了。
厅里一片黑漆漆，两个小厮手忙脚乱地去点蜡烛，招呼沈承骁和戚晚烟坐下。
这厅里挺冷，比外面好不了多少，好像许久没人来过，两个小厮点完蜡烛又去点火炉。
戚晚烟四处打量了一番：“厅里倒是干净。”
其实她是想说朴素，这厅里除了基本的家具，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处处透着一股寒酸。
其中一个小厮听出了戚晚烟的言外之意，解释道：“我们大人的俸禄都接济了许多穷苦百姓，自从夫人去世后，大人就遣散了府里的下人，所以看着十分寒酸。”
“如今府里的小厮只剩下我们两个，反正其他院子也没人住，我们两个只打扫打扫前面就行了。”
戚晚烟叹了口气，心道徐利来还真是个好官。
沈承骁问道：“你们不给徐大人做饭？”
徐利来还没回家，府里两个小厮先吃饭有点不合情理，刚才他朝那间亮灯的屋子走过去时，从窗户里看见里面的吃食只有两人份，没有徐大人的份儿。
闻言小厮愣了一下，随即解释：“我们大人政务繁忙，时常回来得晚，就让我们先吃，他有时候也在外面吃了回来。”
这话让戚晚烟又是叹了口气，这个徐利来对待下人估计一点架子都没有，怪不得林恒之说他老实勤恳。
后面另一个小厮局促地站在门边，看着十分紧张，等了许久还没见徐大人回来，他嗫嚅着道：“要不我去州府把大人叫回来吧！”
沈承骁还没来得及说不用着急，另一小厮就道：“你快去，别让客人们等急了！”
那小厮立刻跑了出去。
留下的小厮给沈承骁和戚晚烟泡了茶，也不知道徐利来家里多久没来过客人，茶叶一股霉味。
戚晚烟端起来只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又是等了好半天，徐利来终于回来了。
他跑得满头大汗，官袍下摆沾了不少污泥，看着有些狼狈。
“不知二位贵客登门，有失远迎，二位是林刺史的人？深夜拜访在下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