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尚亭，永别了
病房里的两人，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因为他们炸了锅。
莫奶奶刚看到这离婚协议时，也被吓了一跳。
当时她正被吴妈劝着吃晚饭，本来就因为忧心食不知味，一看到这消息连假牙都掉了。
“这个逆子！竟然不顾顾丫头为他两次挨打，如此绝情！”
莫奶奶拿着龙杖起身，快速走到客卧里，寻到了顾娇落在家里的包，翻出了里面的证件才松了口气。
然后转身对跟上来的吴妈道：“去，去，赶紧去他们的私宅，把他们的结婚证给我取来。”
吴妈吩咐完事情，一脸惊喜地跑回来道：“老夫人这事有意外收获，网上说，少爷这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根本不是在离婚，而是在秀恩爱！”
莫奶奶恍然大悟，差点拍手叫绝：“这就是营销，这就是炒作呀！怎么我就没想到呢！”
吴妈虽不像老夫人年轻时在生意场摸爬滚打过，但也是与时俱进的老太太，一听立刻明白了。
“您没想到的，广大网友想着呢！这就是您常说的什么得道什么来着……”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对，对。”
“吴妈，快把手机给我拿来，我得把这“多助”进行到底。”
莫奶奶利用自己的人脉，以最快的速度将离婚协议和辽娜娜发的接吻视频捆绑交给媒体营销和炒作。
很快，微博热点成了爆点。
【莫总花式秀恩爱：净身出户是我对莫太太最大的诚意】推送各大短视频平台、微信公众号、网络小说平台……
莫奶奶能想到的，全部推上去了。
吴妈赞叹道：“没想到我们少奶奶这么给力，反其道而行之。”
莫奶奶自豪道:“所以，我可不能浪费了我孙媳妇的智慧，得赶在那小子没发现以前，让这消息人尽皆知，他想离婚，莫氏大股东就先不干！”
“老夫人您是说，少爷不知道？”
“当然，但他很快就会知道了，所以我必须分秒必争！其实，以他现在的位置和能力，这个时间已经比我想得长了很多，还得是我孙媳妇！”
莫尚亭没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是因为他的手机被顾娇扔到地上直接摔坏了，所有电话都打不进来。
也因为顾娇后背的伤出血了，莫尚亭遵医嘱一直在帮她处理、擦药，因为担心她的伤，一时忘了手机的事情。
而唯一离得最近的韩束，又因为感念顾娇曾经帮助的恩情，故意将车撞树上了，配合着交警的调查，给自己找了一个充分且合理的理由。
这消息最终是孙特助带来的。
他没有韩束那么多个人情感和喜好，他和韩束的职责也不同。
韩束当初本来就是莫总专门给太太招的，莫总交代他的，韩束不公开的考核标准便是：把太太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这点，也只有他知道。
而他的主要职责便是忠于莫尚亭，所以，他不能拖延，更不能找任何理由，哪怕有合理理由，他依然可能被炒鱿鱼。
但他也因为去买精品房和安排厨师给太太做饭，而晚一步得到了消息。
所以，当他提着饭盒进入病房汇报消息时，整个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送完饭原本想出去汇报情况，但见莫尚亭准备给刚擦完药而不得不趴着的太太喂饭，根本没看懂自己的暗示。
他只好硬着头皮，尽量委婉提醒道：“莫总，傍晚时分您发了一条私人微博出去，已经引起了极高的热度，且有人在继续营销。”
莫尚亭向来敏锐，立即去捡地上的手机，但却开不了机了。
他对孙特助道：“把你手机给我！”
“不用了，给你。”
顾娇将自己手机递到了莫尚亭手中。
“尚亭，怕是你又要怀疑我了吧！但我还是想为自己澄清，当时我扔你手机，抓起来、砸你身上，可能巧合地碰到了屏幕上的转发键，但我知道你不会信的……”
这太过巧合，是不足为信。
但莫尚亭却道：“我信。”
顾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拿了托盘将饭放到顾娇面前，语气明显疏淡了：“我出去处理事情，回来，你把饭吃完。”
原来，只是因为她为他受伤的事情而妥协，怕是不离婚也是如此。
她还傻傻地信以为真。
顾娇垂眸，眼泪掉在了粥碗里，然后一口一口地喂自己喝粥，克制自己发出哭声。
不信任你的人，说再多还是不信任你，没准还觉得你装。
莫尚亭见她好好吃饭，起身带着孙特助出去了。
莫氏控制着南城一半的媒体圈，莫尚亭一旦知道了，处理起来很快，各大媒体很快就撤了。
而这背后营销之人，是莫奶奶自然也很好查。
只不过，如今网络时代，媒体的影响够快、够深。
短短三十分钟钟，莫氏总裁和莫太太夫妻恩爱的人设，国人尽知了，连带着他婚礼抱着陆华声弃顾娇而去的新闻都翻了盘。
说他只不过是因为昔日恋人“死而复生”而一时冲动，真正冷静下来，才知道真爱是谁。
好像广大网友比他还懂自己一样！
“你看那短视频了，我还以为小说里才有这样的情节呢，以后再也不吐槽某猫、某茄的小说狗血了，这样的爱情快点给我来一打吧！”
“就是就是，你看这评论【即使你弃我而去，我也要倾尽所有保你一生无虞，只要你过得比我好】，好浪漫呀！”
“还有这个【这是离婚吗？一边甩巨额资产，一边把你吻化，这是要把单身狗撑死】，哈哈哈！“
“这样的霸总来一打，我爱霸总、霸总爱我，霸总从四面八方来……”
“啊、啊、啊！怎么搜不到啦！”
“我这有截图！”
“……”
莫尚亭听着过道里经过的年轻小护士的议论，就知道这事已经压不住了。
他的手机邮箱从他撤下视频，邮件收取提示声就没断过。
全都是知情的大股东发来邮件，劝诫他为了集团形象及股价而不要离婚的。
表面劝诫，实则联合威胁罢了。
顾娇，奶奶，你们赢了。
可是，你们进一步把我推远了，我最讨厌这些算计，你们却偏偏利用我的心软处处为之。
你们可知道，你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柔软了，不要继续让它变硬，可好？
孙特助见莫尚亭脸色不对，忍不住上前提醒：“莫总？”
莫尚亭没搭话，缓缓站起身，走到了吸烟区。
孙特助紧随其后，看着袅袅烟雾中的莫总，笑得寂寥而悲伤。
莫尚亭突然开口道：“孙特助，华声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孙特助立即上前道：“老夫人没说谎，陆小姐确实半路逃走了，我们正在搜寻，争取在老夫人之前，查到陆小姐的下落。”
话落，莫尚亭的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他直觉是陆华声打来的，立刻接了起来。
陆华声哭道：“尚亭，我一直在等你找我，却等来了铺天盖地你秀恩爱的消息，既然你找到了更好的归宿，我就放心了，只要你过得比我好我死不足惜，尚亭，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