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讹人的钰王
景玓攥着鞭子的手又忍不住收紧,恨不得继续往他身上招呼。
但景炫立马给她使了个眼神,很严肃地制止了她。
只是,看着坐在地上痛苦呻吟的男人,他也有些无语。好歹也是皇上钦赐的‘钰王’,他是真没想到钰王会这般无赖!
“白芍!”他随即朝门外唤道。
“大公子有何吩咐?”白芍从门外进来。
“太晚了,也不便请府医过来,有劳你帮钰王爷看看,伤势可严重?”他温声有礼的朝白芍说道。
另一方面他也不想让多的人看到这一幕!
钰王无赖不无赖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自家妹妹把钰王伤成了这样,要是传出去,吃亏的只会是自家妹妹!
白芍岂会不懂他的意思?
“大公子不用客气,只是举手之劳罢了。”白芍微笑着走向夏炎雳。
但不等她伸手,夏炎雳便怒瞪着她,“关你何事?你给本王让开!”随即他抬手一指,指向景玓,“让她来!是她重伤本王,她要不把本王治好,本王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景玓满身杀气收都收不住。
侵犯她、侮辱她、现在还要讹她……
他怎么不去死!
“玓儿!”景炫都有些被她此刻冷冽的杀气吓到了,忍不住低喝,“不得胡来!”
而夏炎雳放出威胁的话后,突然又往地上一倒,嘴里更是痛苦的叫唤,“哎哟……本王要死了……要死了……”
“你!”景玓一口牙都快咬碎了。这不就是现实版的‘不给钱就不起’嘛!这死变态,真是疯到连脸都不要了!
看着夏炎雳那叫唤的样子,景炫心里也是飚火星子。
不过心里火归火,但他理智还是在的,回头看着自家妹妹,深眸中闪过一丝为难。
而他的担忧和为难,让景玓也不敢造次了,沉默了片刻,她最终还是垂下了双肩,泄掉了一身暴戾的气息。
终究是她冲动了。
早知道这混蛋玩意儿这么不要脸,她就该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动手,如此还能就地挖坑埋尸!
她走到夏炎雳身旁,弯下腰欲将地上的他扶起来。
但夏炎雳却很横,指着景炫和白芍他们嚷道,“冤有头债有主,是她打伤的本王,本王要她负责,与你们无关,你们都给本王出去!”
景炫都快让他气笑了。
把不要脸说得如此正义凛然,这当真是那个钰王?
他要不要把事情闹大,多叫些人来看看钰王此刻的德性?
“大哥,你们出去吧,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我知道如何处理。”景玓开口。
“嗯。”景炫也干脆,转身便对白芍使了使眼色。
要是以往,他肯定会反对夏炎雳的提议,毕竟孤男寡女,成何体统?
可瞧着夏炎雳此刻的伤,甭管他是不是讹人,但那些伤终究是真的,都是被她妹妹打出来的。
换言之,他妹妹占据上风。
那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随后,他和白芍离开了屋子,只让香杏往屋子里送了药和水。
一番折腾,屋子里又剩下他们二人。
夏炎雳躺在了床上。
屋子里也点了烛火,在火光照耀下,他身上的伤也全都暴露了出来。一道道血痕,从脸上到脚踝,就没几处地方是躲过去了的。
夏炎雳也不叫唤了,只阴沉着脸死死把景玓瞪着,视如仇敌的那种。
景玓站在床边,手里捏着药瓶,同样恶狠狠地把他瞪着。
她是真后悔先前没下死手!
看看,这就是祸害的表现,只要没弄死,他还能喘气,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报复她!
“还杵着作甚?难道要本王把御医请来?”最终是男人没沉住气,先开了口。
景玓咬着牙溢道,“你没长手吗?自己不会脱?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动不动就会扒别人的裤子?”
闻言,夏炎雳挺身坐起,恼道,“本王只扒过你的!”
景玓深深呼吸,一字一字道,“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你?”
看着她愤怒到失血的脸蛋,夏炎雳薄唇抿紧,几下将身上的衣袍褪个精光,然后大刺刺地躺在床上。
景玓真不知道他是吃什么长大的,能做到这样完全没有一点羞耻心!好像那鸟不是什么私密玩意儿,而是随时可以供人欣赏的!
得!
既然人家敢露,她有什么不敢看的?何况被他逼着都不知道摸过多少次了,这一次不过是正式‘见面’而已!
她随即坐上床,开始为他处理各处鞭伤。
对她而言,也没什么难度,就是把渗血的地方擦一擦,然后抹点药就完事。
但也不知是否是她没有轻重,她每处理一条鞭痕,男人就忍不住叫唤,“嘶……轻点!本王是血肉之躯,不是铜墙铁壁做的!你这死女人,就不能温柔点?”
景玓压根不理会他的叫唤。
见她完全无视自己的难受,夏炎雳又忍无可忍地抓住她的手腕。
对上她冰冷的眸子,他突然像打蔫的茄子,语气陡然变得低沉小声,“本王就是一时冲动所以才……那也要怨你,骗本
王不说,还拿那种事骗本王,但凡是个男人,有几人能冷静?如今你打也打了,本王都没还一下手,你还想本王怎样?”
“只想你离我远些!”景玓冷冷开口。
“做梦!”夏炎雳瞬间又拔高了嗓门,“你我有婚约在身,如今你是本王没过门的妻子,想与本王撇清关系,门都没有!”
景玓垂下眼。
不是不敢看他,而是一眼都不想多看。
夏炎雳突然又软下语气,并握着她的手放在他脸上,“还要如何你才能消气?就算你想再打本王,也得给本王留口气才行。你要真一下子把本王打死了,那以后可就没机会再拿本王消气了,你说是不?”
景玓无语地扭开头。
这一扭头,直接面对他那一丝不挂的身体。
不得不说,这男人是真的很有卖相。一米八几的身高,宽肩窄腰大长腿,八块腹肌还带筋……
至于那玩意儿……
估摸着是中看不中用!
一般像这种爱露的,多半都有病,正所谓那句话‘越缺什么就越想证明什么’!
评完他的身材,景玓也没忽略他身上的鞭痕。也不怪景炫会制止她,就他这一身鞭伤,若是传出去,她是真的会吃不完兜着走。
心中叹了口气后,她又重新拿起手帕,继续为他上药。
夏炎雳明显地感觉到她动作比之前轻了,只是看着她那清冷无波的神色,他眉心一直皱着,心里胀起了一股郁气。
这女人当真是个怪物!
他都脱成这样了,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要是换成正常女人,不说直接扑到他身上,最起码也会羞赧尖叫!
可她呢,连一丝丝怜爱都没有!
门外——
景炫也没离开,而是带着白芍在外面听动静。
他已经不担心自家妹妹会吃亏,这会儿他更多的担心的是自家妹妹会不会再把钰王打残。
毕竟钰王是帝王的宠臣,他家妹妹还没过门就把钰王打成伤残人士,这传出去,损害的可是自家妹妹的名声。
好在屋子里再没有打斗的动静。
而且还听到了钰王哄他妹妹的话,他听得差点绷不住大笑。
景玓也知道他们在门外,在为夏炎雳处理完身上的鞭伤后,她扯过被子盖住他身体,冷着脸说道,“我让我大哥给你找身衣物,你穿好后赶紧滚!”
夏炎雳又露出一脸不满,“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叫本王滚?你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心?本王告诉你,要么你让本王在你这里养伤,要么你随本王去钰王府养伤,不然本王就去告御状,把你的恶行公之于众!”
“你!”景玓气得脸黑,又想拿鞭子出来了。
房门突然被推开。
景炫从门外进来。
看着二人剑拔弩张的样子,他肃色道,“钰王爷,玓儿虽莽撞了些,但你私闯她闺房,也该给我们一个说法。”
换言之,想搞臭他妹妹的名声,那他也不会顾及他的颜面!
夏炎雳突然掀开被子,指着胸前几道显然的鞭痕,恼道,“你管这叫鲁莽?哼!本王不管,反正本王现在是被她打伤了,她要不对本王负责,你们就给本王准备好一副棺木吧!”他接着冲景炫咬了咬牙,“记得,要两人躺的那种!”
景炫听得直接沉了脸。
见状,景玓咬着牙开口,“行,我送你回钰王府!”
他们之间的拉扯,她不希望景家的人被牵扯进来。与其在她院里闹笑话,还不如回他圈里去!
听她答应跟自己回府,夏炎雳脸色这才好转,而且还直接翘起了唇角。
瞧他那小人得志模样,景炫只觉得眼疼,突然有一种想上前补拳的冲动……
看了一眼自家妹妹,他最终还是松口,“行,就让玓儿送你回府,不过得把罗玮带上!”
……
钰王府。
影风正与影霄一人拿着一壶酒,一边喝着小酒一边说着昨晚的事。
影霄听得直笑,“这有何大惊小怪的?”
影风很不解,“这还不够惊讶?那些美人可都是王爷的最爱,可王爷居然把她们都赶跑了!”
影霄呵呵,“王爷八成是对六小姐动了真情,所以眼里才容不下其他女人。”
闻言,影风恍然大悟般直点头,“你说得没错,王爷八成对六小姐动了真情!原先我以为王爷只是把六小姐当作消灾避难的护身符,可渐渐的我发现王爷对六小姐和别的女人很不一样!”
影霄白了他一眼,“亏得你日日跟着王爷,连王爷心思都看不透!依我看,还是你留在府里管事,我跟着王爷得了!”
影风也回了他一记白眼,“想得美!我比你更懂六小姐喜好,知道如何讨她欢心,而且她也认可我了,对我很是信任,我在她和王爷身边做事,绝对比任何人牢靠!”
二人正谈得起劲儿,突然听一名手下来报,“影管事、影护卫,不好了,出大事了,王爷受伤了!景六小姐刚送王爷回来……”
二人都没听完,惊得直接把酒壶扔了,撒开脚就往前院跑——
寝卧里。
景玓扶着‘要死不活’的夏炎雳刚踏进房门,
就听到一股香气。
待走近床榻时,她脚步一顿,眸光落在地上几件彩色的薄衫上。
花花绿绿的彩衫散落一地,夏炎雳自然也看到了。他身子不自然的便僵,眼角缓缓地斜向身侧。
但景玓微低着头,他实在瞧不出她的表情,只能隐隐从她沉默的气息中感觉到一丝不妙。
本来‘要死不活’的他连走路都打晃,非要她搀扶着才能行走,可眼下的一幕让他犹如回光返照般,不但身板挺直了,还冲门外用力吼道,“影风!死哪去了!给本王滚过来!”
正赶来的影风和影霄让他吼声吓了一跳,二人急匆匆冲进房里,但又在一瞬间刹住脚步,然后同时变了脸。
夏炎雳指着香艳的彩衫,近乎咆哮,“这些东西如何来的?你们最好给本王解释清楚!”
影风差点哭出来。
昨晚那几个女人光着身子跑了,连衣裳都没捡。
而他也因为忙别的事忘了收拾房间……
“那个……王爷,多半是那些女人不守规矩,擅自跑来这里故意扔的,她们就是想引起您的注意。”影霄赶忙打圆场,“都是属下失职,没看好她们才让她们乱跑。”
说着话,他已经跑过去,将地上的彩衫捡起来裹进怀里捂着,生怕再被人看到似的。
夏炎雳朝景玓看去,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这事与本王无关,本王昨夜一直都在你那,即便中途离开,也只是躲在侯府附近,绝对没有回来过!”
影风赶紧点头附和,“是的是的,六小姐,王爷昨晚一直同您在一起,绝对没有回府!”
景玓扭着头,眸光淡淡地从他们主仆三人脸上扫过。
她没说话,只是转身朝门外去。
“你去哪?”夏炎雳一把将手腕抓住,很是不满地道,“你说了要伺候本王伤愈的!”
景玓斜眼睨着他。
就他这样,还需要人照顾?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腕,嫌恶地开口,“我是答应照顾你直到伤愈,但我没答应来这里受恶心!我瞧着这屋子脏得要死,不知道那身床有多少女人爬过……”
她话还没说完,夏炎雳便用力打断,“本王没让她们上床!”
他话音一落,屋子里的气氛突然又冷又静,隐隐中似乎还刮起了一股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