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哭泣小镇48
程澄的一句话，便让门外的人停下了敲门的动作。
“眼睛，没找到……”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是在找些什么东西，随后才缓缓开口。
声音沙哑无力，程澄也认出来了，的确是那次给自己强行塞眼珠子的老婆婆的声音。
“我们也没有找到眼睛，那怎么办？怪物会来杀我们吗？”
程澄靠近房门，与司以墨对视一眼，谨慎地问外面的人。
“不会！”
门外的人惊恐地说道。
“我会救你们的！我不会让他再伤害人！不会的……不会……”
她的声音就像是在自言自语般的呢喃，带着些疯狂的意味。
霍希然有些紧张地走过去，轻轻搭着程澄的手臂，随时准备带着她跑路。
吧嗒，吧嗒……
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慢慢地便再也听不见了。
“走了？”
霍希然舔了舔嘴唇问道。
“是老母亲吗？”
程澄微微颔首，转头看向窗户。
靠在床边的陈杰宇下意识朝着旁边挪了挪。
“那啥，咋了？别吓我……”
他有些哭笑不得地问道。
就在这个时候，女人哼鸣的声音再次响起。
“儿子……儿子……”
老婆婆在院子里踱步，轻声叫唤着。
“她在找镇长吗？”
霍希然大着胆子，探出头看向楼下。
只一眼，便让她瞬间头皮发麻。
只见老婆婆的眼睛被挖得血肉模糊，双手满是鲜血，一边走鲜血一边滴落在地上。
猩红的颜色与泥土混为一体，随着她走动，更是粘稠地粘在脚上，发出黏腻让人作呕的声音。
“妈……妈……”
男人干巴巴的声音从院子外传来，老婆婆僵硬地转过身。
血红色的光笼罩在她的身上，干枯如老树般的脸隐没在黑暗中。
然而霍希然却感觉到她在笑，是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笑。
她拖着脚，缓缓走到门边，满是鲜血的手扒拉着大门，嘴里的声音嘶哑着。
“儿子……”
程澄靠过去，抿了抿唇，将熊猫玩偶扔了出去，使用具象化。
小玩偶砰地一下变得巨大，落在老婆婆身边。
程澄控制着小熊，猛地将院子的大门拉开。
露出门外已经被剖膛破腹的镇长。
他看着自己的母亲，突然呲牙笑了，嘴里发黑的鲜血不停地往外涌出。
“妈……”
他嘴里发出卡痰般的声音，摇摇晃晃地朝着老婆婆走来。
肠子和内脏顺着他身上的伤口掉了出来，随着他的动作在地上拖拽着，场面十分血腥。
程澄心想，既然s级通关的条件是完成镇长老母亲的心愿，她那么爱自己的孩子，心愿恐怕也跟镇长相关。
可就在这个时候，老婆婆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让人感觉毛骨悚然的笑。
突然她猛地将镇长拽到自己身边，嘴角裂开了一个恐怖的弧度，原本几乎已经掉完的牙齿突然露了出来，变成了锯齿状的尖牙，仰头便朝着镇长咬去。
她将镇长压在地上，几乎要将他的身体掏空。
院子里顿时回荡着镇长凄厉的惨叫声。
他的嘴里还不停地朝着他的母亲求饶，声音凄厉而惊悚。
程澄等人下意识地捂住了嘴，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不知道过了多久，镇长的脸色已经变得灰白，已然失去了生气。
也就是这个时候，老婆婆才松开了抓着镇长的双手，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撕心裂肺，听着让人感觉非常难受。
“我有些不理解……”
霍希然喃喃自语般问道。
“既然是她自己要杀了镇长，为什么又要哭呢？”
程澄眸色微沉：“这是她的儿子，她爱他，同时也恨他。”
“老婆婆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她应该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是一个狼心狗肺，心狠手辣的人。”
“她一开始以为他只是对外面的人下手，只是为了赚钱，贩卖器官。”
“她虽然愧疚，但她也无法做到大义灭亲。”
“直到镇长已经开始对镇子里的居民下手，甚至，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说到这里，程澄转头看向角落的小女孩。
小女孩惊恐地缩了缩脖子，不敢看着程澄的眼睛。
“你妈妈在到处找你。”
程澄冷不丁地说道。
“妈妈……”
小女孩神情惊恐，仿佛看见了什么尤为吓人的东西，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程澄却一步一步地靠近她，不停地说道：“你很害怕，躲了起来，也许是这个房间，也许是衣柜里。”
“爸爸要将你拖出来，可妈妈不停地求饶，最后，你们两个一起被拖进了地下室。”
“那里很黑，很阴暗，奶奶下来救你们了。”
“啊啊！”
随着程澄的话，小女孩吓得大声尖叫了起来。
房间的角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衣柜，小女孩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到衣柜旁。
她拉开衣柜便藏了进去。
咚咚咚！
门外传来人奔跑的声音，随即房门便被直接撞开了。
镇长满脸是血地站在房门前，手里拿着一把榔头。
他脸上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扫视着房间。
众人顿时警惕地集中到一起。
可他似乎没有看见他们，而是径直走到衣柜前。
“小宝，别怕，是爸爸啊！”
“老公！”
一个女人从走廊跑了进来，双眼红肿，似乎哭了无数次。
程澄认出来了，那就是第一天晚上，从房间角落爬进来，要找孩子的女人。
她扑倒在镇长脚边，不停地乞求：“老公，你放了小宝吧，你要找特殊血型的人，我可以帮你出去外面找！她是你女儿！你放过她吧！”
镇长却无情地甩开她，打开衣柜门，露出里面一脸惊恐的小女孩。
“你不乖噢！爸爸说过，只要你乖乖的，就给你买雪糕吃！”
他粗鲁地将小女孩扯了出来，拽着她的手臂，朝着门外走去。
“你这是做什么！那是你女儿！”
老婆婆也在这个时候赶来，却被他一手甩开，摔倒在地上。
“造孽啊！”
“都是你害的！我说过要报警的！他不会改的！都是你！眼睁睁看着他杀人！”
就在女人歇斯底里地叫喊时，突然便没了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