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琉璃净心
云不归眼神空洞地看着她，一句话浇熄苏酒酒短暂的快乐。
“别高兴太早，琉璃净心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怎么可能！”
苏酒酒的确凭着琉璃净心获益良多，这人怎么说它不是好东西呢？
云不归颇为可怜地垂眸注视这只下界的蝼蚁：“琉璃净心每每出现，意味着世间即将大乱，但凡拥有琉璃净心之人，历来没有好结果。”
“这是为何？”
云不归指着苏酒酒的心脏：“你现在太过弱小，根本发挥不出琉璃净心的真正威力。在你之前的人，最多也不过释放出十之六七。可即便那样，他们的力量也足够惊人了。玄武神王便是上一位琉璃净心的拥有者，因此，魔族发动战争之前，最为忌惮他，才不择手段，设计提前除掉玄武神王，否则，那场大战神族绝不会打得如此惨烈。”
苏酒酒听得云山雾绕：“说了半天，你还是没说琉璃净心究竟有何用处。”
“我也不知道，没人走到最后一步。只不过，以往拥有琉璃净心的人，表现出的天赋和潜质太惊世骇俗。若说你们修士修仙，如溪流入海，日夜奔腾不息，只为汇入江海，而琉璃净心便是溪流的源泉，存在无限可能，有无数条入海之路任君选择。”
这番描述，实在超出苏酒酒的想象：“修士选择的修仙路，一旦决定，便不可更改，除非他肯舍弃所有，重头再来。倘若真到这个地步，任谁都会崩溃吧？”
“因此，琉璃净心才可怕，它是超越天地规则的存在。拥有琉璃净心，就等同于在修仙之途，有无数次试错的机会，直至成就大道。”云不归面色红润了些，“你现在知道自己有多危险了？如果你有琉璃净心的事情泄露出去，那些心怀叵测的人，尤其是上位者，绝不可能眼睁睁看你成长起来，威胁自己的地位。你即将面对的，是无尽的杀劫……”
苏酒酒陷入沉思，云不归说的没错，人心总是贪婪的，如她明知道琉璃净心带来的危险，依然不愿放弃此等天机；亦如以往所有觊觎琉璃净心的人，为了那件不属于自己的宝物，可以罔顾良心，不择手段。
没过多久，她便想明白了。
“人性贪婪，我是人，自然也免不了，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但是对修士而言，籍籍无名、浑浑噩噩一生是死，与天作对、逆转命运也是死，不试一试，我只会怪自己懦弱。以后若是因修为不济，死在旁人手下，我也认了。总之，我苏酒酒不可能窝囊死！”
云不归并不为她的豪言壮语撼动，反而嘲笑她：“初生牛犊不怕虎，可牛犊的结局只有死路一条。虎永远是虎，是牛犊不可能战胜的存在。”
“你们神也怕天道吗？”
“什么？”云不归不明白，她怎么突然扯到这上面，“天道于神明之前诞生，神的所作所为，当然也受天道制约。”
苏酒酒嗤笑道：“在这一点上，神和人无甚区别，这种神不做也罢！”
云不归斥责她：“你太放肆了，竟敢亵渎天道！”
“有什么不敢？天道若公平公正，自然无人敢置喙半句，可它不分黑白，早已失了公平，有何说不得骂不得？”
此等惊世骇俗之语，他活了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听到。
云不归立刻捂住她的嘴：“别说了，天道会听见的。”
苏酒酒不以为意，拽下他的手：“就算天打雷劈，劈的也是我，你不用担心，躲远一点儿，不会波及到你。”
热脸贴上冷屁股，云不归自讨没趣，憋得咳嗽不止。
苏酒酒给他顺顺气：“行了，石头我不会交给你，琉璃净心我也不会舍弃，鱼和熊掌我全都要，没什么可商量的。你先把我师兄师姐他们弄醒。”
云不归惊愕于她的转变，方才二人你死我活、各不相让，现在倒有商有量，一派和平。
女人心，海底针。
说到底，苏酒酒的确是无辜之人。机缘巧合得到离炎的石头，被牵扯进他和朱雀的恩怨，若杀她，实在说不过去。云不归好歹是神，对苍生多少有悲悯之心，这些时日，他目睹苏酒酒的倔强和努力，拼命改变自己的命运。他自感叹此举不过是螳臂当车，却不得不承认苏酒酒是世上为数不多的勇者。
他的指尖溢出几团光芒，随即弹到地上睡得正香的四人身上。光芒融入他们的额头，不一会儿，几人便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穆孤舟打着哈欠，疑惑道：“哎？我怎么睡着了？”
纪和第一个发现苏酒酒身旁的陌生男子，慌忙把苏酒酒拉过来：“小师妹，不要跟陌生人说话。”
碍于云不归的身份，以防身份泄露，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苏酒酒便瞎编了一个身份。
“三师兄，他不是陌生人，他是我的箭灵。”
断箭是她买下来的，自然要认她为主，云不归寄居在断箭中，四舍五入就算箭灵吧。
云不归内心百般不愿，他可是尊贵的白虎神王之子，怎么会成为箭灵？奈何苏酒酒硬给他使眼色，他也明白此时不是暴露身份的好时机，只得顺水推舟，应下苏酒酒的话。
“我叫云不归，是箭灵。”
“哇——小师妹好厉害！之前有个威风凛凛的刀灵，这下子又收服一个容貌绝世的箭灵，真真羡煞旁人啊！”
纪云嘴上羡慕苏酒酒，实际上打量着云不归的神情。
越好看的男人越危险，小师妹那么单纯善良，可不能让人骗了！
“小云，你别说了。”
纪和知道她从小口无遮拦，可这里不是家中，外面那么多修仙界道友看着，万一有认识他们的，传回家中，岂不是给爹娘丢人？
“哥，我跟小师妹说话呢，你别插嘴。”
观察半天，她没看出什么不妥。
苏酒酒给二人打圆场：“我们在这里待了很久了，抓紧时间出去要紧。”
乔见青从醒来一直在寻找出口，可仔细找了个遍，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