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杀戮道
苏酒酒暂时没想好这些铺子具体要用来做什么，得回无为宗从长计议。
她告诉金盛，林九玄负责铺子布置，等他办好，自己再回皎月城交接。
三日期满，苏酒酒去春风得意楼找林九玄要回斩龙刀。
这回门口的伙计待他们比上回还热情，腰恨不得弯到腿上。
“苏姑娘，我带您到二楼包厢。”
“不用了，我来找林九玄。”
伙计笑得满脸褶：“是，我们林老板早就吩咐过，您先坐，我去请他。”
纪云抱着苏酒酒，小猫一样蹭来蹭去：“小师妹好棒！林九玄和金盛都得给你面子，哈哈哈！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最亲的人，以后打着小师妹的旗号，我可以在皎月城横着走啦！”
乔见青瞥了纪云一眼：“你最亲的人不是三师弟吗？”
“啊？他就给小师妹腾个位置，排第二嘛。”
乔见青：“善变的女人。”
纪和倒是挺开心，纪云终于不再粘着他。
感恩小师妹！
林九玄得知苏酒酒在二楼，拎起斩龙刀就往楼下跑。
不等伙计拉开纱帘，他一头钻进去。
林九玄举起斩龙刀，声音发颤：“苏姑娘，刀……还你。”
斩龙刀倏地飞起，在空中闪了两闪，回到苏酒酒身边。
“林老板，你怎么了？”
四人齐齐抬头，惊愕地望着他。
林九玄一头墨发失去光泽，乱糟糟跟鸡窝似的，身上穿的还是三天前的衣裳。腰间的九幽剑声声低鸣，如泣如诉。
他伸手拨开脸上的头发，露出一张胡渣乱飞的脸，看起来有些憔悴，唯有眼睛炯炯有神。
“苏姑娘，我错了。”
“……”
无缘无故，他认的哪门子错？
“林老板，你到底怎么了？”
林九玄目光坚定，岿然不动：“我十岁开始修炼，至今五十四年，自觉小有所成。与张飞前辈交谈过后，才知自己鼠目寸光，大错特错……”
苏酒酒惊得从椅子上弹起来，“飞哥你出来，跟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妈呀，张飞要是把林九玄带沟里，这笔账不得算在她头上！
斩龙刀释放出一缕黑影，张飞飘在苏酒酒身前。
“他参悟归参悟，非要拿斩龙刀跟九幽剑对打，吾力气稍微大了点，那小剑灵招架不住，哭哭啼啼。林九玄要帮小剑灵报仇，跟吾打，吾说他道心不定，无法再走杀戮道，他不服，吾便给他看了一段上古战场残影……”
“九幽是师尊亲手为我打造，犹如我的孩子一般，与张飞前辈交手实属误会，还请前辈宽恕。”
张飞：“吾没那么小气，早忘了。”
林九玄回忆当时，历历在目：
“前辈所示上古战场，天地间战火连天，生灵涂炭，哀鸿遍野，猛兽横行，飞禽凌空。仙人以身筑墙，联合起来，对抗天灾妖魔，肃清天地。
“我辈修行者，吞吐天地精华，仰赖先人传承，获得神通，延年益寿，寻求飞升，不死不灭。
“但我的道，囿于自身，我的杀戮仅为私仇，而非大义。与仙人一比，相形见绌。”
乔见青与纪家兄妹，对林九玄的见地赞叹不已。
苏酒酒暗暗跟张飞说：“飞哥，你怎么把林九玄搞到手的？大忽悠的手段教教我呗！”
张飞：什么叫“搞到手”？我们清清白白。
“咳咳，区区化神期小辈，简单。你要学嘛……目前不太行。”
“为什么？”
“手段就是实力绝对碾压，你太弱。”
苏酒酒：当我没问。
林九玄同他们拱手告别：“这三天，我感悟颇多，接下来要闭关，与诸位就此告别。苏姑娘吩咐的事，我已安排人去做，大可放心。”
“林老板办事我放心。”
林九玄交给苏酒酒一块玉佩：“我此次闭关不知多久回来，这是春风得意楼的令牌，有用得到的地方，苏姑娘尽管吩咐我手下的人。”
“多谢。”
“还有一事，我多嘴提醒苏姑娘一句，杀戮道难行，你若执意走此路，必得做好准备。”
苏酒酒茫然不解：“我没说要走杀戮道啊？”
林九玄确信地说：“我不会看错，那日你眼中的杀意，并非完全来自斩龙刀，也许你自己都没注意。”
纪云觉得林九玄精神不太正常，小师妹可可爱爱，怎么会修杀戮道？
古往今来，除极个别善终的，修习杀戮道的修士统统没有好下场。不是走火入魔成了邪修，就是树敌太多英年早逝。
待林九玄走后，三人皆狐疑端详苏酒酒。
纪云关切地问：“小师妹，你不会修杀戮道吧？”
“我连杀戮道是什么都不知道。”
纪和细细讲述：“修士到达金丹期之后，便要选择自己的道。譬如大师兄的生命道，我和纪云的轮回道，林九玄的杀戮道。你的道心以及对道的感悟都会影响修为。越往上走修行越艰难，道越至关重要……”
“你说得太玄，小师妹听不懂，我来说。”纪云挤到苏酒酒面前，“修习杀戮道的人，需要不断杀生，杀妖兽、杀魔、杀人……杀得越多修为越高，最后变成只知道杀戮的疯子，无法控制自己。”
苏酒酒问：“我看林九玄挺正常啊？”
“说不定他是装的，实际早就想把我们一剑封喉！”
张飞听不下去了：“住嘴，都听吾的！林九玄所修并非真正的杀戮道，他只是借杀戮道快速增进修为，心中并非真正认同。因此吾才说他道心不定。真正的杀戮道，十成十都是疯子。”
苏酒酒沉默不语。
半天，她用神识问张飞：“杀戮道，强吗？”
“日进千里。”
那还犹豫什么？
疯和死孰轻孰重，她拎得清。
以免师兄师姐们担心，她暂时不要告诉他们了。
“大师兄，三师兄，四师姐，你们放心，我不会走岔路的。”
直视三人担忧的目光，苏酒酒心中愧疚难当。他们是世上对她最好的人，她拼死也要护他们平安。
三人终于松口气：“那就好。”
小师妹还未筑基，离金丹期还有距离。大道三千，让她慢慢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