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总觉得，你在演戏
“怎么可能？”蔡萌萌几乎是本能地摇头，死不承认，“我怎么可能会敷衍你，我……”
她心里慌乱了一瞬，还是暗暗提着心，大起胆子来。
眸子一敛，就蓄起漫漫情思，怯生生地看着他。眼底也很快就湿意楚楚泛着红，甚至还哽咽了一瞬，“我只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霍深看着她的眼神，立刻就是心头大乱，明白了她指的什么。
一把揽住她，轻轻拍抚，“白藏现在已经是玄门老祖宗，研究术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绝不是他说的大忽悠。这方面，他绝对牢靠稳妥，不会出一丝的差错，也不会让你有一丝的痛苦。”
“当年的事……”
这样一说，他也不禁触到了痛处，喉头一哽，也失了声。
金郁仪祭丹的事，一直是霍深心底从未愈合的伤口，每每想起，都被撕扯得鲜血淋漓，疼痛难耐。
痛失爱人的感受，蔡萌萌虽然从未经历过，但一个扑街作者该有的共情能力她还是有的。
看着他的眼泪泛上来，蔡萌萌立刻就真真切切地掉起了眼泪，“屹舟，我知道你一直很想把我留在你身边。”
“而我……”
“也一直希望如此。”
“但命运向来由不得你我，我若是一直留在这女孩的身体里，以后，我是该叫金郁仪，还是蔡萌萌？”
“我不敢自诩善良，她的命运如何，其实我也并不关心。我只想坚持做我自己。”
“屹舟……”她哑声低唤，看着他已经有些受伤失落的表情，她似乎也有些无法抉择，“为了你，我可以留下来。但这件事，你能不能容我先想想？”
霍深抿着唇，长久地凝视着她，眼底幽黑一片，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好似暗夜里吞噬一切的黑暗，暗涌着无法预知的危险。
让人心慌意乱。
蔡萌萌心底沉重，丝毫不敢移开眼。
她知道，她一旦移开眼，这出戏就注定要将之前的努力都毁于一旦。
书写成什么样，她早就不在乎了。
她在乎的是，眼前这个男人。
爱不爱她不重要，重要的是——
她实在不想在他那早就千疮百孔的心上，再捅上一刀。
她暗暗蜷住了手，指甲掐得掌心泛起尖锐的疼，才稍稍保持着清醒。
然而，霍深的目光就像开启了一场无声的角力，一直波澜不兴地盯着她，却又从未泄露丝毫的心绪。
蔡萌萌实在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只能保持着目光楚楚的样子，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我说错了？”
“没有。”霍深面无表情，轻吐出两个字，就懒倦地看了她一眼，“有时候，你总能让我生出一丝错觉。”
“什么错觉？”蔡萌萌明明已经忐忑起来，面上却还是懵懵地看着他。
霍深淡淡地牵扯一下嘴角，“我总觉得，你在演戏。”
“演戏？”蔡萌萌僵住，脑子里立刻就乱哄哄地闹了起来，无数个小人骂骂咧咧地指着她，说着一句：“你的演技，太烂了！他已经看出来了！”
可她还是暗暗咬牙，竭力保持着镇定。
霍深眼中的那份热切，已经褪去了大半。
也不知道，是生了气，还是已经给她定了罪。
蔡萌萌一点都猜不出来，只能又暗暗琢磨起金郁仪的人设。紧跟着，就深吸了一口气，生气地说：“南屹舟，我讨厌你这副样子！”
“什么样子？”霍深掀眸，轻笑一声。
“你才是在演戏吧？”蔡萌萌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就愤愤地说：“忽冷忽热，若即若离……你是故意的吧？！”
“你就是个玩弄人心的高手！”她大骂一句，就冲着他的胸口，狠狠砸了一拳，“仗着我喜欢你爱你，你就故意说些让我胡猜乱想的话！搅得我，猜来猜去，也始终猜不透！”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抡起拳头，又是狠狠一拳，“要是怀疑我，你就明说！”
看着她暴躁的样子，霍深似乎有些意外。但怔忪了一瞬，还是没敢再多想下去，把小老虎一抱，就愉悦地朗笑出声，“你的脾气，还是这么娇蛮。”
“我刚才……”
“就是在想，是不是我们分开的时间太长，你对我已经生疏了？”
“我想碰你，你不愿意。”
“我想把你留下来，一直陪着我，你也不愿意。”
“哪有？！”蔡萌萌嘴硬地叫起来，又不管不顾地捶了捶他，“把你装到一个罐子里，永远不许出来。你愿意吗？”
霍深一愣，“你是这个意思？”
“嗯。”蔡萌萌低低地应了一声，就黯然地垂下眸子，“当年，我跳进丹炉的时候，你可知我用了多大的决心？被烈焰灼烧至死的痛苦，你能感同身受多少？”
“我怕……”她抬眸，泪光盈盈，“我怕我被封到这躯壳里的时候，迎来的不是你满目的深情，而是……”
“黑暗里，见不到光的无边恐惧。”
“那种痛苦，你知道多少，又能为我分担多少？”
蔡萌萌贡献了此生可以直奔戛纳的最佳演技，哭得真情真意，连自己都有些惊讶了。
霍深的眸光立刻就温软下来，轻吻着她的额头，“对不起。”
“我不知道你是这样想的。”
“我以为……”
“以为什么？”蔡萌萌气急。
“以为，你的心里，已经没有我了。”
尾音带着一丝怅然的苦涩。
但很快，他就笑起来，“只要你心里有我，那些事，我都不逼你。”
“我可以慢慢地等。”
“等到你愿意的那天，我们再谈。”
“好吗？”
蔡萌萌听着他温柔的声音，顿时有一种被尊重的感觉。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就想着自己做的这些就是一出戏，都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了。
愣了愣，她就强打着精神，按捺着心里的酸涩愧疚，感动地一扯嘴角，“好。”
见她答应，霍深终是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那我们出去喝咖啡？”
“或者，让他们送进来？”
“让他们送进来吧。”想着手腕上的那副手铐，蔡萌萌就没脸出去。
霍深立刻拿起床边的座机，叫了一杯咖啡。
一会儿，就见晏溪端着咖啡进来了。
晏溪也一眼就看到了两人手上的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