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浴室通话
她脸上的笑容一滞，司海天的反应比她快，直接拿过她手里的钥匙，笑盈盈地递给男人。
不过一辆车。
他弯起唇角，淡淡道：“司小姐，就跟您一同回去吧。”
“应当的。”
司海天揽过还在发愣的女儿，朝自己的车走去。
“爹，我的车”她终于反应过来，回头看向那辆法拉利。
季璟打开驾驶位坐进去，没有再给她一个眼神。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拿回送给她的东西，为什么爹爹丝毫不敢提及婚事，甚至直接将她塞进车里，砰地关上车门。
季璟坐进车里，眉心顿时蹙起。
甜腻的香水味，令人恶心。
他直接将车开回别墅，在露天车库洗车。他才发现这辆车的特别。
车是定制的，内置大多是淡粉色，皮座上还绣着凯蒂猫和沈娇的小名，娇娇。他小心用毛巾擦拭过真皮，轻轻抚摸上面的刺绣。
用吸尘器清理了脚垫，他把司甜的相关物品都丢掉，让里面恢复最初的模样。
在车身喷洒完洗车液，他用毛巾仔细擦拭，随后用高压水枪清洗表面。
明媚的阳光下，水花飞溅，车身光洁亮丽。
别墅外，一辆拉风的红色跑车停住。
顾晟降下车窗，摘下墨镜，难以置信地盯着远处洗车的男人。
季总什么时候有闲情洗车了？
不过这辆车有点眼熟
不正是司甜在朋友圈炫耀的那辆法拉利？如果他没记错，在沈娇成人礼上也有一台粉色法拉利，外观近乎一样。
泡沫被水冲洗到地上，外壳闪闪发光。
季璟放下水枪，衣服湿了大半。他撩起前额湿漉漉的碎发，温柔地注视面前崭新的车。
她会高兴的吧。
“季总！”
栅栏外，顾晟大声喊道，对他挥挥手。
他甩了甩手，走向栅栏，发梢的水珠洇湿了衬衫。
“什么事？”
“我刚刚路过包子铺，进去吃了几个包子。然后，我跟沈父聊了会，他身子似乎不太舒服，说下午五点女儿会去帮忙。”顾晟一副邀功的模样，将沈娇的信息告诉他。
他双手支着栅栏，思虑了下，点点头。
意思是他会去。
“那辆车之前好像是沈娇的吧？”顾晟又说道，“她那次成人礼发过朋友圈，图片里有这辆车，应该是成人礼礼物。”
成人礼？
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在一起。
回到房间，季璟脱去湿掉的衣服裤子。
镜子里，他冷冽的眉眼柔和了些。他抚摸过喉结下方的纹身，那是他越狱后赚了第一笔金后纹的。
moσe
希腊语，寓意缪斯。
平时，他用遮瑕和粉扑按压遮住，藏住自己的另一个身份。但刚刚在水的冲溅下，它显露了出来。
沈娇观察力很强，之前视频通话，她应该就注意到了。
他打开花洒，凉水流淌过身体。
监狱里都是冷水，无论夏天还是冬天，他已经习惯了。
突然，洗手台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擦干手，拿起电话。
沈娇打来的视频通话。
他关掉花洒，倚靠着冰冷的瓷砖墙面，接通视频。
只是他用手指遮住了镜头。
浴室里很多设计都很特别，比如粉色圆形浴缸，玫瑰镶边的洗手台她一眼就会认出来。
但若是直接露出自己的身体，他怕把她吓到。
屏幕上出现沈娇白皙的小脸，她睁大明亮的眼睛，不满地撅起嘴：“你好过分，不给看脸就算了，现在直接把镜头都遮住。”
他喉结微微滚动，声音低饶：“我没穿衣服。”
少女的脸倏地一红，她小声嘀咕：“我又不是没见过”
下一秒，他就移开了遮挡的手。
露出的上半身精壮结实，肩膀到手臂的线条近乎完美，肌肉微微隆起，恰到好处。他似乎刚洗完澡，不断有水珠滚落，顺着腹部的沟壑滑下去
沈娇咽了下口水，理智告诉她移开视线，可眼睛告诉她想看。于是她眨巴着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说不出话来。
“我、我在浴室。”
被她炽热的目光注视，季璟脸上滚烫，红晕从脖颈蔓延往下。
“嗯哼。”她漂亮的眼眸像只狐狸，通红的耳尖暴露出她的害羞，“其实我打电话，是想谈谈你的生日。”
“本来想面对面给你过生日，但是你月底才能来a国。所以，我想了下，生日那天到底怎么给你庆祝。”
“怎么庆祝？”
“明天晚上九点，我们一起手机连麦看一部电影。我有部特别喜欢的爱情片。然后，十一点，我会展示给你看我做的蛋糕，然后十二点，我们一起吹灭蜡烛。”
季璟凝视着她的面庞，当她构想明晚的事时，眼眸里仿佛洒满星星。
“你觉得怎么样？”她期待地等他回应。
他强压下内心翻涌的情愫，眼眶蓦地泛红。
“好。”
他的声音微颤。
沈娇能察觉出他语气的异样，他不会感动哭了吧？
“你先别哭哦，明晚才许哭。”
他乖巧地轻嗯了声。
“快穿衣服吧，我挂了哦。”
她挥了挥手，接着取消了视频通话。
季璟抵着冰凉的墙，久久不能回神。
他从来没有过生日，七月九日对于他来说不值得庆祝，因为那一天也是他母亲的祭日。他带着鲜血和罪恶出生，所有人都说是他克死了母亲。
即使是和他在一起时，沈娇也没提及过生日，大抵是为了维护他那点可怜的自尊。
但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就是和她一同吹生日蜡烛，在黑暗中许愿。
冰冷的水从头顶淌落，滑过他闭上的眼，和微张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