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羞辱
沈娇意识一会沉沦，一会模糊。
隐隐约约，似乎有男人在耳侧低喃，熟悉的嗓音挑逗着她的神经。
很热。
迷迷蒙蒙醒来的时候，她感到身上黏糊糊的汗水。厚重的窗帘拉紧，她又昏沉沉地闭上眼。
酒店走廊。
男人西装笔挺，走过暗红花纹的地毯。在走廊那头，一个妇女正退出房间，将毛巾搭在小推车上。
尽管衣着朴素，妇女的面容却透着说不出的气质。
她抬起头，和迎面走来的男人对视上。
“季、季璟？”
文秀错愕地出声，手指在毛巾上收拢。
“文阿姨好。”季璟文质彬彬地笑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一声阿姨，让文秀呼吸一滞。
曾几何时，他也这么称呼过她，只是那时的他还只是个不学无术、家境潦倒的校霸。
如今，他出现在高档的五星级酒店里，身上西装昂贵，腕上的手表镀着金光。
他还认出了自己。
穿着灰色保洁服，正收拾卫生，每个月工资五千八。
“阿姨还记得我。”季璟走近了，将房卡递给她，“818房间，清理一下。”
说完，他就朝电梯处走去。
文秀有看到，他的脖子上有暧昧的痕迹，不禁自嘲地笑笑。当年他那般追求娇娇，如今怕是流连花丛，只觉得当初痴情的自己可笑吧。
她推着小车，来到818房间门口。
一晚就要她四五个月工资的豪华大房。
文秀轻叹一声，将房卡嘀在门上。
房间里一片漆黑，弥漫着芳香的气息，像是玫瑰和茉莉的混合，还有微醺甜腻的酒气。
味道有点熟悉。
她没有多想，按下房间的灯。
灯光亮起的瞬间，床上的女人伸出手挡住眼睛，不满地发出哼声。
雪白的手臂上，那个银链很是眼熟。
“娇娇？”文秀难以置信地盯着床上的人，从胸腔里发出颤抖的声音。她的双腿被钉在地毯上，不敢向前一步。
听到母亲的声音，沈娇以为是幻听，翻了个身，她的头就要炸开了。
瀑布般的黑发散开，露出女人精致小巧的面容。
“娇娇！”
文秀爬上床，扯开被褥，露出少女光洁的肌肤，她一丝不缕
寒意侵蚀肌肤，沈娇终于睁开惺忪的双眸，看到母亲震惊和痛苦的神色。
“妈？”
她这才察觉到身上凉飕飕的，顿时脸一红，扯着被子坐起身来，迷茫的环顾四周。
酒店房间。
昨晚她喝了好多好多，然后
季璟！
沈娇回想起细碎的片段，偏过头，看到一旁床单上放置的银行卡。
她下意识拿起卡，背面写着六千万，字迹飘逸。
“娇娇，是季璟强迫你的吗？告诉我，妈就算死了都要告他！”文秀看着女儿怔怔的神情，急忙握住她的手腕，焦急地问。
强迫？
她看向身上，殷红的吻痕很是刺眼。
可是两腿间并没有异样和疼痛。
她失神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告他？
他权势滔天，说不定会反咬是她爬上他的床。那个混蛋，丝毫没有把法律放进过眼里。
“妈，我没事。”她攥紧手里的卡，扯出勉强的笑容，“只是一场交易。”
“娇娇，别这样，就算过普通的生活，只要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文秀攥紧女儿的手，眼底闪过愧疚和心疼。
她心里清楚，季璟是来报仇的。
报复她当年的羞辱驱逐。
“可是妈，爸爸背负着巨额欠款，作为失信人，他又如何过上普通的生活？”
六千万，可以勾销大部分的欠款了。
爸爸也不用面对那些穷凶恶极之人的催债。
“是妈妈对不起你”
文秀抱着女儿，声音带着哭腔，她身上的吻痕令人触目惊心。
回到家里，沈娇先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镜子里，氤氲的热气中，她肌肤上的红痕宛如娇嫩的玫瑰花，很是惹眼。
昨晚的事，她却完全记不起来。
洗了好几遍沐浴露，沈娇才换上睡衣出来。弟弟坐在沙发上，母亲正用热鸡蛋敷在他的额头。
“怎么了？”她走近，才看到弟弟脸上的淤青。
“没事的，姐。就是晚上骑车，不小心摔了跤。”沈初握住姐姐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示意她不用担心。
沈娇盯着他的双眼，他说谎的时候眸光会闪烁。
“昨晚怎么不接电话？”
他低下头，咬了下唇：“姐，别问了。”
“沈初，”她蹲下身，轻叹口气，“我们是一家人。”
他眸光微颤，眼眶不禁泛红：“领班的看到我没拿着酒，就”
打了他。
但事后领班威胁他不许说出去，并调出了监控里的一张照片。
照片里，姐姐半蹲在包厢里，在一群男人的注视下灌下烈酒。
“他说，去警察局也没用，唐会在警局也有人。”沈初没提照片的事，只说唐会势力很大。
他怕姐姐再回想起那些难堪的事。
“以后别去那种地方打工，太乱了。”文秀看着儿子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忍不住哽咽。
沈娇没说话，站起身回了房间。
之前身在豪门，哪里知晓权势的黑暗。因为拥有，所以不知道失去的可怕。
她趴在床上，闷闷地将脸埋在枕头里。
突然，一旁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抬起头，是沈季打来语音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