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那人速度之快大家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离曹靖远最近的沈南影抄起一旁的花瓶砸了过去，殿内众人惊慌失措。
“皇上！”荣华洌大喊:“护驾，快护驾！”
那人被花瓶砸的一歪剑刺到了曹靖远衣袖上，虽避开了致命一击但那泛着寒光的利剑牢牢将他的衣角钉在地上令他动弹不得，曹靖远心中一窒，这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所幸曹靖远有些功夫在身上，就在那人拔剑第二次袭击之际抬脚将人踹翻了出去，孔邱这时也已冲了过来，将方才刺杀那人制服摁在地上。
门外的禁军冲进来将那几人围了起来。
曹靖远脸色铁青，额头渗出了冷汗。
那人恶狠狠地盯着曹靖远，咬牙道:“狗皇帝不作为，该死！”
说完他便动了动嘴想咬舌自尽，沈南影几乎是瞬间上去将他下巴捏脱臼的同时撕下一片衣角塞入了那人口中。
孔邱忽然盯着沈南影的脸看，沈南影察觉到他的视线后抬头和他对视却发现曹靖远已经从方才的恐慌中平静了下来，此刻也正瞧着她。
沈南影感觉到冷汗凝成的汗珠从她背上滚了下来，方才那手法不对，是她从前惯用的手法，方才一时情急竟给忘记了！
所幸荣华洌和胡继承一干大臣围过去问候曹靖远，将沈南影堵了个严实，也隔绝了曹靖远探究的目光。
片刻后曹靖远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传来:“将此人押入大理寺交由姜华审问，朕倒要看看是谁三番五次的想要朕的性命！”
“契永祥一事交由沈副都尉，孔邱继续护卫皇宫。”曹靖远陈升道:“给姜华五天时间，若五天后他还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叫他自己摘了乌纱帽滚回家中去。”
“遵命。”
话音刚落禁军便将那些人都押了出去。
曹靖远挥了挥手:“朕乏了，诸位回罢，孔邱留下。”
“是，臣等告退。”
曹靖远眼中压抑着怒火，此事必然不会善了。
荣华洌和胡继承各自上了轿子，没有一句交谈，沈南影刚出门就看到拐角处停着一辆马车，她一眼就认出那是都尉府的马车，车上的人必然是宋胤，沈南影只当自己没有看到直视着前方向另一侧走去。
“沈大人。”
身后传来了夜阑的声音，沈南影不得不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马车，夜阑正在向她走来。
“何事？”
夜阑道:“世子找您有事，还请沈大人上车一叙。”
沈南影冷眼望着不远处的马车，开口拒绝：“不去。”
“沈大人，您……”夜阑欲言又止，他虽然不知现在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三年前的一切他都一清二楚，如今这局面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的。
现下四处都是耳目，沈南影无意多留，就在她转身离去之际宋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沈大人留步。”宋胤语气如常，脸上却带着几分疲惫之色。
沈南影脚步一顿，在原地犹豫了几秒后回了头，长舒一口气后快步走向宋胤。
“你最好是有事。”宋胤脸上的倦色让沈南影有些意外，在她的印象当中宋胤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精气神十足的模样。
见她过来宋胤不觉中脸上带了几分笑意:“你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连日奔波加上晚上只歇三四个时辰脸色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不要紧，睡一觉就好了。”沈南影顿了片刻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宋胤一下:“今日林蔺在御书房参了你一本，内容大致是结党营私，滥用职权大肆敛财。”
说完沈南影又觉得不妥，这让人听着像是关心的话语，她补充道:“我是怕南衙受牵连。”
这话转的生硬，宋胤却十分愉悦:“放心，他们不过是狗急跳墙胡乱攀扯罢了。”
宋胤吩咐了一声马车开始往前走去，只留他和沈南影在原地:“看方才宫内有不少禁军出入，可是发生了什么？”
沈南影自方才从宫里出来眉头就没有舒展过:“皇上在御书房遇刺了，刺客是奚丹商队中的一人。”
宋胤意有所指的说:“奚丹前有大齐后有匈奴，他们现在急需一个盟友，两方权衡大齐自然比匈奴更加稳妥，他们若想不起战火此时就该安分守己，这次商队刺杀无疑是直接在两方的盟约上砍了一刀，失去大齐这个有力的保护伞他们如何自保”
两人并肩而行，沈南影却有一种宋胤什么都知道的感觉，她侧头看了宋胤一眼，只见他面色如常。
沈南影思索片刻后说：“若这事不是朝中之人所为，那么奚丹是否已经和匈奴达成了某种契约，而这次的刺杀事件就是在向匈奴投诚”
“不对。”沈南影快速否定了自己的这个说法。
“哦”宋胤看向她，饶有兴趣:“怎么不对”
沈南影一手横在胸前一手支起摸着下巴，蹙眉道:“按理来说皇商入城会有礼部专门的人去对接，根本没有见到皇上的机会，他们如何在这种情况下谋划好刺杀奚丹王更不可能用自己儿子的命来达成两方的交易，这明显是有人想破坏大齐与奚丹的盟约。商队的那个人很可能已经被收买了。”
“秋猎刺杀、契永祥的死、包括今日宫中的刺杀看起来都像是奚丹所为，但事实恐怕并非如此。”宋胤顿了顿，指出了其中重要的一环:“林蔺跟平西王多有来往，他参我是想借此机会除掉我，如今安平侯南下巡盐，除了我朝中将再无挡他们路的人。”
沈锦云一行人已经出发，陆商也已经前往西南，朝中局势看似未变实际已经大变，风云已起，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朝中有荣华洌一干人才不至于让胡党一手遮天，如今胡党已经有压过荣华洌之势。
胡继承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也再无往上走的可能，刺杀皇帝这事成便罢，不成就落得个抄家灭族的下场，即便他再贪心这种事恐怕也不会做。
那么还会有哪方势力有这个野心？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他们漏掉了的东西，先是沈锦云，再是刺杀，而这次刺杀的矛头直指宋胤，沈锦云和宋胤是曹靖远的左膀右臂，是他最为信任的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这两个人出了事就等同于断了曹靖远的臂膀。
而曹靖远最是疑心，经此一事他必然会把目光转向三王。
一个可怕的设想在脑中浮现，沈南影心中顿时涌上剧烈的不安，她告别宋胤快步离开，此刻她迫切的想要确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