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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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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那小公公快要磕到地上时从他一侧伸出一双手扶住了他,那手比男人的手纤细许多却十分有力,将他稳稳扶了起来。

    “沈大人”小公公惊呼一声感激地看着沈南影:“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沈南影回头笑问:“几位在这叙旧吗?”

    李成文看了沈南影一眼忽然冷笑了起来,嘲讽道:“这不是家道中落如丧家之犬一样来找安平侯的沈言吗?听说最近又抱上宋胤的大腿了?怎么不来抱本世子,本世子可比他可靠多了……啊!”

    话音未落李成文一声惊呼被沈南影一脚踹翻在地,常识和小公公被吓的捂住了嘴,李成文自己也愣住了,他从小到大锦衣玉食受人奉承何曾被人打过,更别说当街被人一脚踹倒了来。

    “谁家的孩子这么不会说话”沈南影上前拍了拍李成文愣住的脸故做惊讶道:“哎,你怎么坐地上了,多凉!”

    沈南影看了那小公公一眼。

    小公公接触到沈南影的视线后立马会意上前将李成文连拉带拽地扶了起来。

    李成文这才缓缓回过神来,脸色铁青瞪着沈南影却不由自主地有些畏惧她方才的那一脚的力道。

    “你……你竟敢在宫内公然打人”李成文没什么底气道:“简直是嚣张至极!我要去告知陛下!”

    沈南影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慢慢说道:“你如今还是三岁孩童吗?自己摔了一跤就要去告状,你的那些同僚们难道不会笑话你吗?”

    “你无耻!”

    李成文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最后只憋出了一句话转身逃似得离开了这个地方。

    常识和小公公早已离开,沈南影和宋胤并肩走在宫道上。

    宋胤冷淡道:“你不该打他,方才那一脚要被记仇了。”

    沈南影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我仇家多了去了,多他这一个不多,少他这一个也不少。”

    “说起来,世子你成家了么?”三年前自然是没有,但已经过了三年,三年足够发生很多事。

    沈南影将局势分析了一遍,宋胤站队不明,但沈南影知道宋胤的能力,如果得他相助事情会顺利许多,得想办法将他拉入自己的阵营。

    宋胤侧脸意味深长的看向她:“这么好奇”

    沈南影道:“非常好奇,所以世子要告诉我吗?”

    宋胤负手而行,良久后道了一句:“未曾。”

    两人一同回了南衙,晚上回去时宋胤并没有回都尉府,而是转身进了宫。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曹靖远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边疆战事未定,那些大臣却都忧心起了他的私事,美名其曰:皇上纳妃封后开枝散叶乃是重中之重,不可耽搁。

    曹靖远一门心思都在江山社稷上,哪有心思去想别的,也不知道那些大臣为什么成日里如此闲,都闲的来管他的后宫之事了。

    “既然他们日日催,陛下何不选一位合适的女子封后,这样既能堵了他们的嘴,也能为皇上解决一桩烦心事。”宋胤站在一旁替曹靖远收取着奏折。

    “那有那么简单。”曹靖远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他们要朕封后必然是已经寻到了合适的人选,而那个人也会只对他们有用,若真娶了他们安排好的人朕还要费心去与她周旋,那时定然比现在还累。”

    宋胤:“上此折子的人大多都是胡相一党,陛下可想过要釜底抽薪”

    曹靖远抬眼看着宋胤,示意他说下去。

    “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宋胤道:“陛下觉得朝堂是否也该换一些干净的水进来了”

    朝堂除了昱王一党全心向着曹靖远外其他的基本都斗来斗去,若长此以往下去只会变得更糟,胡继承对先帝确实是毕恭毕敬唯命是从,可对曹靖远就不一定了。

    曹靖远自然明白这一点,胡继承一党里面文有丞相武有将军,若是哪天他起了点谋反的心思皇城除了北衙禁军以外何人还能挡他。

    “依你看应当如何?”曹靖远放下手中的东西望着宋胤,眼里看不出喜怒。

    “微臣以为应当将计就计,既然他们拼了命想安插眼线进来,陛下何不遂了他们的愿”宋胤观察着曹靖远的神色。

    曹靖远摩挲着下巴不知再想什么,他抬眼看着宋胤道:“夜深了,回去歇着吧。”

    宋胤拱手行礼。

    五日后宫里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吴家小女娉婉钟灵毓秀,中外皆宜,册封为皇后,择日行礼祭天。

    普天同庆的日子里沈锦云的眉心却皱的一天比一天厉害,也愈发的忙,有时候甚至都回不了家,沈南影看的心疼,这个安平侯沈锦云当的比当皇帝还累,沈锦云倒是从不曾喊过累,他跟曹靖远少年时期就交好,能替他分忧沈锦云从未说过什么闲话。

    皇城内沈南影四处查探却毫无进展,在西北驻扎的奎狼营不知如今如何了,其中最为得力的便是陆商,他是最有可能接手奎狼营的人。

    沈南影一月前曾以六年前她安插在外的暗卫的名义传信给陆商叫他暗中查看平西王有何举动,原本以为陆商不会信没想到近日他却传回了一封信,信中说平西王最近往缙都皇城频繁送信,他们一路跟到皇城内跟送信的那人就不见了踪影,想必是极其熟悉缙都的人,至于信是送给何人的不得而知。

    沈南影借助职位之便暗中翻看过南衙的档案,进出城的外地生人皆有存档,但她仔细查看了一遍近日进出皇城的生人却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看来那送信的人必然知道生人出入城必要采名存档而换了名字,或者那人本就是城中之人,线索到这里就断了,事情的进展如龟速,沈南影决定不再坐以待毙等他们自己露出马脚,她连夜派人往杨老将军手上送了一封信,依旧是以暗卫的名义。

    杨永祥为人光明磊落,先前沈南影就告诉过他要提防平西王,他虽暗中留了个心眼但平西王却未露出过半分马脚,以至于叫他怀疑沈南影是不是怀疑错了人,杨永祥收到信后思忖片刻便提笔写了一封信唤来了信使。

    “今日晚上行动,务必将此信亲手交到沈南影手上。”杨永祥从抽屉里拿出一物一同交到了信使手中:“将这东西一道交给她,她自然会明白。”

    “是,将军!”

    这时陆商走进了营帐:“将军,若是谈不拢我们当真要攻城吗?”

    杨永祥挥手示意信使退下双手撑在桌上道:“攻城是下策,即便谈不拢也不可随意就攻城,陇州城外还驻守着匈奴骑兵,此处又离西匈奴的地盘近,若是他们向西匈奴求助到时我们腹背受敌,别说陇州夺不回来,恐怕整个西北都岌岌可危,再说三年前你们将军率整数万精锐都被他们钻了空子,如今没了她,奎狼营也已不似从前,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攻城。”

    “皇上已经下旨让北狄和西南出兵相助,可不管是从北狄到此还是从西南到此都不算近。”陆商道:“西南倒是近些,只要援军一到我们就可反扑一举夺回陇州!”

    现在朝廷分不出来援军只能从北狄和西南调动,只要这两方其中一方的援军到就可分兵从三方夹击,不用攻城只需围困断了他们的粮草陇州不攻自破。

    “就等援军了。”杨永祥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陆商道:“你小子这些年跟着你们将军长进了不少,你是个将帅之才,切不可走了弯路,再多历练历练将来必成大器。”

    “都是将军她教的好。”陆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语气却有些伤感:“将军的话陆商必会铭记于心,将来无论如何都不会有愧于两位将军的栽培。”

    杨永祥点点头道:“随我出去看看。”

    “是!”

    西北大多风沙飞扬,而陇州这一处却是别有天地,不同于西北的地貌气候,此处四季分明气温适宜,因为它独特的地貌陇州雨水充沛树木茂盛遮挡了四起的风沙使这一处在风沙肆虐的地方显得尤为可贵,而它东接古州西通蜀城自古以来便是兵家相争之地,而此处也被人们称为陇上江南。

    陇州背靠西狭山左临裕河完全就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城池。

    杨永祥和陆商站在一处较高的土丘上望着眼前的裕河,他们现在临时扎营的地方在一处小山丘的背面,面临裕河,杨永祥望着营帐陷入的沉思,想起沈将军生前的提醒和那个暗卫的信他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安,若是夜晚有敌军来袭他们退都没地方可退,可此处是最佳的扎营地……若是临时更换也没有更好的地方,杨永祥回头望着他们营地背后蔚蓝的天空,他望的那个方向正是平西王所在的西酆城。

    陆商不解地问杨永祥:“将军是担心平西王真如暗卫信中所说的那样”

    杨永祥不答反问:“陆商,你觉得那暗卫有几分可信”

    “来信者自称是将军的旧部后来被安排做了暗卫,这话起初我也不信,但属下私下同她通过几次书信觉得并无不妥之处。”陆商顿了顿道:“而且安平侯能帮她说明此人确实是可信之人,不过是否真是将军的暗卫就有待商榷了。”

    “要变天了。”杨永祥望着远处翻涌而起的黑云道:“陆商,召集各将领议事,大小将领都叫上,一个都不要落下。”

    “是,属下这就去!”陆商下意识觉得有事要发生便立马去叫人。

    大小将领全都聚集在帅帐内,杨永祥站在他们前面,身后挂着一张地形图,杨永祥道:“此处的地形不利于我们扎营,但也不得不扎营在此处,所以以防万一敌军晚上来偷袭今夜巡逻的人增加一倍,营地四角高处都要派人暗中盯梢,万不可松懈!”

    “我看他们对于谈和没有几分诚意,所以我们应当早做部署,援军一来我们就即刻过裕河。”杨永祥指着地图上的一处道:“我们从此处过河,这里的河宽流速缓而且有山林遮挡不易被河对岸的人发现,到时过河后我们抄近路从鸡峰山绕过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可是将军,如果我们正在过河时被他们发现的话那个时候退也退不回来了,上也上不去,那样我们不是会不战而败吗?”其中一名将领问到。

    “你说的确实有这种可能,所以我们要趁着晚上过河入山。”杨永祥道:“并且派出一小队人从另一侧偷袭他们以扰乱视听。”

    杨永祥的提议是最佳的,这次议事是绝对机密,只有军中将领知晓,连平西王也不曾告知,杨永祥这么做也是以防万一。

    缙都看似一切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李成文不知是平西王的授意还是自作聪明竟主动向胡继承示好,殊不知他这一举动在皇上眼里就是列入了胡相一党,往后对平西王也只会更加不利。

    天还未明便有人来报,谢大人家的小女儿谢琼婉死在了侯府后方的巷子里,手中攥着一封血书。

    沈锦云披着外衣眉头微蹙问道:“自尽还是他杀可知道血书上的内容”

    王隐摇了摇头道:“是自尽而亡,北衙的人将四周围了起来属下不得靠近,血书上的内容不得而知,人和血书都已经被北衙的人带走了。”

    “可有看到她是怎么到那里的”

    王隐道:“不曾,那个巷子正好是侯府巡逻死角,昨夜巡逻的侍卫并未发现,是巷子里住的人家早起出去摆摊时发现的。”

    沈南影一听到消息立马从床上窜了起来,穿好衣服直奔沈锦云那处。

    “发现尸体第一时间通知的必然是南衙,由南衙封锁现场再由南衙移交至京法司,为何北衙会直接将人带走”沈南影问到。

    王隐回道:“是北衙都尉亲自前来将人带走的。”

    “孔邱”沈南影眉头微蹙。

    “是,属下亲眼所见。”王隐点头到。

    “知道了,你回去吧。”沈锦云道:“加强侯府附近的巡逻,往后那条巷子里也要派人巡查。”

    “是,属下这就去办。”

    “若是要寻事也应该去找李成文,尸首在侯府后巷发现手中还攥着血书……”沈南影道:“是冲着我们来的。”

    沈南影一颗心逐渐下沉,肯定是有人发现了她在暗中试探陇州那一桩事。

    沈锦云摇头:“不知,现在关键的是她手中的那封血书上的内容。”

    那位大人偏偏是太后的亲信,虽然不怎么近但总归名义在那里放着,上回李成文醉酒之后将他女儿带回府里他便去找过太后,如今恐怕是不能善了了。

    王隐去而复返面带忧愁,身旁还带着位公公,正是曹靖远身边的吴勋。

    吴勋神色有些焦急:“侯爷,皇上宣您即刻入宫。”

    “想来是为了谢家小姐之事,公公可知皇上是何意思”沈锦云看着吴勋的神色已经大致猜到一些,此去恐怕不会轻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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