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亲吻
苍术犹豫了半晌,最后点了点头。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这一路上大人定是会因为夫人放慢行程,还是多带些银票更实在,那我再去趟钱庄。”
“等等,你是不是太急了些?”
“你不懂,先提前备好,到时候不会手忙脚乱。”
“我不懂?”
南星斜靠着门,双手抱在胸前。
“我看你就是和凌霄待久了,眼下准备这些,还不如先将府里年节的物件备好,这可是夫人第一次在左相府过年,傻不傻啊你!”
“对哦!往年都是凌霄在安排,无趣的紧,今年还是得我来。”
顿了顿,苍术又瞟了一眼门边的南星。
“不错啊你,出去跑了一趟,确实比以前聪明不少。”
南星听罢轻嗤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库房。
整个府邸因为这一句提醒,彻底忙碌了起来。
宋婉江因着前几日被沈沐灵拉着不放,只好答应替她重新做一个香包。
为了早些缝完,这几日她一夜比一夜睡的晚。
今日被白芨唤醒时,早已过了早膳的时辰。
桌上是一直被温着的粥,还有一些荤食和糕点,每个碟子都不大,但样样精致。
她揉了揉有些犯晕的脑袋,吸了吸鼻子。
“眼下天太冷,让苍术不要再去外头买吃食了,大家吃什么就给我送什么便是。”
“是,姑娘,您先坐下来喝碗粥缓缓。”
白芨替她披上外衣,又去侧间将火盆燃大了一些。
待宋婉江梳洗完,已经又过了半个时辰。
而另一边的魏庭鹤正在柳至的搀扶下尝试着站起。
这几日的痛意一日比一日明显,魏庭鹤咬着牙,额上渗出了点点汗珠。
“主子不可操之过急。”
柳至见面前的人喘着气,因着吃痛青筋暴起,赶忙出声劝阻。
“这伤急不得,得慢慢来才好。”
魏庭鹤心有不甘,却也听着柳至的话停了动作。
宋婉江踏进屋子时,屋子里已经又恢复了一片平静。
她今日来的晚,魏庭鹤已经喝完了药,又躺回了床榻上。
临近午时,日头比之前亮了不少,屋子里透出的暖意,让床榻旁的人昏昏欲睡。
“昨夜没睡好?”
魏庭鹤侧头对着她,从下头往上瞧,能清晰看见她卷翘的长睫。
“嗯,在替沐灵绣香包。”
屋子里有瞬间的沉默,随后是魏庭鹤小心伸出的手,轻轻握住了她搭在床沿上的指尖。
“等之后,我能不能也要一个香包?”
“不是让苍术带了一个给你?”
“荷包用来装其他物件,香包可以专门来放你研磨的香粉。”
宋婉江愣了愣,原本推拒的手停了动作。
她好笑地看向魏庭鹤,眸子因着适才的困倦水光滟潋。
“男子哪有日日带着香包跑的。”
“自然有的,旁人不带,不过是因为他们家中没有会制香的人。”
宋婉江心头一跳。
下意识想反驳几句,最终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魏庭鹤怕她生气,见状又讲起了旁的话头,忆起了他在战场上的事。
低柔的声音缓缓传进宋婉江的耳中,曾经的刀光剑影惊心动魄被他简单带过,唯有提起吴家大少爷时,他讲的详细。
“所以你曾经在战场上救过大表哥的命?”
“算是吧,但你大表哥很厉害,若是没有我,他也不见得会落败。”
宋婉江的心思随着他的故事渐渐飘远。
少年的抱负如暗夜里的明灯,照亮着他们踏出去的每一步。
屋子里只有魏庭鹤越来越轻的声音,等宋婉江彻底趴在床边睡着,他的故事才终于落下帷幕。
魏庭鹤看着睡得正香的人,伸出手,轻碰了碰他看了许久的长睫。
一阵酥麻从指尖漾出,魏庭鹤费力的撑起身子,朝着她靠近了一些。
两人呼吸交织,是他梦中出现过的画面。
顺着心意,魏庭鹤轻轻贴上了她的唇角,仅一点的触碰,便让他心底烧起了铺天盖地的火。
随着这火焰,离开不过一瞬,他便又亲了上去。
轻轻一啄不仅没让他清醒,反倒让他愈加沉沦,再也舍不得离开她半分。
一声嘤咛自宋婉江唇角溢出。
她好像睡的不太安稳,眉头微皱间,缓缓睁开了眼睛。
面前是近在咫尺的魏庭鹤,俊美的面容在她双眸水雾中若隐若现。
瞧见她醒来,魏庭鹤索性轻扣住她的后脑,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
而宋婉江声音里是未睡醒的昏沉,还夹杂着慌乱。
“大人”
刚寻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魏庭鹤便再次吻住了她的唇,许久后才停下动作。
“等开春后到了江中,我便去吴府提亲。”
轻喘在耳畔环绕,宋婉江别过头,双颊绯红滚烫。
见她双眼还有些微微泛红,魏庭鹤心中一紧,又伸手去将她握住。
“再嫁我一次,好不好?”
宋婉江紧抿住唇,原本慌乱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见她如此,魏庭鹤没再逼她开口,只是适才心中的雀跃顿时消散,整个人如坠冰窖,将所有燃起的火苗灭了个干净。
可他只是笑了笑,目光落到她纤细的指尖上,暗哑的声音带着隐忍。
“你不要恼,是我太急了。”
宋婉江回到自己屋子时,眼尾红了一片。
魏庭鹤的声音有莫名的蛊惑,让她差一点就点了头。
可再嫁他一次,宋婉江不敢。
整整三日,她没再往前头去,只窝在自己的屋子里,听着外面时而卷起的风声。
吴锦然来瞧她时,看见她恍惚的目光愣了神。
他原以为今日见到的会是一片盎然之意,不想却瞧见宋婉江眼底浅浅的低落。
“二表哥。”
一声轻柔的声音拉回了吴锦然的思绪。
他示意白芨拿来厚实的斗篷替宋婉江披上,随后带她去了院中。
“你看看这是什么。”
宋婉江顺着声音瞧过去,两头小鹿正瞪着圆溜溜的眼,在雪地里惊慌失措地看着她。
“怎,怎么会有鹿?”
宋婉江又惊又喜,朝着前面小跑了两步。
小鹿原本有些害怕,但看着她靠近,却又不似刚刚那般恐惧。
宋婉江小心地在不远处停住,随后回过头。
冰天雪地下,一人两鹿瞪着干净澄澈的眼,远远瞧过去时,像一幅绝美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