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收到帖子
吴氏带着儿女刚一回府,吴锦然的小厮就赶了过来,将宋照林过去的日子定在了三日后。
而一同送进篱清院的,还有沈家的帖子。
里头的字迹初一看龙飞凤舞,可细看之后,不难瞧出那豪爽之下被掩住的姑娘家的痕迹。
宋婉江一眼便想到了沈沐灵那张灵动的脸。
她眉眼染上笑意,弯成月牙似的眸子闪动着狡黠璀璨。
“这是碰到什么喜事了?”
吴氏的心情颇好,看着自己女儿娇俏的脸,忍不住也起了些好奇。
“无事呢,就是沈家姑娘邀我去宴会。”
“上次来的那位姑娘?”
吴氏想起沈沐灵亦是笑了起来。
“那姑娘瞧着不错,性子也活泼。”
“那女儿就应下了?”
“自然得应下,你难得有个能相交的人。”
吴氏接过帖子看了看,瞧见上面的字迹后频频点头。
“这瞧着不像是下人代写的。”
“女儿也觉得不像。”
宋婉江说完便瞧见吴氏将帖子放下,似有话要说,脸色倏尔认真起来。
“你瞧着若是方便,将语秋姑娘一同带着去吧,她刚来宋府,对这处本就不熟,你带着她去热闹热闹。”
“那我先去问问语秋,再给沈姑娘回个帖子。”
宋婉江没坐多久便退出了吴氏的屋子。
正准备绕去语秋那,就见她在远处的廊檐下瞧着外头发呆。
“语秋?”
宋婉江轻声的询问拉回了语秋的思绪。
语秋回过神,朝着来人靠近了些,脸上透出笑意。
“姑娘可是过来寻我的?”
“是呢,你怎得一个人站在这,是发生了何事?”
语秋摇摇头,眉间还有些许未消散的疑惑。
“适才听丫鬟们议论了那大姑娘两句,便一时想远了。”
“宋玲鸢那症状,确实同我无关。”
宋婉江说的坦然,言语间也颇有些纳闷。
两人顺着石子路往宋婉江的住处走,谈话间刻意压低了声音。
“我知晓的,只是宋府里有如此会下毒的人,倒是让我有些好奇了。”
语秋的话让宋婉江目光变得严肃,心思突然飘到了二哥宋则清身上。
斟酌了片刻,宋婉江还是多问了两句。
“语秋,你说一个常年身子虚弱不适的人,真的会久病成医吗?”
“多少会懂一些的,而且碰上性子坚韧的,虽不见得能医好自己的病,但时间久了,旁的医术也能渐渐学个全。”
“那毒呢?”
语秋听罢侧头瞧向宋婉江,轻笑了一声,眼睛里比平日多了分灵动。
“姑娘忘了我曾给姑娘的药粉?”
“你的医术本就比旁人要好。”
两人踏进屋子,冬青见状赶忙带上门。
“医毒不分家,其实说白了,也不是医者刻意会去学毒,只是知晓那些草药的毒性而已,我平日里有些无趣便会配一配,但若真同专门制毒的毒医比,我也只是略懂皮毛罢了。”
宋婉江听罢频频点头,心思在转瞬间飘远。
可不过片刻,她便收回了神,想起了来寻语秋的目的。
“差点忘了,今日我收到了沈家姑娘的帖子,来寻你便是想问问,你可愿意同去?”
语秋听罢摇了摇头。
她记得那日偶遇的沈沐灵。
那姑娘性子活泼,说话间也没有什么架子,瞧着颇为有趣。
可她还是出声拒绝了宋婉江的好意。
“我与那位沈姑娘只是短暂见过一面,还是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我自是不会勉强你,只不过母亲和我怕你在篱清院待着无趣,便想着让你同我出去散散心。”
“有夫人和姑娘记挂,我怎会觉得无趣。”
语秋声音温柔,说话间不疾不徐,听的人心中熨帖。
“而且近来我也在看医书,平日里除了给夫人和林哥儿诊平安脉,倒也不算无事可做。”
“既如此便依你吧。”
宋婉江有微微的遗憾,只是一想起语秋的性子,还是没有勉强。
但片刻后,她突然又想起了旁的事。
“沈家那就算了,只是三日后,我想着你同我一起去趟吴府。”
“可是因着林哥儿的事?”
“是呢。”
“那我同姑娘去。”
语秋神情倏尔变得严肃,谈起林哥儿时颇有些郑重。
“我是姑娘的医女,亦是担心林哥儿第一日上学会有些不适应,所以那日我同姑娘一起去。”
两人又聊了片刻。
语秋临走前,留下了一瓶药粉。
“我瞧着姑娘许是有了新的打算,这药是我前两日试着配的,兴许能对得上那大姑娘的症状。”
“多谢。”
宋婉江握紧药瓶,任由上头的凉意蔓延。
她需要在宋程风想出旁的法子将她推去右相府之前,让宋玲鸢的病好起来。
毕竟父慈子孝这场面,不应该由她来参与。
只是眼下,她还得去一趟宋则清的院子。
二少爷宋则清虽也曾遭赵氏打压,但因着学识一度被宋程风看重,也曾被带着和宋子毅一同去参加过不少外头的聚会。
只是因着突来的病,那身子垮了后,宋则清便开始变得默默无闻,不争不抢,同个隐形人一般。
宋婉江到了他的院子时,里头浓重的药味就被风送了出来。
她站了半晌才适应这股子呛人的味道,轻咳了几声才踏进宋则清的院里。
记忆里的那片竹林已经失了翠绿,同里头人的身子一样,泛出了枯黄之色。
宋婉江心中有一瞬间的诧异,直到里头的小厮过来请她进去,这才收敛了神情。
宋则清刚从床榻上起身,身上披着有些泛旧的大氅。
单只看那张苍白的脸,宋婉江就能想象到他的瘦弱。
“二妹妹来了。”
宋则清只比她大些月份,但个子却比她高了不少。
若不是因着病重,也是个俊朗小生。
“来瞧瞧二哥,那日的炭用着可还行?”
“许久没用过这么好的炭了,若不是二妹妹想起我,我这个寒秋怕是会过得更辛苦,咳咳”
“赵氏已经不在府中,其实二哥可以去同父亲说的。”
宋婉江目光落向低头咳嗽的人,脖颈上是凸起的青筋。
“毕竟父亲也曾对二哥颇为看重。”
“幼时的事而已,我就不去讨父亲的嫌了。”
“二哥何须自谦,等过些日子还是去说说吧,近来听雪院那处也有些棘手,父亲眼下怕是顾不过来。”
宋婉江说罢便盯着宋则清,只是眸中藏着探究,笑意不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