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闹鬼
吴氏这一顿赶人,连带着自己也有些喘不过气。
灵溪赶忙拿出提前备好的药丸给吴氏服下,生怕她因着动怒而犯了病。
“给我去准备一根倒刺粗条树枝来,要是他还敢来,我一定要抽的他血肉模糊!”
“母亲消消气,为这种人气着身子不值当。”
“我知道。”
吴氏拍了拍宋婉江的手,目光透过门落向外头空旷的院落。
“我只是气不过他这般不要脸,我都同你二舅舅碰过面了,他还能装成没事人一样来这篱清院晃,怕是真以为有了这么个官职,就能为所欲为!”
“父亲哪是因为这么个官职,不过是依附着右相罢了。”
“这些年他倒是也替那右相做了不少事,可眼下宋府一日不如一日,赵家也被那几个后辈败得差不多了,宋府原本就没什么根基,我倒要看看他还能撑多久!”
宋婉江听罢轻笑垂眸。
他确实撑不了多久,这才想出要将自己女儿送过去讨好右相的主意。
当真是恶心至极。
“恶人自有恶人磨,母亲且等着看就是。”
宋婉江原还想趁着宋玲鸢病了这事,将宴会的事拖过去,但今日一看,她却改了主意,有了新的盘算。
只是眼下这事却不能让吴氏知晓,免得她刚将养好的身子又开始日日犯愁。
想罢,宋婉江便转了话头。
“二表哥不是说过几日府邸就修葺好了,母亲可要去看看?”
吴氏听闻怔住。
她这些年出府的次数屈指可数。
不是不怀念在外头肆意的日子,可那些,终归不是她现在有资格去享受的。
“我这身子,不好去吴家新宅,你带着林哥儿替我去瞧瞧,好好热闹热闹。”
宋婉江察觉到母亲的低落。
她斟酌了片刻,握住母亲的手。
“二舅舅和二表哥定是希望母亲过去坐坐,不然也不会一早就同母亲说。”
“这事,过几日再说吧。”
瞧着吴氏脸上显露出倦意,宋婉江让她再小憩片刻,自己则回了屋,寻了些东西。
听雪院自那日出事后,进出的人多了不少,除了大夫便是不停端水送药的下人,来来往往,步子十分急切。
宋婉江踏进院里时,发现丫鬟们的脸上除了担忧,还添了些许恐惧。
她觉得有些疑惑,直到瞧见宋采薇,才知晓了昨夜在听雪院发生的事。
“二姐姐竟然也会主动来这处。”
“不是很想来,但总归还是得走一趟。”
宋婉江一身素色青花长袄裙,发髻慵懒梳在脑后,未有金钗玉簪点缀,却更显整个人清冷绝艳。
“那二姐姐可别被吓到了,昨儿个夜里,听雪院有个丫鬟突然暴毙,原本大姐姐恢复了一些精神,因着这事又吓晕了过去。”
宋采薇同来人靠得很近,脸上故意露出给旁人瞧的讥讽。
“暴毙?”
“嗯,那丫鬟原本也是个机灵的,大姐姐原本还想着往后将她提上来,做个大丫鬟的位置。”
“那大夫怎么说?”
“哪还能等到大夫过来呢。”
宋采薇想起此事,眼中也起了些害怕。
“好端端的一个人,本是送着药的,突然就倒在了屋门口,大姐姐刚起来想走动走动,正好瞧了个全部,吓的立马让人拖了出去,她也因此晕了过去。”
宋婉江有些诧异。
她昨夜倒是睡的安稳,今早又碰到宋程风的事,便没听到这听雪院的消息。
“我进去瞧瞧这个好姐姐吧。”
宋婉江甩了甩绣帕,拉回思绪,跨进了屋子。
床榻上的人瞧着刚醒不久,看见她来,眉眼皱成一团,眼睛里是明晃晃的厌恶之色。
宋婉江也不恼,反倒自顾自地寻了个同她近一些的位置。
宋玲鸢脸上毫无血色,仅眼睑处有一圈暗色乌青,配上她瞪大的眼,衬的她整个人越发骇人。
她张了张口,却发现喉咙嘶哑,发不出声音,只得狠狠地瞪着宋婉江。
“大姐姐这般瞧着我作甚,还是得好些休息才是。”
宋婉江压下心中震惊,只将手中的绣帕在唇角点了点。
一丝异香夹杂在满室的药味里,瞬间便寻不到踪迹。
谁也不知宋婉江来这一趟的意图,连心思颇多的宋采薇也摸不透。
这人好像就是单纯来瞧了一眼,没有幸灾乐祸,但也没有一丝同情。
而踏出听雪院的宋婉江刚走上长廊,便听见了后头两个丫鬟的轻声议论。
“我就说这院子里有鬼,你还不信!早些时候半夜动不动就听到些奇怪的动静,你们硬说是猫叫。”
“你也别吓我,要是真闹鬼,赵氏在的时候不早让人请大师来了,还能让大姑娘拖到这个时候?”
“那你说好端端,大姑娘怎么突然就病成这样,还有昨晚那个丫鬟”
宋婉江的步子并未因为这些议论而停留,只是心中确实有些不解。
“姑娘,您说刚才那两个丫鬟说的可是真的?”
冬青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旁的倒是不怕,但这些与鬼有关的,随便提一句就能让她吓得整晚睡不着觉。
“若是真有鬼,怎会到这个时候才对宋玲鸢出手?怕是早就拉她到下头去陪着了。”
“那姑娘的意思,是人为?”
“你这两日叫上白芨多去府里头转转,看能不能套出些适才那丫鬟说的话。”
“姑娘是指半夜听见的动静?”
“嗯,打听一下这些年听雪院里可还出过其他怪异的事。”
宋婉江点头,随后又想起什么,接着开口嘱咐冬青。
“尤其要探那些看起来可有可无,但说起来怪悬乎的小事。”
“是,姑娘。”
宋婉江说罢又看向了自己手上的帕子。
若是拿近一些闻,还能闻见上头淡淡的香气。
此事确实怪异。
闹鬼一说她肯定不会信,这里头定是有旁人的手笔。
单说上次她抹在糕点上的药粉,就不可能会让宋玲鸢眼下还躺在床榻上起不来。
还有昨日暴毙的丫鬟。
怎么可能毫无征兆,刚好就死在宋玲鸢恢复了些精神的时候,让她又一次陷入昏厥,加重了病情。
宋婉江行着的步子一顿,眉头微蹙。
难不成这府里,还有比她更恨宋玲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