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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采菊东篱飞鸟相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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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你就是赵匡胤。”王奎大喜,早就听父亲提及开封禁军统领赵弘殷有个厉害的公子,自创长拳武棍,身边还有一群能人武将,人称“义社十兄弟”。本来想到了开封就上门求教,没想到三妹居然遇上了本尊。

    赵匡胤本来个性就十分爽朗,没一会儿工夫就和王奎熟络起来。两人一聊起武艺这个话匣子就收不住了,直接比划上了。

    贺贞就在一旁看着听着,顺便和王月琴也搭着话。

    “贺姐姐,赵哥哥对你可真好。”王月琴一路上就瞧见两夫妻亲昵得与一般夫妻不同,顿时十分羡慕。

    “你也会找到的,现在还小,不着急。”贺贞拉着她的手,“而且相信你爹爹一定会为你寻得一个乘龙快婿。”

    话音刚落,王月琴脸红起来。脑海里却突然冒出如若是像赵哥哥这样的良人,也许她是愿意的。

    “渴死我了,有水喝吗?”赵匡胤一下子窜了过来,只见贺贞身旁有杯茶,立即就抓起来。

    “你喝慢点,小心呛到。”贺贞见他满头大汗,就掏出手绢为他擦拭。

    “这个王奎真的是个武痴,太累了,走,陪我去休息下。不然等他回过神来,又要抓我练武了。”赵匡胤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遇上个愣头青,急匆匆就抓着贺贞回房躲清静去了。只留下王月琴呆愣愣在原地,好气又好笑。

    “三妹?”王奎叫唤了几声还在发愣中的妹妹。

    “呃,大哥,你练完了?”王月琴乖巧地递过一杯茶水。

    “这个赵匡胤真的犹如爹爹所言是个厉害的人物,以后一定会有一番大成就。”王奎赞叹连连。

    “赵哥哥是很厉害。”王月琴小声附言,察觉一个姑娘家居然没羞没躁地议论男子,羞愧地低身与哥哥道别,回自己房间去了。

    王奎清楚自家妹子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一般人断是入不了眼。看着窘迫离去的妹妹,不由寻思了一番。

    自从和王家人一路结伴回家,还都是年龄相仿的同辈,一路上好不热闹。没几天一行人就回到了开封。王家兄妹被前来的王家仆人先接走了。贺贞想着先拉着赵匡胤去商铺买点东西回家。没想到就遇上同样来接他们的赵小妹。

    “嫂嫂——”贺贞一下子就认出赵小妹来,许久未见,小妹愈发水灵了。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赵匡胤虽然很想念家人,可还是要摆出大家长的姿态,“一个姑娘家一个人出来多不安全。”

    赵小妹和贺贞低头微笑,吐吐舌头。这才摆出乖巧的模样:“哪里只有我一个人,三哥是和我一起来的。听说嫂嫂爱吃德云居的点心,刚巧去那了。”

    “好了,你才回家就摆严肃脸给小妹,就不怕小妹不开心?”贺贞轻轻拉拉赵匡胤的袖子。

    “哥,嫂子——”正说着,只见赵匡义提着大包小包的点心及时赶到。

    “我只让你买蝴蝶酥,你怎么买这么多啊!”

    “你前几日不是说德云居新出了许多新点心,我都买下来给你解馋。”赵匡义傻傻地回答。

    赵小妹对这个三哥真的无语了,他莫不是想让所有人知道赵家小妹是个纯纯的吃货。

    “呵呵……三弟还是这么单纯。”贺贞自从嫁到赵家以来,对这两个弟弟妹妹甚是喜欢。

    赵匡胤无语接过弟弟手里的一些点心:“真是个傻子——”语气里尽是宠溺之情。

    “母亲——”在赵家的大堂上,贺贞恭敬地跪在蒲团上,高举双手给座上的赵母杜氏递上一杯茶。

    赵母杜氏于十五岁嫁入赵家,先后育有五子二女,除了长子早夭,剩下的孩子都健康成长。

    长女早已出嫁,幺儿还在外地私塾读书。身边只留赵匡胤、赵匡义和赵小妹。杜氏颇通礼法,治家严谨,受到家里人尊崇。

    “回来就好,身体现下怎样”赵母放下茶杯,关切问道。

    “表舅舅说现在只需要药物调理下就好了。”贺贞如实将杜大夫的原话转述而出。

    “好好休息几日,我过段时间要去寺庙祈福,家里大小事务还要靠你张罗。”

    “是,请母亲放心。”贺贞恭顺应下。

    “母亲太狠心了,嫂嫂才回家,你就要她料理家务。”赵小妹不满提出异议。

    “小妹——”贺贞制止她满口胡言。

    赵母笑道:“但凡你有贞儿一半的能力,我也不会不放心将家务事交到你手中。你瞧瞧,前些日子让你绣个花,你绣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说到这个,杜氏止不住摇头无奈,“你啊,就是被你那几个哥哥宠坏了。以后可怎么找婆家。”

    “母亲消气,小妹只是贪玩了些,我过几天便亲自教授女红。必定交个令您满意的作品。”贺贞急忙为杜氏顺气。

    “您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不喜欢女孩家的玩意儿——”赵小妹在旁低着头嘀咕着。

    “孩子,又要辛苦你了。只不过最近你父亲公务繁忙,前段时间还因此病倒,去寺庙一来是为全家祈福,二来也是为了还愿你能平安回家。”

    “母亲,贞儿心里都明白。自从我嫁过来,您是把当亲身女儿对待。家里大小事务都是一手教导我。贞儿感激不尽。”

    “好孩子,希望你和二郞好好的,为赵家开枝散叶,多添人气。可怜我家大郎早夭,不然这个重担也不会落在二郞身上。”赵母一想到前尘往事,心情莫名低落。贺贞和小妹宽慰几句,就让老人家早点休息。

    “嫂子,还早,要不去我房里聊天?”赵小妹从没有出过开封,可想知道大江南北的奇人异事。

    贺贞为难道:“我想去看看德昭先。”

    “德昭啊,这小子和二哥一模一样,只知道读书练武,无趣得很。现在应该早就睡了。”赵小妹摇摇头,吐槽起来。

    两人相视一同想到大小两个赵匡胤一本正经的模样,就大笑不止。

    “什么事这么好笑?”赵氏两兄弟远远就看着两妯娌笑得弯了身,就好奇靠近。

    “没……没什么。”贺贞笑得都快岔了气,好在赵匡胤扶着她,不然可就出糗了。

    “母亲可有说什么?”

    “母亲就关心我的身体,别的倒也没什么。”

    “走啦走啦,三哥,我们太碍眼了。”赵小妹拉着赵匡义着急离开。

    “走好不送。”赵匡胤笑着送走他们,就牵着贺贞的手回他们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我刚和小妹说想去看看德昭——”

    “他现在已经睡下了,明早我会检查他的早课。完后,我让他来见你,你不需要自己去一趟。”赵匡胤当下就帮她安排好一切。

    “你明早对他不要太苛刻了,他还小,很多功课急不来。”贺贞心疼儿子的早熟,也担忧赵匡胤的严格。

    “夫人请放心。其实有时候我故意放水了,是这小子太好胜了。这点和我颇像。”瞧瞧这话,没几句又开始炫耀上了。

    贺贞无言以对,推着他回屋休息。

    次日,贺贞是自然醒来,睁眼一看是自己与赵匡胤的房间,方才醒悟已经是回家了。今日赵母免去了她的问安,让她多休息。在丫头的伺候下,洗漱完毕,用了点早膳,就百无聊赖地坐在院子里看了一会儿书。

    “孩儿问母亲安。”此时,一个稚气的声音响起。抬眼,一个身着练功服的小孩端正拱手站着。

    “来,让娘亲看看。”贺贞大喜,放下手中的书,挥手让赵德昭靠近,“嗯,德昭长高了。娘亲前段时间给你寄的衣服,你可喜欢?”

    “喜欢,姑姑说那些衣服都是娘亲亲手做的。”

    贺贞在生下德昭后,由于自身原因无法亲自抚养,都是赵母亲自照顾。可是关于孩子的衣食住行,贺贞从来没有假借于人,都是亲手去做,以慰亏欠。好在母子连心,即使不在身边长大,赵德昭还是喜欢和贺贞待在一起。

    “小翠,去把我昨天做好的点心拿来。”贺贞知道德昭最喜欢她做的芙蓉酥,昨日就已经备好。急忙使唤丫头端来。

    “你慢点吃,娘亲还会给你做的。”看着狼吞虎咽的儿子,贺贞心疼不已。

    “真的?娘亲不再走了?”赵德昭期盼的眼神顿时令贺贞招架不住,一把抱住他,抚摸着发丝。眼中含泪,心疼不已。

    “不走了,娘亲以后都不走了。”

    “你这小子,一早就来惹你母亲伤心。”赵匡胤见不得贺贞流泪,厉声道。

    赵德昭才不怕他,轻轻拍拍贺贞:“我现在还小,自然打不过你。等我长大了,一定会赢你。以后换我保护娘亲。”

    “好啊,我等着你——”

    听着两父子有趣的谈话,贺贞心情好了许多。

    “好了,无论是你们两哪一个,我都欢喜。”

    赵匡胤一边吃着贺贞递过来的糕点,一边和儿子争风吃醋。此刻的他们多想以后一直都这样快乐无忧的生活。只不过,局势的动荡,战事的肆意,普通人的幸福也会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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